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以前一樣,我讀到優秀的文章,會想到和你一起分享。
這一篇寫德安東尼的,出自美國《體育畫報》的李-詹金斯(Lee Jenkins)的《太空城:用信念點燃火箭》,他向我們描述了德安東尼怎樣由一個進攻型的控衛,變成不自信的貝弗利,然後又在教練的指點下,成長為歐洲優秀的進攻型後衛;在NBA,他把歐洲學到的進攻理念灌輸給太陽隊,直至如今的火箭隊。
1977年夏天,邁克-德安東尼來到米蘭。當時,他的身份是防守專家,不擅長得分。如今,他的名頭包括了“進攻大師”、“三分球革命家”、“節奏&空間派先驅”。
在馬紹爾大學,頭兩個賽季他是有創造力的控衛,每場得分超過15分,命中率超過45%。主教練卡爾-塔西信任德安東尼,由此,德安東尼也自信。然而在他要升入大四那年,塔西去了韋克森林大學,自感前途莫測,頓生焦慮。德安東尼說:“瞭解我的人走了,新來的不瞭解我。”他的投籃開始不穩定,數據直線下滑,好在1973年NBA選秀時,堪薩斯城-奧馬哈國王隊還是在第二輪挑了他,讓他在“小不點”阿奇博德之後打替補。
在'74-75賽季,德安東尼一場球投籃不到3次,他回憶說:“那是易普症*造成的,我肌肉僵住,甚至到了上籃都不行的程度。在夏天我投籃還行,可是一到冬天,我思想上就扛不住了,完全失去了自信。”
這就是德安東尼,風格偏進攻、愛自我懷疑、較易受傷。1976年,馬刺隊只打了兩場就把他裁了,當時,他已經把自己改造成一個防守專家。德安東尼回憶說,“那時我是一個愛發脾氣的小混蛋”,或者說,迪斯科時代的貝弗利。NBA沒人要他,所以他跟米蘭奧林匹亞隊簽了合同,在米蘭,誰都知道他愛跟對方後衛打架。
1978年,德安東尼已經準備打道回府,帶著一手破籃子回老家西弗吉尼亞。這時,奧林匹亞隊從芝加哥的北岸請來一個叫丹-皮特森的教練,他發現,德安東尼的問題跟肌肉僵不僵沒關係,完全是心理問題。“你就是我的控衛,”皮特森跟他保證說,“不管打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把你換下來,如果輸球,也跟你沒關係,我來負責。”
皮特森跟德安東尼下令,每場球要至少出手12次,進幾個不管。教練跟他賭咒發誓說:“如果你只有12中9,我一句話都不說,如果你11中1,那我們得談談了,因為你出手沒到12次。”通過改變視角,皮特森治好了德安東尼的易普症,只需要考慮出手數,不要管命中數。皮特森不停地下指令打擋拆,用拇指和食指比劃字母“L”,在對手擠過時逼德安東尼出手投籃。
1984年,FIBA引進三分線,皮特森改打湖人隊的快攻打法,讓德安東尼複製“魔術師”約翰遜和拜倫-斯科特的角色。“如果快攻到三分線,面前沒人,你就投籃,”皮特森說,“我才不在乎籃板球呢。”有記者問,德安東尼打那麼長時間,是不是該累吐血了,皮特森告訴他們說:“如果他死在場上,那就死了算了,但也不能換下來。”
在米蘭打了13個賽季,德安東尼拿了5次意大利冠軍,2次歐洲冠軍,得分超過5500分。他很想回NBA,卻又擔心萬一去不了,又不能回奧林匹亞隊打球,因為FIBA的政策不鼓勵球員來來回回。於是他留下了。
終有一天,他會把海外學到的東西,在美國露一手,正是這種自信,一直強有力地推動他的表現;終有一天,他會把皮特森教練教他的理念,灌輸給其他人,只是不知其時,不知何地。
在豐田中心,更衣室只剩下傑拉德-格林,正擺弄一件姚明的海軍藍復古球衣,這天,火箭隊剛剛打完第一輪第一場,贏了森林狼隊。火箭隊在去年12月籤的格林,當時他在休斯敦,無球可打,手癢了只能在走道里跟他的六條狗一起玩。
在達拉斯的一場比賽中,第四節快完的時候,德安東尼把格林叫上場,投了兩個籃都是打鐵,垂頭喪氣。德安東尼跟他說:
“什麼時候打鐵100次,我再把你換下來,所以你還能投97次。”格林是休斯敦本地人,打了12個賽季,轉了8支球隊,但如今他成了火箭隊的一個得分點,平均一場球得12.1分。不過對森林狼的第一場,他才得了4分,德安東尼一直在等他穿好衣服。“你沒事吧?”教練問道。“比坐在沙發裡強多啦,”格林回道。德安東尼拍拍格林的後背,開玩笑說,準備讓他打中鋒,可他身高才2.01米。
後來,格林說:“我們經常會聽姑娘抱怨,‘你從來不跟我說你愛我。’你只好說,‘親愛的,你知道我是愛你的。’然後她會說,‘是啊,可我哪天想聽你親口說。’籃球運動員也一樣,我們也想聽點好聽的。”
第二場球,格林用姚明的球衣換來一個沃倫-穆恩*的油工隊玩偶,把辮子編成了火箭隊的標誌,拿下21分,賽後還在場邊頭排與老闆費蒂塔拍肩膀。格林說:“我到過那麼多地方,左往,那是錯的,往右,那也不對。而在這裡,沒什麼對或不對。”
作為西部第一,火箭用五場解決了森林狼,然後在週日第二輪1-0領先爵士,哈登得MVP、進決賽面對勇士,看上去不可避免。火箭的瓦數顯然和勇士沒法匹配,但他們指望哈登身邊膽氣十足的幫手們可以縮小差距。德安東尼說:“他們都很有天分,戰功彪柄,現在要做的是在心理上解放他們。給他們壓力,他們會瘋起來。你得給他們信心……”
他們沒準真的大鬧季後賽。這個賽季,火箭贏了65場,列聯盟之冠,靠的是強大的進攻,打法的簡練。根據追蹤數據,火箭的傳球和移動比哪個隊都少,差不多90%的時間內,他們用同樣幾個人(哈登或保羅支配球,卡佩拉掩護,其他人拉開空間),打同一種戰術的幾個變化(一側擋拆,另一側三分線外站兩個投手)。
德安東尼說:“我喜歡這樣,不用思考。所以我們就是每次都打同樣的東西。”他從未服眾,一如既往,但他的極簡主義讓總經理莫雷想起愛因斯坦的一句名言:“凡事儘可能簡單,但不要太簡單。”
德安東尼最喜歡的數據是OER——進攻效率值,將進攻得分用每100次控球換算出一個近似的數據。當然,這種數據他記得最清楚,因為他提倡下意識的選擇。火箭的OER數據(116.1)在NBA排第一,半場進攻OER(112.8)第一,單打OER(121.8)第一,攻守轉換OER(128.5)和擋拆OER(113.5)都排第二。
格林覺得在火箭隊沒有對或不對,但和他想的正相反,在火箭隊這兒,有的打法就是錯的,比如繞切、無球定位掩護,以及其他一些複雜套路,這些可以創造中投機會,但OER卻低於100。德安東尼說:“那些戰術創造的投籃機會最沒用,幹嘛還要打?”年輕的中鋒常常搞不明白,到底什麼時候該要位,這時候負責訓練年輕球員的教練羅蘭德就很禮貌地跟他們說,這就是為什麼別去想要位。
火箭隊專注於三分、上籃,其他一律沒有,起先讓大家感到奇怪,後來讓世界頂禮膜拜,因為他們不斷打破自己創下的NBA三分球紀錄。集體觀看的錄像裡面,誰膽敢闖進三分線中投,臉上會被打上紅紅的“X”。上賽季曾效力火箭的後衛路-威廉姆斯說:“我要崩潰了,我非投不可!”
對手知道火箭會怎麼打,就是攔不住。在3月,馬刺也急眼了,他們祭出“三角-2”聯防*,把火箭隊打回到板凳上,就像幼兒園的孩子第一次看見聯防。“我打高中開始就沒見過三角-2聯防了,”保羅說,“戴維縣中學對我用過吧。J(詹姆斯-哈登),你高中開始見過三角-2聯防嗎?”哈登摸著他哲學家一樣的大鬍子說:“高中都沒有過,可能AAU(業餘聯盟)有過吧。”
告別“7秒進攻”時代已有10年,德安東尼卻在導演另一個進攻狂潮,同樣精心設計,破壞力巨大。哈登和保羅並不像納什那樣快速推進,前鋒阿里扎和安德森也不像馬里昂那樣無球空切,卡佩拉更像小斯塔德邁爾的翻版,但更重要的原則是一樣的:
德安東尼體系是一個不斷演化的有機體,隨著主角更替和時代變遷而不斷變化。一方面,火箭隊體現了現代籃球智慧,每場球跑70次擋拆,扔40個三分,投手被安排在9米開外;另一方面,這種打法又像格林的衣櫃那樣老舊。德安東尼的太太勞瑞爾說:“他現在只打iso了,我討厭iso。”
太陽隊贏球靠速度,火箭隊靠空間,那些名人堂後衛馳騁的球場,如今空間已被大大拓展。 多一次傳球,多一次空切,當然賞心悅目,但這樣也會使三秒區堵塞,讓戰術複雜。德安東尼說:“你跑動越多,離籃筐就越近,產生很多跑投和XX(這裡是髒詞,指他瞧不上的中距離跳投)。”這樣臉上就要打紅叉叉了。
當然,火箭隊和當年的太陽隊也有血脈之緣,只是更多體現在精神層面,而不是戰術。隊員們已經接受他們既定的角色,打出了職業生涯最好的表現,打起來更自由。前鋒塔克說:“我們在暫停時,大家會問,‘如果打一下這個會怎麼樣?’教練會說,‘OK,沒問題,打吧。’他的戰術都不是死的,都可以改。”
太空城的生活很愜意。你可以睡懶覺,因為上午不用投籃熱身,也可以出去玩,因為總有人安排飯局或者打保齡球。你不用非得傳,但你得投,即使打鐵97次,也可以接著投。訓練時間90分鐘,卻也不用怕,不一定會碰上張牙舞爪的菜鳥跟你來全場單挑。德安東尼說:“我會讓這樣的小孩收斂,我希望克里斯(保羅)和詹姆斯(哈登)作主,這樣他們感覺會很好。我不願意哪個人失去自信。”
季後賽開始前的一天早上,保羅溜達進德安東尼的辦公室,把一盤煎餅扔在他橢圓形的木質會議桌上。66歲的老教練正在玩《今日美國》報紙上的拼字遊戲(他說,我也得保持自信啊,《紐約時報》的拼字遊戲只會讓我沮喪),一邊聽著“大門樂隊”的歌。保羅說:“我昨天把賣房的合同簽了。”德安東尼把拼字遊戲推到一邊,說:“你這麼缺錢啊……”
火箭隊在2007年曾考慮籤德安東尼,不過當時他供職太陽隊。2011年火箭又想籤,但他在紐約帶尼克隊。帥位在2016年又空出來了,火箭隊考慮了兩種人選:初出茅廬的教練,能幹幾十年,或者有經驗的老帥,能充分利用哈登的黃金年華。
當時,火箭的更衣室划著楚河漢界,分哈登派和霍華德派。涇渭如此分明,有一次一位老球員對新來的說:“到這兒,你得先選邊站隊。”火箭隊授權讓德安東尼全面改造打法,更新隊伍氛圍,到7月自由球員大門打開時,他已經跟高管們上了飛機。
第一站亞特蘭大,和霍福德、貝茲莫爾見面,但沒人願意給他們承諾。第二天飛到洛杉磯,找戈登。德安東尼說:“在我們這裡,你的三分出手數可以在聯盟名列前茅,在別的球隊,機會可比不上跟我們打。”戈登動心了,但價錢僵在多出來的300萬上面。談判的時候,火箭隊官員問德安東尼:“他的作用有多大?”德安東尼在美國隊當助教時就瞭解戈登,既能拉開空間,也能控球,還很無私,能接受第六人的位置,於是說:“他的用處可大啦。”火箭隊答應了戈登的開價,4年5300萬。
他們又開車到紐波特海灘,去安德森家裡。圍坐在一個能眺望太平洋的平臺上,德安東尼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安德森是薩克拉門託人,國王隊給的價更高。家裡當然安逸,球隊實力強也有誘惑,太糾結了。火箭隊的遊說團悻悻然離開,這麼好的投手要在薩克拉門託扔三分了。六小時之後,前往休斯敦的飛機正要起飛,突然接到他的電話,答應籤合同,當然價錢不菲,又是4年,高達8000萬,但太空城立起來了。
德安東尼把他在太陽和尼克執教的錄像製作成“教學磁帶”(他說,“自那以後我不怎麼安排打法了”,暗指在湖人隊的兩年),演示底線長傳發球、精心設計的快攻和結實的掩護。每個人的跑動路線,都為控衛創造空間,即使打5號位的中鋒,如果沒有籃下強打的把握,也得讓出三秒區。小斯以前常常說:“我他媽是誰啊?卡爾-劉易斯?”
德安東尼把控衛捧成神,把大個子不當人,這一點小斯可以證明。“這才是你該為我們做的,保護籃筐,跑起來,掩護,下順,”德安東尼在訓練營第一天對卡佩拉說,“如果沒效果,趕緊回來,接著擋拆,再來一遍。我會吼你哦,但拿了總冠軍,你就立功啦,如果輸了,不用擔責任,我們還會給你8000萬的合同。”當時卡佩拉打首發還有一天沒一天的,現在德安東尼的預言差不多都已經變成現實。戈登已經當上了最佳第六人,卡佩拉的擋拆下順效率聯盟最高,接下來這個夏天,他將成為受限制的自由球員。
一堆大合同,多次單節40分,三分球如月光般美妙,但火箭隊員的工作單調而乏味。球員們有的累成狗,有的熬出淚。火箭隊通常把三個投手安排在三分線外固定位置,讓他們別擋道就行。他們實際上就是站著看,如果不是投得準,或者內心堅定,對手才不管他們呢,都去撲哈登了,空間就會縮小。安德森說:“我常常會感覺自己對比賽沒什麼影響力,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火箭的打法讓對手左右為難:要麼讓哈登和卡佩拉二打一攻筐,要麼聽任安德森和他的隊友滿天花雨。想不到很多球隊會放哈登和卡佩拉,在3月打開拓者的一場比賽中,對手去夾外線,任憑他倆48分鐘上籃。不過,那一刻安德森也會恍惚,用德安東尼的話來說:“我他媽傻站在這兒幹嘛呢?”但防他的人難免會讓出一步,哈登的橫傳球就過來了。德安東尼多次跟那些拉開空間的隊員說:“我知道,球皮都不碰一下,的確不容易,但你繼續給我往底角跑。”
他手裡有一本白色的冊子,裡面盡是為安德森、阿里扎、塔克和戈登設計的戰術,這些戰術的目的,只是不讓他們呆若木雞。他笑說:“我天天得拍他們馬屁。”所謂的研究錄像,變成考評會:“P.J.(塔克),因為你快速去右邊底角,詹姆斯上籃成功了。特雷沃(阿里扎),因為你連續五次跑去左邊底角,這第六次投中了三分。萊恩(安德森),是你讓克林特(卡佩拉)扣籃了。”每場比賽前,火箭隊都會在更衣室演三分鐘視頻高光集錦,每次都不一樣,內容卻都是哈登眼花繚亂的運球和內內的強力掩護。
喬-約翰遜也來了,2月份他買斷了合同,與德安東尼重逢。他過去在太陽隊替德帥打球時,就不喜歡跑底角,然而他從老鷹隊拿走了7000萬美元跑到這裡,也開始喜歡跑底角了。約翰遜的到來,多少讓德安東尼想起過去,但都是不太好的記憶。約翰遜現在36歲了,退回到2005年,當時的約翰遜季後賽眼眶骨折,讓太陽隊輸掉了一個62勝的賽季。那年夏天約翰遜投奔亞特蘭大,當時太陽隊還沒有認識到他的價值。接下來三年,他們至少都贏了54場,但始終沒有打進過總決賽,迄今德安東尼都百思不得其解。
德安東尼說:“喬可以控球,但他走了以後,納什就得什麼都幹,把他累垮了。”他露齒笑著罵了一句:“該死的喬!”在去年半決賽第六場,德安東尼的太陽惡夢重來一次,在慘敗給馬刺隊39分的比賽中,哈登11中2。哈登失靈的原因當然有很多,但俱樂部高管研究季後賽錄像時,發現早在第一輪其實哈登已經累得不行了。有了保羅,火箭糾正了太陽隊那樣的錯誤,哈登雖然超群絕倫,卻也疲勞過度,有時難免心不在焉,現在終於可以有機會喘口氣。同時,在哈登到板凳上休息期間,德安東尼也可以多打一些更傳統的進攻,他喜歡的擋拆經常能用上。去年夏天,他對手下說:“我們該提升一個檔次了,抓住該死的每一次機會。”
德安東尼在湖人隊和科比有衝突,在紐約和安東尼關係也不好,然而在休斯敦,德安東尼卻受超級明星好評。區別或許在於,科比和安東尼是鋒線,而保羅和哈登是控衛。或者,也許他趕上了球星更好的時光,身處更好的年代。保羅說:“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清楚,自己想為他打出點成績。”德安東尼堅持說,他不需要憑藉總冠軍得到認可,也不在乎回家頤養天年,但他太太勞瑞爾卻不這麼認為:“錯了,他才不會屈服,那才是他的朝思暮想。”
跟保羅一樣,德安東尼很容易就給貼上標籤,常規賽龍季後賽蟲。到了季後賽,節奏通常慢下來,教練叫更多固定戰術,當年太陽隊沒準就是被慢下來的節奏搞亂了。現在的火箭更適應減緩的節奏,但在打森林狼隊之前,有一次和主要負責進攻的助理教練佈雷特-岡寧開會,德安東尼強調了速度的重要性。在辦公室的白板上,他把24秒進攻分為4個時段:0-6秒、6-12秒、12-18秒、18-24秒。他說:“如果我們在前兩段完成進攻,OER就能達到130,防守就亂了,不知道我們要打什麼。可是最近,我們的節奏更多在後兩段,可不能那樣。”
在辦公室的電視上,岡寧教練剪了一段前一場打森林狼隊的視頻,塔克在第二時段(6-12秒段)完成三分投籃,森林狼隊中鋒唐斯慢了一步。德安東尼和岡寧準備了差不多20套戰術,但他們又不願意讓哈登或保羅站那兒盯著邊線,所以,能用上的大約只有10套。暫停時刻,或者節間休息,他們把這些戰術輪著用,有時推陳出新,有時虛晃一槍。
“我們的問題太多啦,”德安東尼又開始嘆苦經,“簡直無從下手。”其實,他又開始裝傻。他們玩50年代的老套戰術,卡佩拉和一個隊友打雙掩護,隊友跳出去投三分;還有一個戰術叫“納什”(Nash)——可別搞混了以為是“Mash”(搗碎打爛的意思)——在罰球線附近安排一堆人,然後隨機打散。3月份火箭和太陽打了場球用過這一招,太陽隊前鋒克里斯還在大喊大叫防這防那,傑拉德-格林早就溜到底角扔進了一個三分。
德安東尼說:“現在看看那猛龍隊那個配合。”岡寧教練又拿出另一段視頻,後衛洛瑞還跟那兒玩命比劃著防這防那,戈登在9米開外扔進了三分球。岡寧教練說:“對手沒法知道我們的套路,因為連我們都不知道啊。”
“沒錯,”德安東尼接他的話茬說,“不過,一旦我們搞砸了,輸了一場季後賽,肯定會有人說,‘這些人簡直胡搞!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麼。’”
岡寧教練又打開一段讓德帥最喜歡的配合,在明尼蘇達打季後賽,哈登和卡佩拉擋拆,戈登站右翼,阿里扎左翼,姆巴-穆泰溜到左邊底角。“停!”德安東尼叫道,岡寧馬上按了暫停鍵,“儘管我們用了一千種辦法去偽裝,但我們戰術的90%都是為了達到這個效果。我相信,籃球場上你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有我們這些人,用傳統的辦法根本防不了這個。根本不可能。”
德安東尼仰面靠在他橢圓形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嘴裡吮著健怡可樂,音響放著那首《現在回頭太晚啦》,岡寧教練按下播放健:哈登和卡佩拉在弧頂手遞手掩護接球,他領先維金斯一步,但森林狼隊的協防不敢過來,要不然會放空火箭的投手;哈登從左路突破,卡佩拉下順,唐斯必須二選其一;沒有哪個選擇更好,他只能挑卡佩拉。
哈登上籃,球擦了一下籃板,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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