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閻婆惜、潘金蓮,看《水滸傳》裡的紅顏禍水

《水滸傳》是我國古代的英雄傳奇小說的開山之作,在中國文學史上有著舉足輕重的。

《水滸傳》成書將近四百多年,從宋朝末年就有了水滸的雛形。到了元代由於戲劇、雜劇的興起,也出現了許多“水滸戲”,這種元雜劇也促進了許多水滸故事的充實和完善。《水滸傳》並不是一部完全由作者自己寫出來的,而是一部聚合式累積成書的作品。

這部書的故事情節取自真實的歷史,其中的英雄人物固然是讓我們最喜聞樂見的一種,但是《水滸傳》中的女性形象更是書中的一大亮點。

從閻婆惜、潘金蓮,看《水滸傳》裡的紅顏禍水

《水滸傳》中裡的紅顏禍水

在傳統文化的理念中,紅顏禍男喪邦在古代成為男權社會中男人的共識。人們將紂王喪邦的罪過推給了妲己,夏朝亡國於妹喜,周朝亡國於褒姒,玄宗寵幸楊貴妃致使唐代衰亡。《水滸傳》中更是將紅顏禍水的這一觀點體現的淋漓盡致。

宋江走上不歸路源於閻婆惜貪財和外人苟且,行者武松亡命天涯就是因潘金蓮之過,史進被關進大牢就是因為李瑞蘭的告發,盧俊義被逼上梁山更是源於妻子賈氏的背叛。在作者眼裡,男人沒有錯誤,都是因為女性或是貪圖錢財、或是與別人苟且,惡意的破壞了男人的大好前程。

從閻婆惜、潘金蓮,看《水滸傳》裡的紅顏禍水

宋江讓閻婆惜成為自己的外室,自然是因為閻婆惜年輕貌美。而他殺閻婆惜,說是害怕閻婆惜威脅到了晁蓋等人的安危,不如說是閻婆惜的條件,讓宋江很沒面子,他一要從了張三,二要了宋江給予的財富,三是要了晁錯給的一百兩金子。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如果這個事情被捅了出去,這“天字第一號官司”,就能讓宋江人頭落地。所以,宋江先下手為強“手到處青春喪命,刀落時紅粉亡身”。

武松是施耐庵最喜歡的人物之一,他將武松刻畫的淋漓盡致。從作者的描述中,我們看不出他是否對潘金蓮有所企圖,但是武松卻能夠調戲外貌醜陋的孫二孃,而且對張都監送給武松的玉蘭並沒有拒絕,從細處看或許武松對潘金蓮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而武松殺了潘金蓮為武大報仇,一方面是因為在司法途徑上沒有走通,但卻用血淋淋的場面告訴了讀者,行者不一定是行者。

從閻婆惜、潘金蓮,看《水滸傳》裡的紅顏禍水

魯迅曾經說,他不相信昭君出塞會換來邊境安定,也不相信花木蘭從軍能夠保境安民,更不相信妲己能夠導致殷紂的滅亡。

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會安漢,木蘭從軍就可以保隋;也不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吳,楊妃亂唐的那些古老的話。我以為在男權社會里,女人是決不會有這種大力量的,興亡的責任,都應該男的負。但向來的男性的作者,大抵將敗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魯迅

梁山上的好漢們淋漓盡致的貫徹了劉備“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理念,將女性的命看的比紙還薄。

在封建社會中滋生出的根深蒂固的傳統紅顏禍水的觀念的成因是什麼呢?其實,這與我們的歷史文化原因是分不開的。

從閻婆惜、潘金蓮,看《水滸傳》裡的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的成因

即便是最聰明的小說家,在描寫一些一些東西的時候多少難免對受到一些傳統文化的影響。小說的作者在構建了一個新世界的同時,又脫離不開原本生活世界的傳統。

宋元明時期,是儒家發展的新階段,東晉之後, 玄學開始變得勢力微弱,而儒釋道三教在這個時候也開始逐漸開始融合,三教同源的說法,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誕生的。經過了宋代二程(程顥、程頤)、朱熹的理論完善,加上明代王陽明的補充,儒家文化更加深入人心,而《水滸傳》便是在這種文化背景下形成的。

《水滸傳》中也不全是潘金蓮、閻婆惜之類的“壞女人”,還有一些比如說是林娘子等等,這種符合儒家理念,恪守婦道的良家婦女。所以她們的消亡是反派所謂,而像閻婆惜之類的女人,他們的消亡總是伴隨著“英雄豪傑”的懲奸除惡。

從閻婆惜、潘金蓮,看《水滸傳》裡的紅顏禍水

梁山好漢中少有接近女色的人,這和他們的生活方式是離不開的。梁山的本質說到底就是一群佔山為王的強盜。他們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沒有固定的資產,全靠下山劫掠而生活。

而他們生活下去的唯一辦法便是團結身邊的“英雄好漢”,他們共同走下去精神支柱則是“兄弟義氣”。楊雄可以為了兄弟石秀而處決潘巧雲,他們之間有著絕對的忠誠。除此之外,他們信奉的一句話還有“銷金帳裡無強將,喪魂亡精於婦人”,他們將每日只知打熬力氣不近女色的盧俊義看成是英雄好漢,而將蔣門神被武松輕易打敗,看成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說到底“紅顏禍水”只不過是一個男權社會為鞏固地位的藉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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