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拾趣(一)——捕魚

我的家鄉在長江中下游丘陵地區,在我們村不遠處有一個很大的水庫,很多溝渠都流向水庫。每到暴雨時候,溝渠裡的水都會暴漲,還有很多小的溝渠也漲了。這個時候就是我們小孩子最開心的時候,因為我們可以結隊去捕魚了。

雨停了,三五個小孩拿著網兜或攔網(一種面積很大,網兜很長的魚網),扛著竹棍木棒,赤著雙腳,踩在柔軟的爛泥上,一路上歡快地說者笑著。

來到一處溝渠,看著湍急的水流,浪花不停的翻滾。我們心裡一點也不覺的害怕,當看到尺長的白魚躍出水面嬉戲時,彷彿向我們挑釁什麼。於是大家各個都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要動手了。於是一個經驗比較足的小孩開始安排任務,大家很快就各司其職,各就各位。兩個人下水將攔網展開。這攔網一定要將下網踩在泥裡,如果踩不進就用石頭壓住,如果還不行就人踩住,攔網的四周也要布好,不能留有縫隙,不這樣的話,魚兒大半會漏掉,弄不好還會功虧一簣。上網一定要高出水面一截,那些魚有的很會跳躍,看到有危險,到了網前就是奮力一躍,跳過攔網,讓你後悔莫及,乾瞪眼。

網布好後,其他人就到上游的一段地方下水,用木棍或者手腳使勁攪水把魚網下游趕,動作越大越好。有的人喜歡一邊在水草裡摸魚一邊趕魚,能在水草裡摸到魚,對技術要求還是比較高的。但確實能摸到不少鯽魚呆魚之類的魚。不過摸魚危險性比較大,因為很多時候魚沒有摸到,什麼蛇啊蟲的摸了不少。拽出一條蛇來確實讓人挺恐懼的。

當趕魚的人來到網前時,攔網的人能明顯感覺到魚來了。站在水裡的雙腿能夠感覺到魚兒的撞擊,拉住網的雙手就能感覺咚咚的亂顫,心裡那個高興啊,肯定有大魚落網了。趕魚的人來到面前時,就將網收起來,大家都瞪瞪地看著有什麼大的收穫,白花花的一團,中間還夾雜著黑的黃的。將魚倒出來,發現有鯽魚鯉魚白魚,黑的是烏魚和呆魚等,黃的是鯰魚(嘴上有鬍鬚,渾身滑膩的魚)和昂子魚(背上和腮邊有尖刺的魚)。有時運氣好還能捉到大的草魚青魚或者大頭魚等。

將捉到的魚裝在魚籠養在水裡,然後轉戰下一個地方,到了傍晚的時候,大家就能裝滿一籮筐魚,回到村裡的時候,就將魚平均分為5份,大家抽籤領取自己的一份。領了魚我就開開心心的回家嘍,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衝著老媽叫:看我捉了多少魚!老媽一聽到我的叫喚,拿著木棍就從家裡衝出來了,噼裡啪啦先給我吃一頓竹筍炒肉。口裡還罵著:叫你不要去你偏要去,看你把身上搞的這一身泥!我也不介意,都習慣了。老媽打的也不是很疼,就是嚇唬嚇唬而已。打完了,老媽就把魚拎過去殺掉清洗,然後下廚給我們做幾個非常鮮美的魚菜來。有紅燒的,有燉湯的,真的是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了。那時侯的魚全都是自然生長的,一點激素和汙染都沒有,味道真的是非常鮮美!現在想起來還嘴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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