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3 為何擁有四段“感情史”的扈三娘,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水滸傳》這部基情滿滿的小說,出現任何女性角色都會引起古今讀者的歡呼雀躍,而更“要命”的是,互為兄弟的梁山108頭領中還真有三位女子,施公的這種編排不得不令人驚歎。梁山三女將中,扈三孃的臺詞雖然是最少的,但其戲份以及背景故事的戲劇性是遠超顧大嫂和孫二孃的,而扈三娘又是那種亭亭玉立的主,單從外貌上都能收穫一大批男性讀者的青睞。

為何擁有四段“感情史”的扈三娘,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繪卷水滸傳》扈三娘人物設定圖

但就是這樣一個優秀的巾幗英雄,其身上的悲劇色彩足以讓萬千讀者生憐。現代有句話說“成功女性的背後往往都有一群默默支持她的男人”,這群男人多少也豐富了成功女性的感情世界。扈三娘不算成功,卻足夠優秀,而她的感情世界也足夠精彩。在與王英成親之前,扈三娘在小說有三段很有意思的花邊新聞,這三段新聞,沒能豐富扈三孃的人生,反而把扈三娘推上了“絕路”。下面邏輯文史姨就帶大家看一下扈三娘這四段悲慘的“感情史”。

一、扈三娘與祝彪:我們只是彼此利用的棋子

若不是時遷偷了祝家莊的報曉雞,祝家莊與梁山的大戰不會全面爆發。祝家莊所在的獨龍岡共有三家地方武裝組織,分別是祝家莊、李家莊、扈家莊,三家的莊主也算是白手起家,在發跡之前曾定下了一家有難另外兩家必來救應的盟約。可發展神速的祝家莊根本沒有履行當年與其他兩家“苟富貴、勿相忘”的意思,祝太公不僅公然向朝廷進貢獲得了“朝奉”之職,還與扈太公定下婚約,準備讓三公子祝彪迎娶扈三娘。這樣一來,祝、扈兩家聯姻,勢力較弱的扈家莊會被併入祝家莊的體系內,李家莊只有兩種選擇,或順從,或滅亡。

扈太公為了保全莊園,自然會答應祝朝奉的提親,而從祝彪對李應的態度而言,祝家莊內部根本沒想著把李應再當作盟友了,而祝彪的冷箭也射醒了李應,讓李大官人知道,在現實面前,一切的承諾,都是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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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莊與梁山交戰,扈家莊當仁不讓前來助戰,其實莊內能打的也僅有扈成和扈三娘兩人,而女將本就是小說中的稀缺之物,施公在二打祝家莊時讓扈三娘力戰梁山群雄,也足以賺足讀者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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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注意一點,與電視劇中描述的場景不同,原著中扈三娘根本就沒有和祝彪有任何的對話,並且施公也僅僅是提到了二人的婚約以及扈三娘大義救陣的決心,根本沒有給她安排任何感情戲。扈三娘也知道,自己不愛祝彪,祝彪也未必愛自己,所謂婚約,只不過是父親想要保全莊園的藉口,自己就是維護兩家和諧的籌碼罷了。在這段感情裡,扈三娘沒有任何的人權可言,更是在父命的威懾下無法決定自己的人生。

這是扈三孃的第一段感情,其中包含的元素讓人讀著不舒服。

二、扈三娘與馬麟:我們是施公沒能寫滿的佳夢

扈三娘在對抗梁山軍的過程中表現出眾,在先鋒戰時就力擒王英,後來又挺住壓力分別讓歐鵬、馬麟無從下手。我們知道扈三孃的武器是日月雙刀,而馬麟正好也是個使雙刀的漢子,在二人打鬥時,施公用了一段極美的文字來描寫當時的場面:

馬麟引了人,卻奪王矮虎。那一丈青看見了馬麟來奪人,便撇了歐鵬,卻來接住馬麟廝殺。兩個都會使雙刀,馬上相迎著,正如這風飄玉屑,雪撒瓊花,宋江看得眼也花了。

好一個“風飄玉屑,雪撒瓊花”,單純就觀賞性而言,二人這一段到不像是打鬥,而像是“撒狗糧”。許多讀者對馬麟的印象並不是很深,甚至只知道他會吹笛子,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沒有概念。馬麟外號“鐵笛仙”,一個“仙”字足以讓人對其外貌有更多的遐想,在後世各類馬麟的插畫中,張墨一先生妙手一揮,讓我們知道了什麼叫做“仙”,請看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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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師張墨一筆下的馬麟

這張馬麟帥到想讓人舔屏啊,可是按照書中的描述,馬麟的外貌有一首《西江月》做表述:

鐵笛一聲山裂,銅刀兩口神驚,馬麟形貌更猙獰,廝殺場中超乘。

咳咳,所以,這裡的仙或許和獨角仙裡的仙更接近含義,形貌猙獰使用雙刀的馬麟更可能長介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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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我們所期許的“雙刀佳偶天成”組合就變成了泡沫。或許當初施公真的有意讓馬麟和扈三娘配在一起,但是馬麟註定只是扈三娘生命中的過客,在與馬麟的打鬥中,扈三娘消耗了太多的體力,縱使接下來欒廷玉大顯神威連捉秦明、鄧飛,讓扈三娘有機會直取宋江的性命,扈三娘命中註定會成為梁山的一員,並且她即將輸的一敗塗地。

三、扈三娘林沖:我們是讀者強行撮合的情侶

宋江見攻城失敗,陣形大亂只得逃脫,扈三娘找準機會一路猛追,這時候,林中突然飛出一騎,一個使丈八蛇矛的將軍來戰一丈青,僅僅十回合,體力損耗嚴重的扈三娘就招架不住被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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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正是豹子頭林沖。

林沖身上的悲劇色彩比扈三娘只高不低,由於林沖在上梁山前的劇情中表現的過於窩囊,讓後世的畫師及編劇們都忽略了他在原著中“豹頭環眼”的設定,讓他成為了一個有點帥的角色。而林沖在擒拿扈三孃的過程中也絲毫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倒是宋江迫不及待的把扈三娘壓上了梁山,更是不怕扈三娘起殺心,把她送到了親爹宋太公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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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一切,和林沖也沒有關係。

自古美人配英雄,我們知道扈三娘後來嫁給了王英,二人的形象差距太大,讓許多讀者根本無法接受。其實在古典小說中,這種女神嫁給“矮醜搓”的劇情還真不少,至少在《水滸傳》中不少讀者認為若潘金蓮一開始嫁的是武松就根本不會有西門慶的事情,而在《封神演義》中,鄧嬋玉最佳的丈夫或許也該是楊戩而不是土行孫。

那麼寫到這裡,就和林沖有關係了。

可以說若不是林沖的及時救援,扈三娘不會上梁山,扈家莊不會滅門,甚至更不會嫁給王英,而讀者為了找平衡,也更願意讓扈三娘和林沖湊成一對。在無數水滸同人衍生小說中,作者都讓這二人結成了眷侶,甚至在日本作家森下翠的筆下,扈三娘要應該和林沖更般配。

在《繪卷水滸傳》中,扈三娘在與林沖交手後還真的對其產生了感情,並且在梁山屢次“騷擾”林沖,但每一次的“衝動”,換來的都是林沖的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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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一天,扈三娘在別院見到了林沖,她拿著刀要求林沖再和自己比試一次,若她再輸,便對林沖不再糾纏。

可林沖沒有答應她的挑戰,只是冷冷的回了四個字——我有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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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不甘心,想要追上去,卻被裴宣阻止。裴宣向她講述了林娘子的故事,於是扈三娘終於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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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樣的故事編排,也未嘗不美好,只是這種期許,終歸是讀者的一廂情願罷了,因為其實和扈三娘最般配的,還是王英。

四、扈三娘與王英:我們真的是真愛

王英這個角色並不討喜,他好色、嗜殺,甚至有著食人的不良癖好。當年燕順殺了劉高妻子,王英當場就要和燕順拼命,還是宋江允諾要給王英另選一個新娘子這才罷休,這種不忠不義無集體意識的惡人,卻因為宋江的一個承諾,與女神一般的扈三娘結為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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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的實力並非在扈三娘之下,因為其好色的心理在作祟,所以在打鬥過程中難免朝三暮四無法發揮最佳實力。清風山三寇中,如果讓實力不在王英之下的鄭天壽與敵方女將作戰,或者也能起到奇效,因為人家鄭天壽帥啊,若敵方女將看中了他的容顏,自然也不會發揮出真實實力。而王英的色心讓其成為了扈三孃的“囊中之物”,直到梁山攻破祝家莊,王英才被放出來,這一回到山上,宋江親自做媒,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到曾經仰慕的女子還真的成為了自己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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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究竟愛不愛王英,這個一直是讀者爭論不休的話題,在邏輯文史姨看來,扈三娘始終是愛著王英的,無關出身,無關外貌。從扈三孃的武藝特點來看,她的武功雖然不是一流,但其反應力卻在許多男武將之上,就拿她與呼延灼的打鬥來講,當時呼延灼是鐵了心的要殺扈三娘,並且還戰術性的找到了扈三孃的破綻,自己的銅鞭就向扈三孃的天靈蓋咋去。當時二人是近身作戰,呼延灼的這個攻擊換做常人根本就無法躲開,但就是反應神速的扈三娘能夠迅速的用雙刀化解這次攻擊。

顯然,一個狀態出色的扈三娘,擁有剋制敵方速攻的反應能力。

那麼?

若扈三娘心態失衡呢?

江南是梁山的傷心地,睦州也是王英夫婦長眠之處。在鄭彪槍法不敵王英的狀況下選擇了用法術做輔助,他咒語一念變出了一個金甲神人,把王英嚇了一跳,就這麼一個愣神,鄭彪的長槍已貫穿了王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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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見夫君戰死,一心想的只有報仇。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夫君戰死,妻子不可能不傷心,也不可能回憶不起之前二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所以此時的扈三娘,腦中有傷心,有氣憤,更有無助不知向誰訴說,她在追鄭彪的時候恐怕已經失去了大半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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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扈三娘離鄭彪的距離很遠,鄭彪拋出的金磚更多的也只是想幹擾扈三孃的前進,可在這種悲憤的情形下,扈三娘依然失去了她引以為傲的戰鬥反應能力,這金磚,不偏不倚砸在她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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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這時候又能和王英手牽手了,顯然她對王英的愛,是極為真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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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扈三孃的病

通過對扈三娘四段並非全部是感情的感情的分析,我們知道扈三娘身上其實又一個很重要的點邏輯文史姨沒講,就是在祝家莊被剿滅後,李逵可是殺光了扈家莊的所有人,扈三娘究竟是有多大的心,能和仇人們共處,還能接受強盜頭子的說媒。其實從小說的設定來看,梁山這群頭領本來就是妖星下界,自然彼此間不會有任何解不開的矛盾,但從現實角度來看,扈三娘在得知全家被滅門後一定會崩潰,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些沾滿自己親人鮮血的人要和她稱兄道弟,強盜頭子更是主動當媒人要為她組成新的家庭。當一個人在巨大悲痛的影響下忽然得到恩惠,很可能會引起某種扭曲的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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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疾病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所謂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是指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而只有在這種疾病的加持下才能從科學角度解釋扈三孃的一系列舉動。

所以,扈三娘會愛上王英會把梁山當做集體,自然不會再想著為親人報仇。

縱觀扈三孃的一生,她看似有著英姿颯爽的形象以及高強的武藝,但她其實根本就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就算最後因愛而死,也是一種病態的表現。所以扈三娘悲劇產生的原因是多方面,自然就算她再怎麼受歡迎,再有多少“感情史”,她也無法過好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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