11.30 窮小子賈芸僅用15兩就拿下了王熙鳳?因他這過人之處,深對她胃口

王熙鳳是榮府的管家奶奶,這養在閨中的大家閨秀,卻秉男子之心機手段,自小玩笑間就有殺伐決斷。嫁入賈府後,很快被王夫人委以管家之任。因其八面玲瓏、才幹優長,又深受賈母的喜愛和王夫人的信賴。

窮小子賈芸僅用15兩就拿下了王熙鳳?因他這過人之處,深對她胃口

王家是四大家族之一,因其祖上負責海關貿易,家中珍玩奇物比賈府還多,如第六回賈蓉就來跟王熙鳳求一個玻璃炕屏,要去待一個要緊的客人,又有後來王熙鳳提過的金自鳴鐘、西洋藥“衣弗娜”等等。從王熙鳳後來和賈璉炫耀王氏姑侄嫁妝來看,王家的富貴程度不亞於賈府,然而這位自小生長於綺羅中的女兒,對金錢仍然有濃厚的興趣。

在第十五回,王熙鳳在秦可卿停靈的鐵檻寺弄權,一封書信便賺了三千兩。經過這一次後,王熙鳳便放膽起來,日後再有這樣的事,也就肆意妄為了。此外王熙鳳還用府中人的月錢放印子錢賺取利息,據平兒所言一年下來也有上千兩。可以說,嫁入賈府那幾年,王熙鳳是實打實的女富豪。

然而,這麼富有的王熙鳳,竟然輕易就被一個窮小子的十五兩銀子收買,心甘情願給人家派了份差事。這個窮小子便是賈芸。

賈府的旁支中,賈芹和賈芸是作者著墨最多的人物。在元妃省親後,賈芹母親便先在鳳姐面前為她兒子討到了管理小沙彌、小道士的差事。為此讓賈芸的舅舅卜世人眼紅不已。而賈芸的工作,就來得不那麼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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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十三回,從賈璉和王熙鳳的交談可知,賈芸遭跟賈璉求過好幾次工作,原本那管理小沙彌的事想要派給賈芸,怎奈最後王熙鳳給了賈芹。賈芸幾次碰壁後,意識到決策權在王熙鳳手中, 決定轉求王熙鳳。而如何才能接近王熙鳳?賈芸選擇了送禮。

但是賈芸身無分文,也只能去求開香鋪的舅舅賒賬,未想舅舅本性涼薄貪婪,三言兩語將其打發,賈芸卻也不卑不亢,說話綿裡藏針,還不失風度。回家路上遇見潑皮倪二,卻歪打正著,倪二主動借其十五兩三錢銀子,賈芸總算得以解急。

買到麝香和冰片後,次日賈芸便來侯王熙鳳,兩人交談中王熙鳳非常愉悅地收下了賈芸的禮物,再後日,便開口稱將園子裡種樹栽花的活兒派給他,賈芸如願以償。

然而前面我們說過,王熙鳳是最不缺錢的人,隨手拿出三五千銀子不是問題,為何還會被一個窮小子的十五兩銀子征服了呢?

不可否認,雖然是送禮,但賈芸是經過一番琢磨的。彼時接近端午,王熙鳳必定要提前準備麝香、冰片這樣的名貴香料。送得貴不如送得巧,若送金銀珠寶,王熙鳳還不一定看得上,反而顯得刻意和小家子氣,所以這禮物是送得正是時候,正對王熙鳳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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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王熙鳳這麼驕傲的人,單單送得正合事宜顯然不夠,而是需要讓她收得毫無負擔,旁人也看不出有賄賂的味道,這就需要看賈芸的口才了。

關於賈芸,文中曾稱其是最為伶俐乖覺之人,深諳處事之道。在買到禮物後,次日一大早,賈芸先打聽賈璉,確定其出門後,才到賈璉院門等王熙鳳出來,這樣就避免了賈璉發現的尷尬。對於王熙鳳,賈芸早就做過了功課,知道她喜愛排場,等那王熙鳳一出來,便馬上恭恭敬敬上去請安。而王熙鳳很不意外的正眼也不瞧他,只是客氣的問候他的母親。顯然這是賈芸意料到,所以順著王熙鳳的話,賈芸開始了他的戰術。

用話題引起對方的興趣

王熙鳳在問候賈芸的母親後,賈芸便稱母親身上不好,不過一直在惦記著王熙鳳,昨兒還和自己感慨,府中大小事務繁冗雜多,若非王熙鳳,一般人不知早累得怎樣了。

窮小子賈芸僅用15兩就拿下了王熙鳳?因他這過人之處,深對她胃口

這一派諂媚之言,句句擊中王熙鳳的心坎,心滿意足的笑了,這時候的王熙鳳完全被賈芸的話勾起了興趣,因為自己和賈芸母子來往極少,他們竟然背後如此議論,可見自己的能耐連外人都感服,為了讓賈芸更深入稱讚自己,之前連正眼也不看賈芸的鳳姐,馬上“由不得止步”,問賈芸:“怎麼好好的你們娘倆在背後嚼說起我來?”。這話正是賈芸所等的,故忙趁勢而入,跟著回答道:

“有個原故,只因我有個朋友,家裡有幾個錢,現開香鋪。只因他身上捐著個通判,前兒選了雲南不知那一處,連家眷一齊去,把這香鋪也不在這裡開了……他就一共送了我些冰片,麝香。我就和我母親商量,若要轉買,不但賣不出原價來,而且誰家拿這些銀子買這個作什麼,便是很有錢的大家子,也不過使個幾分幾錢就挺折腰了,若說送人,也沒個人配使這些,倒叫他一文不值半文轉賣了。因此我就想起嬸子來。往年間我還見嬸子大包的銀子買這些東西呢……想來想去,只孝順嬸子一個人才合式,方不算遭塌這東西。”

這段話中,賈芸做到了兩點:

其一,不讓王熙鳳感到為難

謊稱香料不是自己花錢買來的,而是開香鋪的朋友送的。而且連對方贈送的理由都說得合情合理,是因為對方要離開本地去別處做官,才捨得將香鋪裡的東西賤賣、分發,自己才得了這一些。這個謊言,可謂編得滴水不漏。如此,王熙鳳便不會因為賈芸破費而感到不安。賈芸對於送禮文化中的遊戲規則,可謂深諳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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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賦予此次送禮的合理性。

即便東西是別人送的,不需要花費自己的銀子。但是自己身邊親戚朋友那麼多,為何只選擇送王熙鳳?賈芸稱一般小門小戶人家,一來用不著,二來買不起。而那大戶人家,即便用也不過幾分幾錢便夠了。而要送人,想來想去沒有配使這些好東西的,也就只有王熙鳳,畢竟往年王熙鳳都花費好多銀子去買,而且今年價格更貴,所以也就借花獻佛了,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瞧瞧,分明是借高利貸買來的東西,卻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賈芸靠自己的口才,讓彼此送禮顯得特別合理。

王熙鳳本是聰明人,必然知道事實並非如此,然而賈芸如此一說,不免心動喜悅,忙叫人收下禮物。王熙鳳也說了,是賈芸“有見識”,彼此收禮,絕非王熙鳳因為貪戀那點東西,而是完全被賈芸的好口齒,好見識征服。

賈芸的好口才,正是其過人之處。遙想元春省親前,賈薔被派了去蘇州採辦小戲子的活後,賈蓉要孝敬王熙鳳,雖然無人處問了王熙鳳,卻被王熙鳳罵其“鬼鬼祟祟”拒絕了。說到底,是因為“不會說話”,根據前八十回的暗示,這位會說話的芸哥,在賈府敗落後,得以和林紅玉結縭,兩人自給自足,還仗義幫助了賈寶玉和王熙鳳。當年高高在上的富貴人兒們,最後受助於曾經為一份工作幾番奔走、卑躬屈膝的賈芸,其情其狀,真真叫人唏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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