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2 出差父亲打电话说母亲病危,守灵看到母亲日记内容才知父亲多可怕

出差父亲打电话说母亲病危,守灵看到母亲日记内容才知父亲多可怕

1

“哎,年纪越大,酒量越差。”父亲将酒杯放回桌上,他垂着头,一双大手盖住脸庞。

“你好久没回来了,走一个。”少顷,他朝我举起刚斟满的酒杯。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举杯,自顾自夹起面前盘里的回锅肉送入嘴里。盐放多了,一进嘴就想喝水,果然两个男人做的菜不容易下咽。

“这还是咱父子俩人生中第一次一起喝酒。”父亲见我毫无举杯之意,一仰脖又将一杯酒倒进喉咙。

靠墙的电视正在播放最近大热的家庭剧,那里是整间客厅唯一的光源。我静静望着对面的父亲。他在一家大型国企干了一辈子,去年刚退居二线。

和所有不爱运动的中年男人一样,他的身材早已发胖到不忍直视,发量比前几年少了一半,眼睛下面是厚重的眼袋。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个集合了所有五十多岁平凡男人可悲之处的人。

不过我又有什么资格评价?曾经拥有过的万千梦想,在毕业后的几年里,全都切碎混合到上下班地铁上偶尔的意淫中。

依靠一份不喜欢的工作谋生,让一群毫无乐趣的人来组成社交圈,生活毫无波澜。回首一看,那就是父亲的老路。

手机发出收到讯息的欢快提示音,我点开屏幕,看了一眼,又快速按下锁屏键。

“有事?”父亲问道。

“没什么。”我将手机放回餐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父亲抿抿嘴,瞥了眼客厅一角的五斗柜,上面端正摆放着母亲的遗像。那是今天早晨我和他一起去殡仪馆领到的。

当工作人员将它递来时,还特意强调相片经过专业人员免费精修。听那口气,就像我们捡了多大便宜一般。

父亲端起酒杯,又缓缓放下。他身旁的椅子属于母亲。在我高中以前,每到吃饭时总会与父亲相对而坐,母亲坐在旁边,微笑着看我俩讨论一些自以为很有意思的话题。

“明天,会很长吧。”父亲突然长叹一声。

我知道他在说明天上午母亲遗体告别仪式和随后的火葬,但除了“嗯”以外我想不到更好的回答。

父亲半低着头,他那浑浊的眼睛和窗外的雨声共同刺激着我的感官。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它们与我一直以来秘而不宣的发现融为一体。

我的目光开始游移,手不自觉地拿起玻璃杯,一杯接一杯将酒倒进胃中。

“怎么了?”父亲注意到我的异状,问道。

“我……”我将视线投向窗外,去年新建的高层住宅挡住了视线,也让整间屋子更加阴暗。

“喂,”思虑再三后我还是开了口,“妈是被你杀死的吧?”

2

父亲愣了一下。他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走到电灯开关前。“啪”的一声,视线瞬间清晰。

从头顶洒下的暖色调灯光,正好将客厅里因为吊唁的街坊朋友离开所产生的空旷感一扫而空。

“其实在母亲去世前三天,我就已经在景城了。”我用刻意修饰过的平静语气陈述着,“我去医院看过妈,但在病房外,却发现床上没人。”

“哦,你提前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父亲送了口菜进嘴。

“我不想告诉你们。”其实在这之前我也有好几次偷偷来到医院,站在病房外注视着病床上的母亲,“不过这不重要。我问你,母亲都已经病成那样了,怎么会不在病房?后来我又去看过好几次,也遇到过床上没人的时候,她到底去哪儿了?”

“原来是这件事。”父亲一脸平静,“你怎么会怀疑我?”

“妈最后的日子里不是你一直陪着她吗?”我说话的音量盖过窗外的雨声,“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疏忽,才让母亲下了床,溜到某个地方去了吗?”

“不可能,”父亲一脸肯定,“你妈最后这个月,我除了回家换洗衣服和做饭,其余时间都陪着她。”

“这样的话,”我的语调里多了一丝残忍,“你就是在妈去世前,带她去了某个无人的地方,杀死了她。”

“你在说什么啊儿子?”父亲瞪大了眼睛,“医生已经确定过,死因是肺癌晚期引起的呼吸衰竭,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人为致伤痕迹。专家的话,你不会不信吧?”

“没有人为致伤……哼,有伤痕就太明显了,那就是你将母亲带出病房,引导她做了些病人不该做的事,从而加重病情,最终导致她提前死亡!”

我记得很清楚,照主治医生估计,母亲至少还能多活一个月。

“我带她出去?还加速她的死亡?”父亲冷笑一声,他放下刚拿起的酒杯,嘴里喷出一股酒气,“真是可笑,我为什么要害死她?”

面对父亲的反诘,我习惯性地摸了摸脑后的伤疤,那是在四岁做完脑部手术后留下的痕迹。

据母亲说,那时我得了很严重的脑疾,虽然手术成功了,但后遗症是我失去了四岁以前的记忆。现在每到为难时,我总会不自觉地抚摸这道早已被头发掩盖的伤疤。

“做过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我不是侦探,所以无法想出如何害死母亲的手法,甚至我开始怀疑贸然挑起话题,打破这场沉闷的两人饭局是否太不明智。

但我不想向这个男人认输。

“既然你问到为什么要害死妈,我就好好说一下。”我紧盯着一脸迷茫的父亲,“你并非街坊邻居口中的好男人,在很久以前,你就出轨了吧?”

3

屋外的雨毫无停歇之意,屋内电视机里的家庭剧已在播放片尾曲,坐在对面的父亲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良久,他哑着喉咙说:“要不是看你都27了,我早一个耳光扇过来了。”

“还用那套不讲逻辑的手段吓唬我?”我扬起了眉毛,“我早就不是那个忙着写家庭作业的小孩了!”

“那还睁着眼说瞎话?我可是你爸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迎着父亲愤怒的目光,我毫不畏惧地回击:“我可没瞎说。早在十四年前,我就发现证据了。你以为能骗过妈,骗过周围邻居和同事,就能骗过我吗?”

“那时正是初三冲刺阶段,某个周六,学校因为要承办化学竞赛的缘故临时取消补课,我没有告诉你和妈,依旧像模像样背着书包出门。不过之后就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一同走进一家咖啡馆,开了个包间玩桌游。我玩得很开心,直到看到了你。”

随着自己的讲述,思绪仿佛也回到十四年前那个晴朗的上午,“当时我从包间里出来上厕所,路过大堂时无意中看到了你。当时有个女人和你相对而坐,她不是母亲。

“一开始我想那是你同事,你们也像我一样偷偷溜出来谈工作。可在厕所时我发觉不对劲,明明是周六,何必要在这里谈工作?况且你的单位在好几公里外,为什么偏偏跑这里来?

“那段时间班里正好有个同学的爸妈因为双方出轨而离婚,他整天无精打采,成绩也一落千丈。当时我疑虑丛生,所以上完厕所后躲在大堂一株室内植物后面偷看。

“我刚蹲下,就看到你握住她的手。”说到这里,我闭上眼睛。“握住一个陌生女人的手,这不用多说了吧?你知道吗?看到那一幕后我就拿上书包离开咖啡馆,在府南河边坐了一整天。

“我以为这样能想明白很多事,但那天我只是呆呆望着河水,看着偶尔飘过的垃圾。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了放学时间,再坐上公交车回来。

“我若无其事地打开门,发现你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妈则在厨房里忙碌,看起来家里一片和谐,所以我不准备大张旗鼓地将发现说出来。”

“我想起来了,难怪那天你会问我是不是去加班了。”父亲拍了一下手掌,“当时我还在想,这小子自从上初中开始就不太愿意主动和我聊天,今天是怎么了?原来真相是这样。”

“我的确这么问过。”望着父亲一脸达观的表情,我不禁怒意上涌,“你还像模像样地伸了个懒腰说是,还说加班真的好累。妈当时正端着土豆丝从厨房走出,你记得她当时说了什么吗?她说:‘累了就多吃点,你爸是为了我们整个家。’

“妈她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不知道,我为了不让这个秘密脱口而出有多困难。从那以后,我不愿与你对视,不愿再接受你的关心。我无法相信,一直以来被所有人称赞的父亲,为什么会有另一面?

“甚至我还产生了怀疑,是不是这种平淡的婚姻通向的终点,只能是一段依赖隐瞒与欺骗维持的畸形关系。

“我不愿去想,所以初中毕业后便义无反顾地考去绵州读高中,高中毕业后去北京读大学。我不想回家,因为只要同时看到你和妈,我就会想起那个上午,你握住那女人手的画面。”

待我说完,整个客厅被一阵让人不适的沉默笼罩。父亲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他数次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到最后他长出一口气,终于开了口。

“有种秘密被拆穿的感觉啊。”他将筷子放回桌上,摊开双手。“如你所说,那时我……儿子,我真不知道你会发现,也不知道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爸向你道歉。你放心,现在这件事早就过去了,它没有对我们家造成任何影响。”

“你还在说谎,”我将筷子使劲摔到桌上,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父亲,“明明一个月前你还在和其他女人接触,别以为我不知道!”

4

“这……这又从何说起?”父亲愣住了,一向注重礼数的他,甚至忘了指责我随意指人这样不礼貌的行为。

他紧皱眉头,“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还装傻?”我关上了阳台窗户,落雨声减弱不少。

我转身面对父亲,高声问道:“你以为我这十多年都没回过景城是吧?”

“你上高中后的确很少回来……”父亲嗫嚅着,“至于原因要不是刚才你告诉我,我们都还以为是你长大了,不愿活在父母庇护下呢。看来,我和你妈都不够了解你。”

“别岔开话题,”我粗鲁地打断了父亲,“你根本就没切断和小三的联系。实话告诉你,我每年都会偷偷回来几次,有时是和老朋友玩,有时是去看喜欢的地下乐队演出,有时是偷看你和妈的生活。而我上一次回来,就是一个月前。”

我感觉全身发抖,连忙坐回桌前,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当时我临时起意,去了趟‘世界乐园’。你还记得吧,那是我初中前最喜欢去的地方,整个园区全是各国的微缩景观。不过当年门票可不便宜,我也只有在期末考进班级前十,你们才会带我去那儿。”

见父亲不住点头,我接着说了下去,“但现在那儿早已物是人非。在我读高一时,‘世界乐园’就因为经营不善关张,整片土地成了景城纺织专科学校的地盘。

“那学校没设门禁,所以在里面还未拆除的,以前需要花门票才能看到的微缩景观,现在不花一分钱就能看个够。

“那天我看到了未被拆除的斯芬克斯像、羽蛇神庙、印第安图腾柱,看到了一对对取景拍婚纱照的情侣和匆匆来去的学生们。当走到塞浦路斯花园,我看到了你。

“你背对着我,坐在花园内一方石椅上,旁边还坐了个衣着鲜艳的女人。”我闭上眼睛,但一个月前所见的画面依旧如电影般重现,“当时你身上穿着的,正是以前你每次开家长会时才会穿的那套早就落伍的大款西服,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在你们后面站了足足有五分钟。你们在小声说话,后来那女人还将头靠上你肩膀,你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这些足够说明问题了吧。”见父亲准备说话,我赶紧掏出手机,“十多年前的事你可以因为没有证据不承认,但一个月前那次我可特意留了证据。”

手指的颤抖让我在第三次尝试后才解开手机锁,调出照片后我将手机推给父亲,他望着屏幕,瞪圆了眼睛。

“没话说了吧?”我抱起手臂,冷眼望向低着头的父亲,“那时妈应该在医院,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照顾她到生命最后一刻的男人,心早已不知飞到哪儿去了。演员,你这个演员!对了,说不定你早就盼着妈赶紧死掉,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地和小三在一起!”

父亲低垂着头,他双手紧握成握拳,全身剧烈颤抖着。

“说吧,妈死前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提前死去?”我不想留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你就不能告诉我……”

话说到一半,被一声巨响打断。(原题:《与父相谈》,作者:里欧丁。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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