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園中,紀寒卿手裡的槍還散發著濃烈的火藥味兒,他的視線裡,已經沒有了那個他恨得想要撕碎的女人。
地面上留下的血痕觸目驚心,他暴躁地吩咐:“馬上給我把這裡到掃乾淨!”
傭人噤若寒蟬,連忙跑進房裡去拿水桶和抹布,一番沖刷,院落裡的鮮血頓時沒了痕跡,彷彿那個女人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少帥,您昨夜操勞了一.夜,再去睡會兒吧!”秦木棉抱著紀寒卿的手臂道。
可是,男人根本沒動,削薄的唇.瓣緊抿成一條凌厲的線。
“少帥——”秦木棉心頭湧起一陣緊張,她清晰地看到,紀寒卿被秦木兮影響了情緒。
紀寒卿蹙眉,正要將手臂從秦木棉手裡抽出來,驀然就看到了窗欞上的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他冷喝道。
婆子不敢扯謊,連忙道:“是夫、夫人她早上吐的……”
紀寒卿驀然想起,秦木棉從那個房間出來,胸口上都是鮮紅。而她,被家法伺候的時候,打的都是後背和屁.股。
他的手緊攥成拳:“把那個賤人給我帶去前院!”
身後,秦木棉還在叫他:“少帥,您有什麼事休息一會兒再處理吧,人家擔心您的身體!”
紀寒卿反感地蹙眉,大步出去,根本沒有回頭。
這個香園,他以後都不會再來。
回到前院,紀寒卿莫名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他煩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走著,府中的傭人也太不好用了,帶一個女人過來都花了這麼久的時間!
而此刻,秦木兮已經爬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下來的,此刻的她,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
她摸索著往前,身子被鳶兒扶住,她帶著她來到屋裡,要扶她躺到床上,可是,她卻執拗地坐在了窗前。
她的視線已經徹底模糊,只能依稀看到外面灰白的天光,她抬手,摸著自己的臉頰,問身旁的鳶兒:“鳶兒,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鳶兒哭得眼睛都腫了:“小姐,您不醜,您從來都是我們海城最美的姑娘!”
她現在,已經不叫秦木兮‘夫人’了,在她心中,秦木兮不是那個禽.獸少帥的夫人,她是她的小姐!
如果不是秦木兮,當初的鳶兒,早就被叔叔嬸嬸賣了。
“鳶兒,你又取笑我了……”秦木兮笑著,伸手摸出很久不曾用過的胭脂水粉:“幫我化一下妝吧!”
她要走了,要去見媽媽了,要漂漂亮亮地去,不要讓媽媽擔心……
鳶兒忍住沒有哭出聲音,可是發顫的喉嚨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好,小姐。”
她開始認認真真給秦木兮描摹妝容,二十二歲的秦木兮,被紀寒卿折磨了五年的秦木兮,從三歲起,就飽嘗人間苦楚的秦木兮,此刻,一點一點煥發出神採。
只是鳶兒也知道,她的小姐,已經油盡燈枯了。
閱讀更多 閒逸故事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