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國志》論證諸葛亮躬耕南陽,駁“襄陽說”的謬論。

“襄陽說”在解釋陳壽著《三國志》為何只寫“躬耕南陽”

,而不寫“躬耕隆中”或“躬耕南陽鄧縣”時,有一個很奇怪的論點,“那就是史籍行文體例的要求和這部史籍特別精審、惜墨如金使然;再則就是陳壽這位蜀漢舊臣對諸葛亮這位尊者的尊重和避諱”。

從《三國志》論證諸葛亮躬耕南陽,駁“襄陽說”的謬論。


關於陳壽《三國志》中的“躬耕南陽”以及後來出現的“隆中”地名的認知,南、襄兩地學者的解讀是大不相同的。“南陽說”的學者認為,隆中一詞出現於東晉以後,因為諸葛亮、陳壽根本不知道“隆中”為何物,所以,《三國志》以前的所有文獻史書上都沒有隆中的記載。而“襄陽說”的學者卻認為,“隆中得名應在諸葛亮躬耕之前,決不會是附會之名。根據地名具有極強穩定性和傳承性的特點,隆中又處於離襄陽城不遠的郊野,絕非渺無人煙的蠻荒之地,因此,隆山和隆中都應在諸葛亮躬耕隱居之前就早有其名了”。也就是說,陳壽無疑是知道隆中的。

從《三國志》論證諸葛亮躬耕南陽,駁“襄陽說”的謬論。


對這個問題,那位“號稱”對“襄陽說”進行了“兜底性、突破性研究的”潘先生還專門舉出了幾大理由來證明:“陳壽在編修《三國志》時不僅知道隆中,而且不知道隆中那是不可能的,他不知道隆中,那才是怪事”的理由和根據,大致有以下七條:

其一,陳壽及其父均在蜀漢為官,為蜀漢舊臣,本身對諸葛亮在隆中躬耕、劉備到隆中“三顧”這樣的大事就應瞭然於胸。

其二,陳壽是蜀漢經學家譙周的學生,譙周又是後主劉禪的心腹近臣,諸葛亮一生的重大事蹟,特別是在隆中躬耕、受“三顧”這樣的大事,劉氏父子和諸葛亮本人豈能忘懷?作為諸葛亮的幕僚、蜀漢重臣、劉禪近臣的譙周豈能不知?作為譙周學生的陳壽豈能不和自己的老師交往,向老師求教?

其三,陳壽少好學,有史才,陳壽著《三國志》時,離諸葛亮辭世只有40多年。諸葛亮在隆中隱居躬耕是諸葛亮最大的人生亮點,不是“個人隱私”,三國時眾多的官私著作不可能不涉及這些內容及隆中地名,陳壽編修《三國志》蒐集的原始資料中也不可能不涉及這些內容。

其四,陳壽編修《三國志》,編輯《諸葛亮集》,是西晉皇帝交給他的重要使命,調查收集諸葛亮的生平事蹟、歷史功業、文獻著述,完全沒有任何障礙,不存在任何問題。作為朝廷史官的他,連諸葛亮躬耕、劉備“三顧”的地方都不知道,搞不清,那豈不是“死罪死罪” !

其五,諸葛亮在《出師表》裡說:“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對其中的“南陽”的含義,究竟實指哪裡,陳壽能不查閱手頭資料,再三推敲,落到實處?

其六,諸葛亮在隆中周圍、襄陽一帶廣交士林,結成了包括師友、姻親在內的錯綜複雜的社會關係,與他有密切關係的人們(包括“三顧”隆中的劉、關、張三人)決不會不知道他躬耕隱居的隆中。司馬懿與諸葛亮兩人是不離不棄的死對頭,司馬懿和他的子孫們豈能不知諸葛亮的經歷?

其七,曹操的軍隊佔領襄陽後,襄陽城西的隆中即遭曹軍嚴重破壞,到西晉劉弘“觀亮故宅”時就只能是“覿爾故墟”了,這不僅說明曹操陣營的人知道隆中,作為蜀國舊臣,後又入魏入晉並做了西晉史官的陳壽更是不可能不知道隆中了。


從《三國志》論證諸葛亮躬耕南陽,駁“襄陽說”的謬論。


看了這一大堆資料,潘先生也感到奇怪,“如此說來,陳壽無疑是知道隆中的,但為什麼又沒有寫進《三國志》呢?”為什麼偏偏要寫“躬耕南陽”而不寫“躬耕隆中”呢?

對此,潘先生代“襄陽說”的專家學者們給出的答案就是“史籍行文體例的要求和這部史籍特別精審、惜墨如金使然;再則就是陳壽這位蜀漢舊臣對諸葛亮這位尊者的尊重和避諱”。

看到“襄陽說”的這個解釋,真使人目瞪口呆、啼笑皆非、大跌眼鏡,別的不說,“曹操的軍隊佔領襄陽後,襄陽城西的隆中即遭曹軍嚴重破壞”,請問這條史料是從哪兒來的?憑空臆想到了這個地步真是登峰造極了。這麼多人都知道諸葛亮“躬耕隆中”,可諸葛亮本人偏偏要說“躬耕南陽”,這的確是件很“奇怪”的事。這是陳壽“惜墨如金”嗎?這似乎不是理由,難道“南陽”二字比“隆中”二字能省多少筆墨?這也算陳壽在《三國志》中不寫“隆中”的一個理由?真是笑話!

從《三國志》論證諸葛亮躬耕南陽,駁“襄陽說”的謬論。


其次,陳壽“偏偏要寫“躬耕南陽”而不寫“躬耕隆中”是因為“對諸葛亮這位尊者的尊重和避諱”,這更是一個匪夷所思的“臆想”。我在以前批駁潘先生的另一個“重大突破”,即“諸葛亮以郡望稱籍貫”的謬論時,為了讓他明白一些基本的歷史常識,系統地給他講了“郡望”的起源與演變過程。今天,為了使他這個“襄陽說”的“領軍人物”在學術上有所長進,只好再給他講一講“避諱”究竟是怎麼回事,免得他老在大庭廣眾之下鬧這種“天馬行空”的笑話。

避諱是中國歷史上必須迴避君主、尊長的“名諱”的一種要求,通常只限於君主、尊長之本名,其字號則無必要。在言談和書寫時,遇到君主尊長的名諱一律要回避,可以用其他字代換,或是刻意將該字缺筆,取名時也不能取他們的名諱中字,甚或同音的字,否則可能觸犯大不敬之罪。

避諱從周朝開始就有了,但當時同音或近音的字不用迴避。名諱兩字中,只有一個字相同,也不用迴避。到了漢朝,這種要求變得非常嚴格。地名、物名、官名、人名都要回避當朝天子甚至皇帝祖先的名字。到了唐朝,有一個字相同也必須迴避了。

避諱的種類主要有三種: 一,迴避君主的名字,叫做避公諱或國諱。一般適用於過去七世代以內。 二,避諱自己家族的長輩的名字,叫做避家諱。 三,迴避聖人的名字,叫做避聖人諱,例如邱姓就因避諱孔子的名字“丘”而產生了“邱”字。

避諱的方法主要也有三種,據陳垣《史諱舉例》曰:“曰改字,曰空字,曰缺筆。

”第一是改字法:遇到要避諱的字時使用其他別字代替。例如:秦始皇名政,“政”與“正”同音,所以秦代稱“政月”為“正月”,“正”字改唸平聲,甚至改稱“端月”。避漢高祖劉邦諱,“相邦”改“相國”。避漢文帝劉恆音諱,“姮娥”改嫦娥。避漢景帝劉啟諱,“啟蟄”改驚蟄。避東漢光武帝劉秀諱,東漢孝廉“秀才”改“茂才”,等等。

第二是空字法:遇到要避諱的字時不填寫,例如“觀世音”被略稱為“觀音”以避唐太宗李世民的諱。

第三是缺筆法:當遇到要避諱的字時,在該字上少寫一筆,例如:把唐太宗的名字李世民中的“世”少寫一畫。康熙字典將康熙帝玄燁諱各缺一筆。


從《三國志》論證諸葛亮躬耕南陽,駁“襄陽說”的謬論。


由此可見,“避諱”的對象是當朝天子甚至皇帝祖先的名字、聖人、自己家族的長輩,“通常只限於君主、尊長之本名,其字號則無必要”,諸葛亮與陳壽的尊卑顯然與此毫無關係,諸葛亮既不是西晉的當朝皇帝,也不是陳壽的先祖、長輩,陳壽憑什麼要去避諸葛亮的“諱”?從避諱的範圍上,就算諸葛亮是當朝皇帝,臣民所要避的“諱”也只有“亮”一個字,連“孔明”字號都不需要避,更不用說他提到過的地名、用具、事件了,如果凡諸葛亮提到過的詞語後人都要“避諱”,那整個社會還不一下子返回結繩記事的年代?從避諱的方法上,“曰改字,曰空字,曰缺筆”。隆中與南陽的關係也與此風馬牛不相及。因為諸葛亮寫了“南陽”,為“避諱”不能再寫隆中更是匪夷所思的“臆想”,是一個低級“史學笑話”。我們可以隨便翻翻史書,古代在地名的“避諱”上主要是“避公諱或國諱”,如“均州”改為“禹州”,“真陽縣”改為“正陽縣”都是避皇帝的“名諱”,哪有因諸葛亮說了“躬耕南陽”陳壽就不能再提“隆中”這樣的怪事?

當然,對這些常識性的知識,潘先生因水平太差可能根本不知道,他給出的理由是:“我遍查了《三國志》中歷史人物的籍貫稱謂,一是隻寫郡名,二是兼寫郡縣名。如黃忠的籍貫就屬前者,諸葛亮的原籍貫則屬後者。諸葛亮寓居的第二故鄉,他自言是‘南陽’(郡名)已屬符合史籍行文體例要求,陳壽也就不必或不便再及其他了。”

從《三國志》論證諸葛亮躬耕南陽,駁“襄陽說”的謬論。


潘先生這位“領軍人物”的想象力真是不同凡響,諸葛亮說過“南陽”,“陳壽也就不必或不便再及其他了”。依此論點,諸葛亮在《草廬對》、《出師表》還提到了許多地名如下:

如“先主屯新野”、“孫權據有江東”、“荊州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益州險塞”、“若跨有荊、益”、“以向宛、洛”、“出於秦川”、“偏安於蜀都”、“然困於南陽,險於烏巢,危於祁連,逼於黎陽,幾敗北山,殆死潼關”、“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等等,諸葛亮親口說了這麼多地名,如都要“避諱”,陳壽的《三國志》還能寫下去嗎?諸葛亮說過“荊州北據漢、沔”,那荊州以下的襄陽、南陽、江陵、南郡、新野,陳壽統統“也就不必或不便再及其他了”嗎?諸葛亮“自言是‘南陽’(郡名)已屬符合史籍行文體例要求”,那《三國志•武帝紀》:“太祖武皇帝,沛國譙人也,姓曹,諱操,字孟德”;《先主傳》的“先主姓劉,諱備,字玄德,涿郡涿縣人”這樣的人物傳記豈不都是畫蛇添足了嗎?是不“符合史籍行文體例要求”了?

請注意,兩傳中有“諱操”、“諱備”的字眼,而《諸葛亮傳》則只有“諸葛亮字孔明,琅琊陽都人也”,沒有諱字。可見,在陳壽眼裡,諸葛亮根本沒有“諱”可避。

從《三國志》論證諸葛亮躬耕南陽,駁“襄陽說”的謬論。


當然,潘先生在他的《第三個重大突破》帖子裡也說了些實話,他說:“那個地方《蜀記》叫‘隆中’,《漢晉春秋》叫‘隆中’ ,《水經注》叫‘隆中’,其他眾多史籍都叫‘隆中’那個地方不是隆中又是什麼?陳壽沒把隆中寫進《三國志》,不等於他手裡就沒有有關隆中的資料,也不等於他就不知道隆中。”老潘說得對呀,這麼多人都管哪個地方叫“隆中”,但為什麼偏偏諸葛亮一個人管哪個地方叫“南陽”?諸葛亮管哪個地方叫“南陽”“已屬符合史籍行文體例要求”了,那些後來者不去“避諱”諸葛亮,非要違反“史籍行文體例要求”,不“以郡望稱籍貫”,非要把郡名“南陽”具體到一個小小的山村,管哪個地方叫“隆中”,不是“有毛病”嗎?

類似這樣指著鼻子說眼睛的所謂“論據”,於史學研究,是可悲?還是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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