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姐姐出殯秦鍾為何還能“得趣”饅頭庵?原因很簡單,很多人卻不懂

榮國府的活鳳凰賈寶玉,自幼便以“金句”名聞京城,其曰:“女兒是水作的骨肉,見之便覺清爽;男子是泥作的骨肉,見了只覺得臭氣濁人”。

姐姐出殯秦鍾為何還能“得趣”饅頭庵?原因很簡單,很多人卻不懂

賈寶玉自幼便只願意和女兒親近,成日裡都在姐妹群中廝混,連學堂也不願踏足半步。然而這樣一個對女性頂禮膜拜的人,竟然被一個男孩輕易扭轉了心性,甚至因他改變過原則,這個男孩就是秦鍾!

秦鍾是寧府少奶奶秦可卿的弟弟,在第五回去寧府賞梅時,秦可卿已經在賈寶玉面前略略提過有這麼個弟弟,到了第七回,賈寶玉隨王熙鳳再去寧府閒玩,才與秦鍾正式見面。

秦鍾一出場,王熙鳳便推身邊的賈寶玉道:“比下去了”,這是否有誇張的成分呢?卻沒有,且看文中寫道這位男孩的外貌:

較寶玉略瘦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舉止風流,似在寶玉之上,只是羞羞怯怯,有女兒之態,靦腆含糊。

也就是一個非常有女性特徵的男孩子,這顯然非常令賈寶玉心生羨慕,因此,他才異常自卑,自認為和秦鍾比起來,自己就是泥豬癩狗,糞窟泥溝。恨不能自己出生在寒門,可以早早認識秦鍾,與其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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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見恨晚,那日直談到天黑。

而秦鐘不僅打破了賈寶玉只親近女兒的原則,還因為他,賈寶玉甘心進了學堂,更有秦鍾去世之前,勸誡賈寶玉專心仕途經濟學問,賈寶玉竟沒有心生厭惡,反而在其死後失魂落魄好長時間,每年還會偷偷命人給秦鐘上墳。要知道薛寶釵也就那麼一勸,便被他下了逐客令的,而他亦說過:“若是林妹妹說這種混賬話,早和她生分了”,可見賈寶玉心中,林妹妹的分量還不如秦鍾呢。

可是,就是這麼被賈寶玉看中的秦鍾,做的事卻不那麼好看。譬如其看到下人和王熙鳳領牌子支錢,便問:“你們兩府裡都是這牌,倘或別人私弄一個,支了銀子跑了,怎樣?”心術歪調,見識短淺。

又如當著賈寶玉的面出言唐突村姑二丫頭“此卿大有意趣”,以至賈寶玉都覺得刺耳,趕緊出言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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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令人作嘔的,便是其在姐姐出殯當日,在饅頭庵中與小尼姑歡愉。

送殯到鐵檻寺後,王熙鳳便帶賈寶玉及秦鍾到饅頭庵歇息,大家更衣淨手完畢,鳳姐便由老尼淨虛陪著說話去了,而小尼姑智能則為賈寶玉和秦鍾端茶。

這智能兒早年就常到榮府走動,與秦鍾也情投意合,這麼幾年不見,智能兒越發出落得標緻,不免讓秦鍾神魂馳蕩。是夜,趁著天黑無人,秦鍾便偏偏摸來智能兒的房裡,彼時智能兒還在刷洗茶碗呢,秦鍾卻也等不及了,上來一把抱住智能兒。文中寫道:

智能兒急的跺腳說:“這算什麼!再這麼我就叫喚。”秦鍾求道:“好人,我已急死了。你今兒再不依,我就死在這裡。”智能道:“你想怎樣?除非我出了這牢坑,離了這些人,才依你。”秦鍾道:“這也容易,只是遠水救不得近渴。”說著,一口吹了燈……

誰知兩人正在得趣,卻被趕來的賈寶玉按住,智能兒抱羞逃走,這事才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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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不少讀者表示被秦鍾刷新了三觀,疑惑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可以在姐姐出殯當日做出這種事來,不怕涼了姐姐的心?

其實,按一般人的認知,有這種疑惑無可厚非,然而再仔細一想,便知秦鍾此舉,是可以理解的了。

首先,秦鍾與秦可卿的感情不算深厚

秦業早年抱養了一對兒女,但後來那兒子去世,僅留秦可卿一人,後來五十多歲時,才生得秦鍾。那麼秦可卿比秦鍾大多少呢?秦可卿去世時,賈蓉剛好二十歲,以秦可卿成熟於賈蓉來看,至少年齡與其持平。

而在第二回冷子興演提到賈蓉和賈寶玉時,可知兩人差著九歲,秦鍾與賈寶玉同齡。所以秦可卿去世時二十歲,秦鍾十一歲。舊時人們結婚極早,秦可卿當十六歲就嫁人了,那時候秦鍾才七歲,姐弟倆又非同胞,感情自然比不得一般姐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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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秦可卿本人要強,旁人凡說一句話都要思量三五日,為了不被人說閒話,秦可卿是不可能主動拿著婆家的倒貼孃家的。正因此,秦鍾要入賈家學堂,需要二十四兩的束脩,還得東挪西湊。而這在秦鍾看來又如何作想?姐姐攀上了高枝,就不管孃家了,內心該多麼的失望?

其次,秦可卿的葬禮持續時間太久,悲傷早被淡化。

秦可卿的葬禮,整整花了七七四十九天,而人的悲傷持續時間是有限的,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已經足夠讓人平靜面對親人去世的現實。所以秦可卿去世不久,王熙鳳、賈寶玉等人都可以在寧府有說有笑了。斯人已逝,但活人還得繼續生活,而男女之情亦在正常生活範圍之內。原本就對秦可卿感情一般的秦鍾,自然更不會因其去世影響到自己正常生活。

而秦可卿的出殯,亦不同於一般人下葬,而是將其停靈於鐵檻寺,後面再抬回祖墳下葬。所以對秦鍾而言不過是換個地方停靈罷了,並不會再有生離死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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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秦鍾和智能兒的偷期密會,兩個小兒女是真的郎情妾意,這本是正常人性使然。但礙於佛門戒律、人倫禮法不能享受應有的情感生活。

而這反人類的圈圈套套正是作者所要批判的,鐵檻寺和饅頭庵,都是所謂的“佛門淨地”,然而他不僅將最傷天害理的事情安排在了鐵檻寺,還將秦鍾與小尼姑得趣這種“傷風敗俗”的醜事安排在了饅頭庵,不得不說是絕妙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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