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那口井

老家的那口井


老家的那口老井早已光荣“退休”了,如今孤零零地沉睡了约十多年了,井口用一块木板上压一块石头将它尘封起来,井台上的大石板依然那么坚硬,边缘处被水绳锯下的痕迹十分清晰,井的周围由于风沙的侵蚀,井台略显得高了些,井脖处露出了几个口子,显得摇摇欲坠,倒是旁边的水槽纹丝未动,被用水泥修补的创伤可以见证它为人服务的历史,只是这口井与美丽乡村建设有点格格不入(正好在路边),似乎破坏了和谐美景。井口上方有一棵“驼背”老榆树,斜弯的身躯环抱着老井,夏天贪婪的树枝快要探进井口,秋天树叶飘落铺满井台,树以井水为魂,井与树相依为伴。

老家的那口井

听老人讲,这口井应该是凿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井深约10米,呈圆柱形,井口与井底一致直径约1.5米。爬在井口处往下看,映入眼帘的是两行整齐划一的磴口,是入井和升井用的,井壁上半身长满了绿苔,潺潺滴水声清脆悦耳,大喊一声波浪形回音来回余绕。

这口井是我们三家人多年来的生命源泉,自从告别河水以来一直饮用(之前一直是喝门前小河的长流水)。曾在一段时间几乎干枯过,就是井底有一点点渗水也供不上一家人吃的,更别提三家人饮用了。后来有一年下大雨,大雨过后不几天能清晰看见一股清泉从井半肚岩缝中源源不断流出,老人们讲这叫“水头儿”,即是水源头,几天时间将井流满了,直接到井脖处,俯下身子可以用手提着桶就能打水,大人小孩有事没事爬在井口上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水井旁洋溢着乡间的快乐。至此以后,大旱天年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水位虽有所下降,降至最低位,但从未断过。供三家人吃是没问题,连带牲畜饮用。冬天水井口弥漫着热雾,井口处附有薄薄的雪绒花,据说用这雪花熬成水喝上治咳嗽绝佳。

在儿时的记忆里,总有这样一幅画面呈现眼前:每天早上看到从井边到家里的水瓮旁被承重水担压弯脊背的母亲,挑着装满水的桶,两手紧握系绳晃晃悠悠一路上洒下了无数的水花点。

记不清什么时候起,我就开始担水了,由于个子小,担杖吊钩长,父亲在担杖根部又挂了小钩,将吊钩折起来,桶里的水也是少半桶,担起水两手紧握担钩与桶系处将水桶死死拽回来,夏天还好,特别是冬天,等水担回去了,手冻得粘在担钩上了。

老家的那口井

这口井给我两大记忆比较深刻,一是夏天用来当作“冰箱”用,记得每年七月十五日或什么重要节日村里邻居几家人伙起来杀只羊,吃不完的,将肉装进袋子里用绳子把肉吊进井底处,过几天吃,依然如鲜;二是每年的腊八节,前一天夜父亲将平时放在井旁边用来饮牲畜的水槽,用井水洗涮干净,将纯净的井水倒入水槽等待结冰,腊八节当天当我们还在睡梦中时,就迷迷糊糊听到母亲那熟悉的声音:“腊八冰掏回来了,快起来吃”,据说吃了腊八冰,一年肚子不会痛。

记得小学五年级时,父亲托人给我买了支钢笔,这可是我当时最最心爱之物,算是奢侈物了,放在书包里生怕丢了,别在中山装上衣口袋外,以给人显摆一种。一天下午放学照样去井台吊水,忘记取下钢笔,等弯腰提水时钢笔竟然无情的掉下去了,当时那种心情简直无法言喻,又不敢告诉大人真实情况,好长一段时间沉梦在痛楚中,直到一年多后,淘井时才被淘出,但笔尖已经上锈用不成了,只能留作纪念。

老家的那口井

时过境迁,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如今离开家20多年,老家有许多的人和事都已慢慢淡出记忆,唯有那口老井,虽然已被机井以及后来的自来水所取代,闲置不用了,退出了生活的舞台,却让我始终不能释怀,是我永远也无法忘却的乡愁,留下许多温馨的记忆。每次回老家,都要去看看它,那个养育我,给了我许多童年乐趣的那口老井,这口井说起来虽然很平凡,但见证了时代发展的历程。


老家的那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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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维,男,汉族,伊旗人,中共党员。自幼爱好文学书法绘画,多次在鄂尔多斯日报和伊金霍洛报发表短篇通讯,在《常春科普》、《红色摇篮》等刊物发表文章。多次参加市旗书画协会展览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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