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聲70年前遇危機,老舍出手相助,還看出這圈子最大問題是不團結

縱觀清末以後四十餘年間,從京城禁演的危機中被拯救,發展到三四十年代越來越旺的紅火程度,“德壽寶文”幾代優秀相聲藝人功不可沒,萬人迷、張壽臣、馬三立、侯寶林等人的名字,將被相聲界永遠銘記。

但是到了新中國,傳統相聲遇到了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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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聲第二次危機

據老藝人們回憶,當時有個大工廠為慶祝國慶,組織了一臺晚會,有新文藝工作者和曲藝演員同臺演出。

其中有兩位曲藝演員,反串了一段相聲《反正話》,他們說的這段相聲是以互相開玩笑逗哏,用上了倫理哏,引起聽眾反對,沒有說完,就被聽眾哄下舞臺。

他們是曲藝演員,不是相聲演員,可是他們給相聲界捅了個大漏子。

隨後,報紙上連續發表了三、四篇文章,批評傳統相聲。這樣一來相聲出現了第二次危機——撂地的也沒有人聽了,劇場也不上座兒了。很顯然地,相聲改革的問題已擺在人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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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無論是張壽臣還是侯寶林,抑或馬三立常連安常寶堃,對此都毫無辦法,雖然在1950年初成立了“相聲改革小組”,但藝人們仍是一盤散沙,加上只有少數人能看書報,大多數是文盲,改革傳統相聲談何容易。

幸好老舍從美國歸來。

老舍初改《菜單子》

相聲演員侯一塵得信以後,叫孫玉奎先生去找老舍先生請他幫助寫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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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說:“老舍先生是位大作家,人家能夠幫助咱們寫相聲嗎?”侯一塵說:“老舍先生在重慶的時候,就幫助富少舫(藝名“山藥旦”)寫過大鼓詞,你去看看嘛!”

次日,孫玉奎到北京飯店去了,見著老舍先生,把相聲界的情況說了,“就是請您寫新相聲。”

老舍先生說:“好啊,我支持你們的改進,我這兒沒有本子,你給我找幾段常說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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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季、孫玉奎和李文華

隨後,老舍先生同時還問到“德”字輩的相聲演員有哪幾位在世。當時北京有劉德智老先生,天津有藝名‘周蛤蟆’的周德山老先生。

對相聲藝人而言,大作家老舍先生算得上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很直爽,沒有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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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拜訪後的第二天,《人民日報》就刊登了《相聲藝人訪老舍》的文章,在社會上引起很大的反響,一些文化界人士如羅常培、吳曉鈴、呂淑湘等,紛紛表示願為相聲的改革助一臂之力,對扭轉相聲的形象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劉老先生聽到老舍先生的關懷,很感動,便和侯寶林同志一塊兒專去探望了老舍先生。

而過了幾天,老舍先生就把《菜單子》(報菜名)改出來了。

他給相聲藝人展示時,是連捧帶逗一個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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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孫玉奎和全常寶在西單遊藝社試演,請老舍先生來聽。試演是成功的,證明新相聲聽眾是歡迎的。散場後,相聲藝人徵求老舍先生的意見,老舍先生又收到《文章會》《地理圖》《鈴鐺譜》等幾個本子。他很快就改編出來,並且連著在《光明日報》上發表出來。三聯書店將老舍先生髮表的這幾個相聲段子集成一本小冊子,名為《對口相聲》。這樣一來,影響可就大啦。相聲演員把這些相聲段子搬上舞臺,受到廣大聽眾的歡迎。

向周總理“彙報”

1950年5月,北京市召開了文藝工作者代表大會,侯寶林和孫玉奎被選為代表,在會議進程中,安排有周恩來總理講話,那天總理有事來遲一會兒。老舍先生在主席臺上對大家說:“周總理要來遲一會兒,咱們先請侯寶林和孫玉奎說段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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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孫兩人走上主席臺剛要說,周總理來了,他倆就要下臺。

老舍先生說:“等一等,我給你們介紹介紹,這是周總理,這是相聲演員侯寶林、孫玉奎。”

周總理和兩人親切地握手。老舍先生對周總理說:“因為您要來遲一會兒,先叫他們說段相聲等著您,現在就甭說了。”周總理說:“還是叫他們說嘛,我也要聽聽。”我們說了一段《地理圖》。周總理聽了非常高興,還和我們倆親切的握手,這給我們相聲演員的鼓勵是無法用語言所能表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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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對於相聲、傳統相聲藝人有著特殊的意義,以侯寶林為首的相聲圈人士對老舍都抱著感激之情,曾有傳說,從此以後,侯先生每年必去給老舍先生拜年,而且要行跪地三叩首的大禮;老舍先生年年都要上前用力攙扶,但每回都未曾拗過侯先生的一片誠意。

而後來電影《駱駝祥子》拍攝時,導演曾請侯先生到組做語言、民俗顧問。

開始時侯寶林大師答應了,但後來他又因覺得老舍先生是語言大師,又在建國初期相聲事業出現危機時挽救過相聲,是自己和相聲界同人的恩人,怕不勝任又堅決辭去了這一職務。

老舍協調相聲圈團結問題

老舍先生與藝人接觸多了,就發現曲藝界不團結,為了解決團結問題,老舍先生請了王亞平、張夢庚、吳曉鈴、連闊如、曹寶祿、侯寶林和孫玉奎在東城八面糟的惠爾康鴨子樓吃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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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飯的時候老舍說:“你們四位(四位演員)要帶個頭兒,把曲藝界的團結搞好,要團結得象兄弟們似的,曲藝事業才會有大發展。”

到了1951年1月19日,是相聲改進小組一週年,老舍先生寫了兩篇文章,一篇發表在《北京新民報日刊》上,題名:《向相聲小組道喜》。另一篇發表在《人民日報》上,題名:《介紹相聲改進小組》。這兩篇文章都提到團結問題。

相聲70年前遇危機,老舍出手相助,還看出這圈子最大問題是不團結

照他的話說:“我希望相聲藝人們把團結的精神更加強,把團結範圍更擴大,怎樣團結自己,也怎樣團結北京所有的曲藝界的朋友,使全曲藝界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似的,共同前進。”

這是老舍先生在69年前說的話,直到今天還有它的現實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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