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9 《天下第一》:王晶一生爛片無數,但這部劇卻讓人眼前一亮

《天下第一》:王晶一生爛片無數,但這部劇卻讓人眼前一亮

▲天下第一(2005)

步入新世紀,王晶導演的水平很穩定。

在豆瓣評分中,王晶導演或編劇的最近十部作品基本都在3到6分間徘徊,6.6分的《大上海》已經成為他這些年口碑最好的作品,加上王晶堅持不懈奮鬥在導演第一線,可以說,他憑一己之力為國產影視劇爛片庫鋪磚添瓦。

但王晶也有老夫聊發少年狂,突然驚豔的時候,賭神系列、《九品芝麻官》耳熟能詳,陳年往事就不翻出來了。此處要介紹的是一部王晶參與編劇的古裝劇。這部劇最初問世褒貶各半,但時下仍然不乏後來者重新翻看、重新討論,而在豆瓣上它的分數也步步攀升。隨著時間的沉澱,這部古裝劇竟有可能成為大浪淘沙後的經典。

它的名字叫《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王晶一生爛片無數,但這部劇卻讓人眼前一亮

作為一部古裝劇,《天下第一》的陣容放到今天堪稱豪華—— 郭晉安、葉璇、張衛健、 李亞鵬、 陳怡蓉、霍建華、劉松仁、高圓圓、黃聖依、湯鎮業、鄧超、李建義、陳法蓉等,兩岸三地老中青三代,張衛健、霍建華、高圓圓等人保收視率,劉松仁、李建義等則擔保演技,而難能可貴的是,握有一手好牌,《天下第一》並沒有讓整部劇淪為明星偶像的過場戲,劇中不少人物留下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性格特點,即便短暫出場的張衛健,也演出自己的深沉一面。而王晶和林強打造的劇本,則為這部劇的成功打下了很好的故事基礎。

《天下第一》:王晶一生爛片無數,但這部劇卻讓人眼前一亮

《天下第一》有很濃的武俠痕跡,且不說段天涯、歸海一刀、上官海棠這種名字的江湖氣,阿鼻道三刀、金剛不壞神功、吸星大法、雪飄人間、殺神一刀斬這些招式也輕易能讓人聯想起金庸古龍的武俠小說。這部片子的模式並未脫離傳統武俠劇的兩大主題——拯救天下和個人愛恨。如果求思想深度,《天下第一》自然比不過《天龍八部》這般蘊含了金庸對佛家觀念的深入思考的作品,畢竟該劇的定位偏向商業流行劇,但是,作為一部消遣之作,《天下第一》卻足夠緊湊、紮實,令人驚喜,尤其是對劇中四段感情的處理和結局的“反轉”,彰顯了王晶和林強的功力。

先說感情戲。《天下第一》有四組感情關係比較重要:

鐵膽神侯、素心與古三通,神侯對素心愛而不得、得而復失是貫穿全劇的主要矛盾,也為結尾埋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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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涯、柳生飄絮、柳生雪姬的關係。段天涯作為護龍山莊天地玄黃四大大內密探之天字第一號,天然獲取人格魅力,不但柳生家的兩位姑娘先後愛上他,海棠也曾對他心存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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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海一刀與上官海棠、萬三千的關係。劇中後半段,萬三千苦苦希求上官海棠的垂憐,可海棠心中只有冷麵的霍建華(歸海一刀扮演者)。由於海棠之死,這段感情也是頗具悲劇意味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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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非與雲羅郡主。這段關係相對輕鬆詼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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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處理《天下第一》的感情衝突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一部古裝武俠劇中匡扶社稷、拯救蒼生才是正經事,談情說愛只是正餐的佐料。感情線太多,處理不好就容易亂,甚至讓整部劇淪為囉囉嗦嗦的戀人絮語。但編劇和導演比較聰明的地方就在於——這部劇的個人感情衝突服務於全劇的主要矛盾,而且在很多時候推動了矛盾的發展,對觀眾理解人物性格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比如:萬三千與神侯決裂並慘遭殺害,導火索便是因為鐵膽神侯命令柳生飄絮暗殺海棠;比如一刀即便愛上海棠仍久久藏在心中,就很好地表現出他的悲劇生長環境造就的冷傲寡言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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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說該劇的結尾。這部劇如果僅僅以東廠太監總管曹正淳的陰謀破滅收尾,那麼它頂多是一部正反雙方臉譜化嚴重的流水線武俠劇。曹正淳是《天下第一》開篇即竭力塑造的大反派,繼承了歷來武俠劇對太監宦官的黑化處理,在前三十集中,護龍山莊與東廠的對抗就是一個主要矛盾。而當我們看到曹正淳身死以後的情節,我們就會發現:護龍山莊主人,鐵膽神侯朱無視才是全劇的隱藏BOSS,是權慾薰心的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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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侯這一人物是《天下第一》中塑造地比較具有複雜性的人物,他城府極深,卻無論在事業還是愛情上都達不到自己心中所想,他既非十惡不赦之人,也非仁慈的善行家。而該劇對神侯之死的處理也比較巧妙,殺死神侯的並不是該劇的正面角色,從客觀設定上他們也不是神侯的對手,殺死神侯的是愛情幻想的破滅,是他通過素心的自盡發覺自己並不能掌控一切,甚至連心愛之人也無法掌握。自視甚高,要的太多,這是這類人悲劇的性格原因,神侯因此崩潰,從性格上和劇集的鋪墊來看,令人信服。

《天下第一》雖只是一部商業流行劇,但若干情節今天看來仍值得回味。比如:段天涯收到一柄殘舊的小刀、神侯的假死以及海棠之死等。當然,這部劇也存在不少粗糙之處,一些情節存在“為推進而推進”的情況,就像神侯的瞬間黑化,初看意想不到,可細究仍稍顯草率。而像雲羅郡主這樣的人物的刻畫則失之於單薄,插科打諢之外,編劇沒有去挖掘這類人物更多的深度和廣度。大白話風格的對白更註定了它畢竟只是一部商業流行劇。

《天下第一》:王晶一生爛片無數,但這部劇卻讓人眼前一亮

《天下第一》能夠在這些年取得不錯的口碑,除了自身水平過關,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同行的襯托。如今我們回憶武俠劇,想起的往往還是像黃日華版《天龍八部》這樣的TVB經典之作、臺灣的古龍小說系列改編或者張大鬍子對金庸劇的執迷,而這些年大陸的武俠劇實在乏善可陳,以於正為代表的武俠翻拍熱潮在譁眾取寵的路上打開油門不剎車,而諸多年輕演員對如何成為網紅、如何索要高片酬的熱愛遠高於對自身演技的錘鍊。爛片專業戶王晶本人也在這條瘋狂之路越走越遠、沉醉其中。

演員要靠角色說話,導演和編劇也要靠作品說話。《天下第一》已成回憶,賭神系列、《九品芝麻官》等也成為回憶,如今的王晶可能再也拍不出那樣的作品。雖然保持名氣,卻只能在炒冷飯中止步不前,對於一位導演兼編劇而言,這未嘗不是一個失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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