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沒見的老朋友,你還好嗎?


十年沒見的老朋友,你還好嗎?


今天給大家介紹韋應物的一首小詩。

這個人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但我們都學過他的一首詩叫《滁州西澗》,“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這首詩是他寫的,稍微有點印象了吧。

簡單介紹一下韋應物,他跟杜甫差不多在同一時代,出生在盛唐,年輕的時候當過唐玄宗的侍衛,也是魚肉百姓、欺壓鄉里的主兒。安史之亂爆發後,皇上匆匆忙忙帶人跑了,可能就把韋應物落下了,他沒有侍衛可做,立志讀書。

到了安史之亂末期,他順利地獲得了一個洛陽的官職,此後二十年,他又輾轉滁州、蘇州、江州各地做官,後世也稱他“韋蘇州”。

韋應物的詩大多有一種空靈幽寂的美,比如《秋夜寄丘二十二員外》這首,是這麼寫的“懷君屬秋夜,散步詠涼天。山空松子落,幽人應未眠。”

我就是因為這首小詩迷上他的,他寫的很直白不用再過多解釋,大家可以慢吟幾遍,感受一下韋應物當時身處的那個,幽涼空寂的秋夜。

前面兩首小詩只是先讓大家熟悉一下他的風格,今天主要介紹的還是他的另一首詩,叫做《淮上喜會梁州故人》。

淮上就是現在的江蘇淮陰一帶,韋應物那天在淮陰縣遇到了來自他家鄉的故人,梁州是現在的陝西省南鄭縣,韋應物是西安人,兩人可能在年少時十分交好。

這首詩寫的很流暢,前四句是這樣的,“江漢曾為客,相逢每醉還。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兩人年輕的時候曾一同住在江漢,每次見面都要喝大酒,自從離別之後,已經十年未見。這四句寫的行雲流水,一點都不拖沓。

後四句是這樣的“歡笑情如舊,蕭疏鬢已斑。何因不歸去?淮上有秋山。”今日再相見,兩人絲毫不覺生疏,仍歡笑如故,只是兩鬢的頭髮都已經斑白,老友問韋應物為何不回家看一看,韋應物笑一笑回答他,可能是因為貪戀這裡美麗的秋山吧。

這首詩很短,到這裡已經結束了。這首詩打動我的原因在於,這對好友已經十年未見了,再見面仍“歡笑情如舊”,絲毫不覺尷尬。

上了大學,每次寒假回家裡,會跟高中朋友約著見一面,但是見了面後往往是短暫聊天,長時間沉默。高中的時候大家感情蠻好,也在畢業同學錄上留下類似“苟富貴,勿相忘”的話,現在大家還沒富貴,但漸漸地,已經開始相忘了。這僅是一兩年不怎麼見的朋友。

我今年二十歲,十年前,在我十歲的時候,也有過好幾個朋友。我們在放學後不走大路,經常走一些曲曲折折的小路,有一次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大院子,裡面桃花盛開,我們四個人也要來一場“桃園結義”。

可人家是三個人在桃園結義的,我們是四個,怎麼辦?我說比起劉關張,我更喜歡趙雲,剛好我年紀最小,我就當四弟趙雲吧。後來我們發現那個院子,是養老院。

我們四個經常在路邊撿點樹枝跑著、打著,偶爾會在某個縫隙間發現一元鋼鏰,誰都想要,但掰不成四份,就要買一瓶橘子味汽水分著喝。

那時最火的網絡遊戲是穿越火線和地下城,但是我們誰的家裡也沒有電腦,就趁著中午午休的時間跑到附近的網吧,拿一塊錢上四十分鐘的網,化淡妝的網管姐姐嫌棄我們,我們也裝看不見。

那年夏天我們四個人在網吧坐一排玩地下城,這個遊戲剛好是四個人組隊打怪通關,十幾級的小號衝殺半天,奈何怪物太厲害,我們的鬼劍士、神槍手都虛弱著從地下城裡出來。

還沒等再打一次,電腦右下方彈出來的小方框提醒道:您的餘額已不足,請及時充值。我們便抓緊登上穿越火線玩一把運輸船。

小學畢業後,我們去了不同的初中。我初一時偶然在網吧遇到了當初的老大“劉備”,他在電腦前玩著地下城四十多級的大號,只是旁邊再沒有一個人。

高中週末的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老三“張飛”的媽媽,她說我的朋友初三留了一級才考上重點高中,大學準備往鄭州考。老二“關羽”杳無音訊,他個子矮矮的,臉黑,下巴右邊還長了一顆痣,我再沒見過他。

我很期待我的二十歲有這麼一天,我們四個在某個地方偶然相遇,大家互相認出了對方,約在小飯館喝一杯,那時我會想起韋應物的那句話“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不過只怕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也難以“歡笑情如舊”了。

這些只是我的幻念罷了,但我還是想問一句:“十年沒見的老朋友,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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