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的几十年,皇帝推崇黄老思想,实行无为而治,到了汉武帝时期,民间游侠、豪强势力逐渐抬头,朝廷权贵、列候恃强,汉武帝觉得是该进行权力洗牌的时候了。在这种背景下,一大批酷吏应运而生,这也被称为“酷吏治国”的一个高峰期。以至于后来司马迁在写《史记》时,不得不又专门开辟了个酷吏专栏,写了《酷吏列传》。
西汉11名酷吏中,有10名出自汉武帝手下,他们都被委以重任,但大多不得善终,今天我们讲述的主角为酷吏中的佼佼者张汤。张汤今陕西西安人,父亲是长安的县丞,分管县里的邢狱这一块,或许是长期耳濡目染,张汤自幼就显露出很高的审案天赋。他的练手对象就是家中的老鼠,一条龙下来,俨然就是个审案的老油条。父亲着实一惊,这小子有前途啊,于是开始进行重点培养。
出道后的张汤,开始在一名叫宁成的酷吏手下当差,不久获得了上司的器重与推荐,得到连续升迁,终于出任了御史,成功踏足司法界。而张汤真正的成名作是审理了“巫蛊案”,此案中,张汤的审案才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经过他的穷治深挖,被株连者达300多人,而陈皇后,也就是金屋藏娇典故中的阿娇,被废除后位,打入冷宫。而张汤的这种快准狠的工作作风,得到了汉武帝的大加赞赏,接着被提拔为太中大夫。
张汤很善于察言观色,很多案子是重判还是轻判,他都要先揣摩好圣意,然后大加发挥。在主办淮南王、衡山王案件时,张汤不遗余力罗织株连,先后诛杀数万人。在修改法律条文时,因为汉武帝大力提倡儒学,张汤便用儒家经典来阐释,为严酷刑罚包装上美丽的外衣。
张汤甚至还发明了一种奇葩罪,叫腹诽罪,就是一个大臣对某项法令有意见,嘴巴动了动,但没有说出来,就因为这被判死罪。张汤的心狠手辣、铁面无私深得皇帝信赖,一度荣升为御史大夫,掌管国家经济,位列三公,连丞相都被他架空了,当时有一种说法叫“丞相取充位,天下事皆决于汤”。
长期混迹司法界的张汤,必定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一个叫朱买臣的长史,他联合另两名长史,一起揭发张汤将经济改革的内容泄密,导致不法商人囤积货物,大发横财,而张汤从中收取好处费。如果说汉武帝起了疑心,倒不如说是见张汤权力太大,趁机敲打敲打他,于是立案调查。
被派来审讯张汤的是他的政治宿敌减宣,此人早就视张汤为眼中钉,想借此案将其置于死地,总共给张汤扣了八项罪名。汉武帝看后暴怒至极,认为张汤内心险诈,有欺君之罪,最终秘密下令张汤自裁。
张汤死后,家产被抄没,并没有搜到所谓的“好处费”,只搜到一个箱子,里面有五百金,而且都是汉武帝赏赐的。看到这些,汉武帝很后悔,之后下令追查三长史,将其处死,算是为张汤昭雪。并且提拔他的儿子张安世为光禄大夫。张安世从父亲的遭遇中吸取了教训,为人谨慎、低调,一路被封侯拜相,子孙承袭爵位,张家显赫富贵了200多年。
汉武帝的酷吏当政,的确可以收效一时,出现道不拾遗的局面,但高压一旦过去,社会便将崩溃。正如司马迁在《酷吏列传》的开篇即引用了孔子的话“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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