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晶 推薦 通訊員 張穎穎
6月28日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收到一封特殊的感謝信，感謝信是一位叫劉翠的患者寫給徐立毅市長的，信中她描述了在市一醫院的住院經歷，並向醫務人員表示感謝。徐市長特意在信上批示：市一醫院值得表揚。
劉翠，我太有印象了，去年九月的幾天，我一直在外工作，據說有個病人一直想找我，事情的原由我大概知道一二，就是病人想表揚醫生，我讓同事轉告病人說領導會予以表揚請她放心。可病人託了好多人來轉告，一再要求非得見見我，否則難以安心。回院上班後的“第一時間”我見了她，她見我的第一句話便是：“我一定要讓你們宣傳宣傳，有這樣的好醫生！”
我不想死
在桐廬分水縣當地有個地方叫“羅布場”，它是通往千島湖的一條必經之路，卻成為了劉女士噩夢開始的地方。2017年6月22日中午，41歲的四川人劉女士和丈夫一起回千島湖的家，過四岔路口的時候，迎面衝過來一輛逆向而行的機動三輪車，來不及絲毫避閃，劉女士重重地被甩出幾米之外。所幸丈夫並無大礙，但是劉女士卻傷得不輕，劇烈的疼痛讓她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肇事者撥打了120把她送到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桐廬分院。由於傷情實在太嚴重，桐廬分院給予清創石膏外固定後立即轉送至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總院。
下午4：00到達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開通“綠色通道”，右膝部開放性骨折、右股骨髁部骨折、右髕骨粉碎性骨折，骨科周少波主任醫師帶領王雪鵬、張健立即組織急診手術，無影燈一亮，大家驚呆了，粉碎得太厲害，膝關節粉碎成了一堆渣子。劉女士說自己有間歇性的意識，聽見周主任惋惜地說：“可能要截肢但是大家儘量保，太年輕了！”劉女士用盡最後的力氣喊：“你們幫幫我，我不能死。”周少波笑著說：“你死不掉的，閻王不會收你的”。之後，劉女士陷入了昏迷。手術一直做到晚上10：00，經過醫療組的努力，劉女士的右腿保住了，再小的碎骨也基本做回了原樣，這對於醫生來說也很慶幸自己可以把手術做得那麼完美。
劉女士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三位醫生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雖不知長相如何但是從聲音上可以辨認出就是給自己做手術的三位醫生。事後劉女士才知道手術結束後三位醫生都留下來等她甦醒，大家都沒有好好睡覺，並叮囑護士一甦醒就叫他們。醒過來的時候，劉女士第一反應就是摸自己右腿，周少波看了笑著對劉女士說：“在，腿在的。你可得好好活啊，6400ml的血，你這是17個人的血在你體內流淌啊！”
那一刻，劉女士覺得之前的消極已經煙消雲散。被車撞擊的霎那，她想到過死，哪怕不死也是個殘廢，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活！周少波、王雪鵬、張健這三個人的聲音永遠印在了劉女士的腦海裡。之後住院的三個月，劉女士成了病房裡的“開心果”，病友、醫生、護士大家都親切地叫她“翠翠”。
我把醫生氣走了
她笑呵呵地逢人就誇她的“周主任”，她說：“我的周主任每次查房都是笑呵呵的，他來的時候永遠走在第一個，走的時候永遠是最後一個”。有這樣的好老師，帶出了一幫好徒弟。儘管翠翠樂觀但是有時候面對疾病的困擾也難免任性。她想見我的一個原因除了表揚還想拜託我去向一位被她“氣”走的醫生道歉。
醫生叫鄭海濤，年輕的外科輪轉醫生，在骨科跟隨周主任組學習。術後腿部需要經常換藥，由於翠翠對碘伏的過敏，第一次換藥後造成了她腿部的潰爛，周少波主任打開紗布後，看著心疼得不行，自己親自拿著鑷子一塊塊把爛肉和結痂的皮挑掉，並囑咐鄭海濤之後改換酒精進行消毒。翠翠手術後的兩個多月的換藥都是鄭海濤親力親為的。說起鄭海濤，翠翠的話匣子打開了，她說：“哪怕一個棉球掉落，他都會不停地和我說’對不起’，換好藥後總會說’你有不滿意和我說’，即使生病能碰到這樣的醫生心裡還是感覺很幸運的。”但是有一天鄭海濤手術忙，讓實習醫生幫翠翠換藥，實習生一個不小心把換藥盤打翻了，儘管也沒什麼大礙但是翠翠卻不舒服了一整天，臨下班的時候鄭海濤來看望翠翠，翠翠強烈要求重新換藥，鄭海濤反覆勸說卻換來翠翠一頓無理取鬧的謾罵。最後，鄭海濤沉住氣還是答應幫她換了藥，臨走的時候還是那句話“你有不滿意和我說”。這讓翠翠一時的怒氣消了，同屋的病友都責怪她這樣對醫生是不對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也覺得自己做得有點過分，決定第二天向小鄭醫生道歉，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是鄭海濤在骨科輪轉的最後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她再也沒有見到鄭海濤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向病房的工人打聽，工人開玩笑地跟翠翠說：“你這樣氣人家，人家被你氣走了”，那一刻，翠翠覺得深深內疚。
我聽得出你的聲音
王志剛，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桐廬分院骨科醫生，8月份開始在市一醫院總院骨科進修。第二次取固定架的時候翠翠沒有家人陪伴，很慌張，想讓護工陪進去，護工說只能在外面等她。這時候，王志剛對翠翠說：“阿姨，不要緊張，你還有我們在。你命真大，你是在羅布場出事的。”翠翠納悶問：“你怎麼知道的？”王志剛笑笑說：“你摔在溝裡一身的泥呢，是我把你從溝里拉出來的呀！”事情就是這麼巧合，事發的時候王志剛就是隨車去現場搶救的醫生，當時劉女士的整條右腿已經“漂浮”，大量出血，現場一片血肉模糊。翠翠好像回憶起什麼說：“對，對，就是你的聲音，我想起來了！”斷斷續續的記憶裡有過這個聲音，一直安慰她說沒事的、告訴她已經聯繫好市一的專家了、在來杭州的路上讓她不要睡、每過一個地方告訴她到哪裡了……翠翠趕緊追問王志剛：“那當時我是怎麼樣的？我真的有點想不起來了？”一旁的王雪鵬說：“你要想起做什麼？你還不覺得痛啊？！”引得翠翠哈哈大笑，翠翠說就是這種團隊和諧的氛圍讓她身心都變得堅強起來。護士長楊紅萍帶領的護理團隊也給予了翠翠很多幫助，一有什麼疼痛，護士們都二話不說幫她做熱敷減輕她的疼痛感。
採訪結束後，我幫翠翠做了兩件事，第一幫她打電話給了鄭海濤代她道歉，電話那頭鄭海濤笑著說：“真的快忘記這件事了，讓劉大姐不要在意！醫生救人治病是第一位！”；第二幫她感謝她的周主任，後來我又單獨採訪了周少波主任，周主任說：“醫生救人的同時更是病人心理最強大的支持者，我的病人我不鼓勵她誰鼓勵她呢？”周少波說自己帶學生的第一句話就是，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做好！知行合一，他這麼說也這麼做。
《人民日報》曾經有篇文章讓我印象深刻——《做個有溫度的醫者》，文章中有這麼句話，“擁有了技術之神，能否兼具人文之暖?在今天的醫療水平上，重現昔日的溫情脈脈?”在我看來，一位能醫人更能醫心的醫生才稱得上一名真正的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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