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4 保山-食事:醃豆腐,承載太多記憶!

保山-食事:醃豆腐,承載太多記憶!

母親又開始醃豆腐了。

這一塊塊四四方方鮮紅柔韌的醃豆腐,陪著我走過了許多地方,承載了太多記憶。

保山-食事:腌豆腐,承载太多记忆!

上初中的時候,第一次離家。儘管鎮裡的中學和家只隔了三公里左右的距離,但對於一個一直依偎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孩子來說,突然就有六天的時間見不到父母(我們讀初中那會兒,老師週六補課,真的是自願,幾乎是無償),還是有很多很多的不適應。

幸好,那個年代,學校食堂的“安全管理”還沒有那麼嚴苛,學生是可以自帶鹹菜(我們叫做“醃辣”)的。每到星期天下午,母親都要小心翼翼地從陶罐裡夾出醃好的豆腐,填滿罐頭瓶的每一寸空間,蓋好瓶蓋,反覆擦拭瓶身之後才放進我的書包。

保山-食事:腌豆腐,承载太多记忆!

對於一個拮据的家庭而言,這一瓶醃辣可以節省不少開支。對於一個想家的孩子來說,這一瓶熟悉的味道可以帶來些許慰藉。

初中畢業後,進了師範,得到離家十多公里的城裡去唸書了,每星期的步行也升級為騎自行車。但每個週末,母親依然會默默地往我書包裡裝一瓶醃辣。

懵懂的青春,開始嚮往著外面更加廣闊的世界,醃豆腐的味道依舊,但卻僅僅是寡淡的食堂菜餚裡一支刺激味蕾的補充劑。

保山-食事:腌豆腐,承载太多记忆!

師範畢業參加工作,離家更遠了,一個學期裡,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回家,母親也不再從陶罐裡往外掏豆腐了——直接讓我連罐子拎走。

當時,那所小學校所在的村子極度缺水,離集鎮也很遙遠,時鮮蔬菜極為罕見。遇到街天,託村民買回的多半是一些易於儲存的蔬菜;加之學校的教師總數經常小於班級數,人均帶一個班以上,自己做飯的一班大老爺們(因為偏遠,學校從未有過正式女老師),常常都是最後一節課上課前用電飯鍋匆匆淘米按下電源(不止一次出現過忘記按電源的,結果放學後……),幾乎沒有時間做菜。

母親的醃辣,又成了我的寶貝,那個醃辣罐,一直陪著我從西山走到了東山。

保山-食事:腌豆腐,承载太多记忆!

2013年12月,刺耳的手機鈴聲第一次在寂靜的深夜裡讓我猛然驚醒——父親和母親一氧化碳中毒,正在醫院搶救。

萬幸的是,父親在昏迷中感覺到身下冰涼的地板,掙扎著給離家不遠的妹妹打通了一個電話,發現得還算及時。當我和妻從幾十公里外的學校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已經醒過來了,身體較弱的母親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

保山-食事:腌豆腐,承载太多记忆!

出院之後,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沒想到的是,過了幾個月之後,母親再次出現異常,並且越來越嚴重,最後連我和妹妹都不認識了。我們才知道,原來一氧化碳中毒是會有後遺症的。

這一次,母親經歷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恢復。

保山-食事:腌豆腐,承载太多记忆!

期間,母親曾再次嘗試醃豆腐。當醃好的豆腐擺上桌,全家人迫不及待下筷搛入口中之後,大家都沉默了——豆腐的味道完全不一樣了。

母親喃喃自語:“都是按以前的方法醃呀,怎麼……”

這以後,母親變得沉默了很多,易怒了很多。

而我們,有好多年,再沒有吃過她醃的豆腐。

保山-食事:腌豆腐,承载太多记忆!

我再不敢在母親面前提醃豆腐的事兒。

但妻卻顯得厚臉皮,隔三岔五地就會和母親說:“媽,還是你醃的豆腐好吃!”“媽,你看豆腐是冬月醃好呢還是臘月醃好呢?”

我在旁邊提心吊膽,但終究是兒媳的緣故,母親也不好拒絕或是生氣。架不過妻的軟磨硬泡,倆人開始研究起了具體細節:豆腐要去買哪家的,酒要選擇什麼度數的,辣子面得舂多細……

婆媳倆的實驗成功了,去年醃的豆腐,又是滿滿的記憶中的味道。

保山-食事:腌豆腐,承载太多记忆!

前幾天,妻又在飯桌上唸叨了:“媽,是不是又到了醃豆腐的季節了?”

母親笑了:“醃多少?你們去買豆腐嘛!”

母親又開始醃豆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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