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現代人(尤其是女性),如果:體重總是難以下降,經常沒有活力,頭腦懵乎,注意力難以集中,難入睡、易早醒,關節和肌肉經常疼痛,或者容易脫髮……那麼還可以考慮一種可能性——甲狀腺失調。
雖然到醫院檢查甲狀腺,很可能“一切正常”(尤其是男性或40歲以下的女性)……
甲狀腺
甲狀腺是位於脖子下部(鎖骨頭正上方)的一個蝴蝶狀器官,其主要功能是分泌甲狀腺素(主要是T4和T3),以調控全身的能量代謝(控制體溫),還有其他激素的分泌和神經系統的生長(因此也與身體的壓力反應、性功能、情緒等有關)。
其中T3是主要的活性甲狀腺素,而T4主要是儲存在各種器官裡,在需要時再被(肝臟、腎臟、骨骼肌、腦和甲狀腺)轉化為T3(這種轉化由“脫碘酶”完成,需要鐵、鋅、硒的配合)——體內80%的T3都是這樣轉化來的,而不是由甲狀腺直接分泌得來(這樣能夠更平穩控制整體代謝,並對局部出現的緊急代謝需求做出及時反應)。
我們身體內的每個細胞都有T3受體,以此來接收T3進入(需要維生素A和皮質醇的輔助),從而調整各自的代謝率——甲狀腺失調會導致全身器官失調。
甲減與甲亢
甲狀腺的問題大概可以分為甲減與甲亢:
甲減,簡單來說就是甲狀腺素水平低,這時人的體溫往往低,容易抑鬱、疲勞,皮膚乾燥;甲亢則相反,這時體溫可能較高,容易心悸、焦慮——但兩種情況下都可能會疲勞、月經不調、脫髮……
一般認為,甲減是由於身體缺少合成甲狀腺素的原材料(主要是缺碘),此時甲狀腺素水平低,下丘腦會讓垂體分泌更多的TSH(促甲狀腺激素),刺激甲狀腺分泌更多的甲狀腺素——長期以往,逐漸導致甲狀腺腫大。
但現代人絕大部分(超過90%)的甲減症狀其實是“橋本氏甲狀腺炎”(可能多數都沒有得到確診)造成的——這是一種自身免疫性疾病,即人體的免疫系統在不斷攻擊甲狀腺組織(體內出現針對TPO或Tg的自身抗體),導致甲狀腺腫大(可能伴隨聲音變粗或呼吸困難),並使其逐漸失去製造甲狀腺素的能力。
可以這樣檢查自己的甲狀腺是否腫大:看著鏡子,頭向後仰,喝一杯水,吞嚥時看著自己鎖骨頭上方是否出現鼓起。
在橋本氏的初期,開始受損的甲狀腺會相應加大生產力度,所以初期的甲狀腺素水平還會是正常的(有些人的水平可能還會上升);隨後,當甲狀腺細胞被摧毀時,組織內儲存的激素被釋放進血液循環,還會導致甲狀腺素水平大幅升高,即產生甲亢症狀(甲狀腺素毒血癥);但逐漸的,當儲存的甲狀腺素流空,甲狀腺組織損傷嚴重,不能再正常分泌甲狀腺素時,甲減仍會到來。
除此之外,與甲減相關的還有:由於過敏、病毒感染等引起的“甲狀腺沉默”,或者“產後甲狀腺炎”——但這兩者也都與自身免疫性相關。
甲亢的產生,一般認為是由於甲狀腺內產生了自主功能結節——往往是由於缺碘造成的。
甲亢的另一種原因也是一種自身免疫性疾病——格雷福斯病,此時體內出現針對TSH(促甲狀腺激素受體)的自身抗體——但這種疾病往往最終也會發展成甲減——多數情況下,格雷夫斯病和橋本氏可以互相轉化。
橋本氏是怎麼出現的?
和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一樣,橋本氏最大可能的根源在於“腸漏”(“腸道高滲透性”)——這使得腸道細菌或其部分(“內毒素”),還有未消化徹底的食物得以穿過腸道上皮組織,引起免疫系統反應(產生某些會誤識別自身組織的IgG抗體,即“自身抗體”),導致炎症(長期的慢性炎症本身也會引發自身免疫性疾病)。
而腸漏的原因在於:
1、各種會導致腸漏的問題食物,比如酒精、穀物(尤其是麩蛋白)、豆類(豆類蛋白)、奶製品(酪蛋白、乳清蛋白)、蛋清(卵清蛋白)、茄科植物(植物凝血素和糖生物鹼,尤其是辣椒素)。
2、【麩蛋白中的麥膠蛋白的分子結構和甲狀腺組織中的結構類似,所以免疫系統用以識別麥膠蛋白的抗體,可能會使其誤識別、從而攻擊甲狀腺組織。】
3、【橋本氏患者可能同時對麩蛋白、酪蛋白、乳清蛋白、卵清蛋白以及豆類中的蛋白過敏,尤其是麩蛋白——他們患乳糜瀉的幾率是普通人群的5~15倍;某些患者在戒除麩蛋白3~6個月後,體內的TPO抗體會大幅下降。】
4、小腸細菌過度生長,可能原因是大量的碳水化合物攝入,還有種子(還有蛋清裡)裡大量的消化酶抑制劑,和其中難以完全消化的蛋白質(和碳水化合物),給腸道內的細菌(和真菌)提供了過多的營養供給。
5、過度鍛鍊……是的,這也是可能的影響因素之一。
6、另外還有植物油——其中過多的多不飽和脂肪酸(尤其是ω-6脂肪酸)會促進體內炎症。
所以,針對橋本氏患者的飲食建議就是原始飲食(儘量7級——除了一日一餐可以去除),並且強烈建議不要“作弊”——由不當食物引發的IgG抗體都能在體內停留數月(比如針對麩蛋白的抗體,往往在完全戒除小麥等食物後,還會在體內停留6個月左右的時間);保險起見,我們需要完全戒除“問題食物”9~12個月,才能保證讓免疫系統完全忘掉“發生了什麼事情”,從而放下戒備——“作弊”一次,很可能相當於廢掉大半年的工夫。
另外,建議採取一些附加手段減輕炎症(比如吃薑黃)、修復腸道,比如:
- 用可發酵纖維(包括菊粉)來滋養有益腸道細菌——每天吃100g紅薯紫薯藕南瓜洋姜大蒜之類的;
- 恢復腸道菌群多樣性——多吃發酵蔬菜,少用洗滌劑洗蔬菜;
- 幫助修復腸道粘膜——喝骨頭湯、薄荷茶、甘草茶或蘆薈汁,補充L-谷氨醯胺;
- 補充硒——這是一種在修復腸道方面極其有效的礦物質;
- 提供腸道修復所需的全面營養——吃動物的腸子;
- 每天喝至少兩升水……
如果懷疑自己有橋本氏的問題(或者為了監測自己飲食調整的效果),可以在醫院檢測自己的甲狀腺抗體指標,確保:
- TPO抗體:<9 IU/mL,或呈陰性
- Tg抗體:<4 IU/mL,或呈陰性
補碘(和硒)
碘是甲狀腺生產T3和T4所必需的營養,缺碘不僅會引起甲狀腺內出現自主功能結節(引起甲亢),還與自身免疫性甲狀腺疾病相關:
“正常”人群的甲狀腺中的碘平均含量是10mg,而有自身免疫性甲狀腺疾病的甲狀腺。
但在補碘前,最好確保甲狀腺內沒有自主功能結節——如果有最好事先切除,否則可能會出現甲亢。
但為什麼會看到許多補碘引起甲狀腺問題的報道呢?
因為碘離子在甲狀腺內轉化為碘原子的過程中,會產生過氧化氫——而如果身體內缺硒(或谷胱甘肽),那麼就沒有足夠的谷胱甘肽過氧化酶來中和這種自由基,導致甲狀腺細胞受損……
所以一定要確保補充足夠的硒,每天200μg(至少持續6個月)。(另外還要多吃肉,提供足夠的氨基酸。)
補充其他營養
除了碘和硒之外,現代人容易缺乏的其他營養素也可能會影響甲狀腺功能,比如:維生素A、維生素D3(曬太陽或吃補劑)、ω-3脂肪酸、鐵、鋅、B族維生素(尤其是維生素B12,生產TSH所需)……
可以參考以下標準,來確定自己的營養水平是在優化範圍(而非“正常”範圍)內:
- 鐵(血清):75~100 ng/mL
- 維生素D3(血清):>50 ng/mL
- A(血清):0.8~1 mg/L
- 同型半胱氨酸(血清):7~8 mmol/L
- 硒(紅細胞):200~250μg/L
- 鋅(紅細胞):1000~1200μg/dL
- 鎂(紅細胞):2.5~3.0mmol/L
關於碘,目前還沒有真正有效的檢測標準——多補充吧。
“正常”的甲狀腺指標
你的甲狀腺指標都是“正常”的,你的甲狀腺沒有受到免疫系統的攻擊,好像也有充足的營養生產足夠的T3和T4,但為什麼還是有甲減(或甲亢)症狀呢?
1、首先,體內99%的T4和T3是與TBG(甲狀腺素結合球蛋白)結合在一起的,只有轉化為“自由態”的,才能被真正使用——所以有些人即使T3水平是正常的,但如果TBG水平過高,仍然會有甲減;過低仍然會甲亢。
2、其次,即使“自由態T3”(fT3)的水平是正常的,如果身體的rT3水平過高,也仍然會甲減——重金屬(砷、鎘、鉛、汞)、過度訓練、過低熱量攝入和壓力都會增加rT3水平。
3、然後,T3要最終進入細胞才能發揮作用,而這個過程需要維生素A和皮質醇的輔助——這兩者水平低也會導致甲減症狀;另外,如果細胞缺少必要的脂肪酸(尤其是ω-3)來維持良好的細胞膜功能,或者體內的炎症分子水平較高,那麼T3進入細胞也不會順利。在這些情況下,都會出現“甲狀腺素抵抗”,引起甲減症狀。
4、最後,所謂“正常”的標準,並非“優化”的標準——因為那些標準在設定時,其數據都採自“正常”的人(可能有許多的甲狀腺功能已經是失調的),而非真正健康的人——確保你的指標都靠近“正常範圍”的好的底線,至少別靠近壞的底線。
以下是優化的甲狀腺指標:
- TSH:<2.0 μIU/mL(孕期小於2.5)
- fT4:>1.1 ng/dL
- fT3:>3.2 pg/mL
- rT3:<fT3的1/10
我們只能關注身體的感覺,並且儘量健康生活——為此,除了戒除問題食物(修復腸道),確保營養素補充之外,還要儘可能減少壓力和毒素。
減少壓力
我們總聽到“壓力”的說法,到底什麼是壓力呢?
從生理學上看,壓力就是需要你的身體“振作起來”面對的所有情況——這會激活交感神經系統,從而抑制消化、免疫、生殖系統,抑制甲狀腺功能,激活肌肉系統,升高血壓,提高心率和呼吸速度……
現代人會面臨這麼幾種典型的壓力:
1、精神壓力——上班快要遲到了,即將到期卻遠沒有完成的工作……
2、血糖波動壓力——大量的碳水化合物攝入,導致血糖驟升驟降(據估計,50%的橋本氏患者對碳水不耐受)……
3、炎症——(由受傷、感染、過敏等引起的)急性炎症導致暫時的壓力,(由長期攝入問題食物引起的)慢性炎症導致慢性壓力;
4、睡眠不規律——過了夜裡10點還沒有睡覺,早上還要被鬧鐘叫醒……
5、咖啡因——這種東西會直接干擾腎上腺,提升皮質醇,引起壓力反應……還會讓我們難以深入睡眠(咖啡因在體內的“半衰期”是6小時左右,而亞洲人的可能要比這還長),於是在第二天繼續依賴咖啡來“振作起來”……
壓力下,身體會提高皮質醇的水平,這會“通知”下丘腦放慢甲狀腺素的生產,並抑制T4向T3的轉化,促進T3轉化為rT3——長期來看,這會降低身體的代謝,引起甲減。
減少毒素
會影響甲狀腺功能的一些“毒素”。
- 甲狀腺腫源——主要有這麼幾種:
- 十字花科蔬菜中的芥子油苷,某些根莖類蔬菜中的含氰糖苷,它們會阻礙甲狀腺吸收碘,但還好都會在高溫下失活,在碘攝入充足的情況下,基本不用考慮其影響。
- 豆類中的異黃酮,比如金雀異黃酮、大豆黃銅、大豆黃素,它們會直接抑制TPO的活動,從而減少甲狀腺素的產生——這就不是大量補碘能解決的問題了,何況它們在烹飪後仍然有活性……
- 【豆類攝入與甲狀腺疾病相關,尤其喝豆奶的孩子,比起母乳餵養的孩子,體內出現甲狀腺抗體的幾率會高3倍。】
- 其他鹵族元素——比如溴、氟,它們會搶佔甲狀腺裡的碘受體,抑制甲狀腺活動,引起甲狀腺細胞死亡。牙膏、瓶裝飲料、某些藥物中經常含氟(還好國內的自來水不加氟);各種烘焙食品、瓶裝飲料、塑料製品,還有各種“墊子”(床上、沙發上、地板上、汽車裡會用到的)裡的溴化阻燃劑,都含有(可揮發的)溴。
- 【硝酸也會與碘競爭,主要存在於飲水和加工食物(尤其是深加工肉類)中——有些研究認為硝酸和甲狀腺癌有相關性。】
- BPA——即雙酚A,這個在塑料中很常見,它們會影響體內細胞的T3受體。
- 外源性雌激素——這會提升TBG水平;各種加工食品、護理用品、化妝品中都會有這類化合物。
- 重金屬——比如汞(補牙填充物和化妝品中都有)和碘也很相似——甲狀腺容易吸收、儲存汞,這會導致碘儲存不足(反過來,大量補碘也會促進身體排汞),引起甲減;它本身還可能直接造成組織損傷,引起自身免疫性問題。
- 黴菌毒素——所有在室溫下保存了數月甚至數年的食物(主要是穀物、豆類)都會有這種東西,它們也會干擾甲狀腺功能。
女性對碘的更高需求(乳腺大量需要碘),還有大量使用的護理用品、化妝用品,這也許是女性橋本氏發病率遠遠高於男性的部分原因。多看看成分表吧——如果其中有你不會吃的原材料,那也別把它們餵給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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