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觀點/文】
你有沒有發現身邊在朋友圈裡分享打卡學英語的人越來越少了？
比起從前天天在朋友圈裡炫自己背了多少新單詞或是讀了幾本英文原版書，哪怕是在疫情期間窩在家裡的我們，也寧願關起門來偷偷學英語。再也不將加了雞湯金句的英語學習APP海報滿世界曬了。
那麼，這種分享熱情的減弱對於英語學習APP是否有影響呢？3月13日，美股上市公司「英語流利說」發佈了2019年Q4及全年未經審計財務報告。
其中，有兩個耐人尋味的數字——2019年第四季度，公司付費用戶約70萬，而在去年同期，這個數字還是100萬。此外，2019全年流利說淨虧損人民幣5.748億元，虧損同比增加17.7%。
虧損加劇，付費用戶銳減30萬，對於上市僅一年多的流利說而言未免過於殘酷。畢竟在2018年上市時，流利說創始人王翌還曾經放話：“對流利說而言，分分鐘可以在單位經濟模型上盈利”。
立下的flag猶在眼前，流利說的臉卻已經被現實打腫。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自詡“AI教育第一股”的流利說，似乎沒辦法將AI教育的故事講下去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獲客難、研發貴
不僅流利說一家，高昂的獲客成本對於所有教育企業而言都是頭號難題。在疫情來臨之際，線上教育行業雖然在短期享受到了一波紅利，但具體到每個企業，是否能吃下紅利尚未可知。
比如，近日字節跳動CEO張一鳴就在公司成立八週年的全員信中表示，教育業務將是其重點關注的新業務方向。面對有資金、有流量、有研發實力的虎視眈眈的巨頭們，類似英語流利說這樣“勢單力薄”的企業來說，未來競爭會是難上加難。
原本流利說這樣的網紅APP還有著依靠朋友圈分享帶來的“自來水”流量，但隨著微信官方對於朋友圈打卡的政策限制，便宜且高效的自來水也成為過去。
據2019年流利說財報，營收雖已突破10億，但依然無法阻止虧損勢頭。作為過氣網紅，無法正確運用自身流量及精準投放優勢，也玩不轉內容營銷的流利說在線上品牌推廣支出增長迅猛，儼然成為成本大頭。
同樣昂貴的還有流利說的研發成本，作為“AI教育第一股”，在2019全年流利說的研發費用高達2.139億元人民幣，相比去年增長近4成。 在推廣+研發的雙重投入下，流利說的用戶總數已增至1.6億人，而付費用戶卻不增反降——新增用戶都是“白嫖黨”，讓流利說在入不敷出的邊緣掙扎。
AI的“進擊”與“嗜血”
標榜AI的流利說在上市之初收穫了資本市場青睞的同時，也讓其付出了高額的研發成本。然而AI這劑猛藥的副作用遠不止於此——儘管我們都承認AI教育擁有廣闊的市場，但在現階段人工智能水平亟需提高，短期內尚不能替代人類。
以部分流利說用戶的反饋舉例，在流利說產品復讀以及測試中，英語口語的打分完全是靠AI，由於AI技術本身存在一定缺陷，有時候即便讀錯的單詞也會被判定為正確。
相比過分依賴AI，砸大價錢在AI人才的流利說，行業內也有能巧妙規避這一問題的高分選手。
以開言英語為例，建立在創始人Jenny網紅名師的基礎效應之上，開言英語依靠同學社群僅僅維繫與用戶的良性關係，並通過Talk、Open和WeMeet等現場活動鞏固與用戶的羈絆。即便是在疫情期間仍有定期組織的線上英語角形式的WeMeet活動，大家在網上聊得不亦樂乎。同為人工智能，這種人工+智能的打法就顯得聰明很多。
反觀流利說，鉅額的研發投入可能暫未收到什麼實質性效果。據流利說官方信息，早在2016年，流利說就發佈了首款AI英語老師，同步在“英語流利說”上推出基於AI英語老師的定製化交互式課程。通過利用自主研發的深度學習技術，為用戶提供個性化、自適應的學習路徑，以及系統性的英語學習解決方案。
而如今已經2020，流利說卻還有著給考研水平用戶推送日常會話的迷惑操作，這確定是真的AI定製化交互課程？
老業務掉隊，新業務不佳
近年以來，相對成人英語教育市場的飽和，少兒英語正成為火熱的新賽道。尤其是在疫情期間，疲於在家工作及帶娃、並有可能收入銳減的成年人用戶其實並沒有一個適合的學習環境去付費購買英語課程，可以判定流利說的2020年Q1付費用戶增長會進一步減少。而隔壁的VIPKID、噠噠英語等產品這段期間卻迎來了新的爆發期。
在2019年度財報中，流利說也提及了佈局k-12市場的計劃。“隨著越來越多的成人用戶成為父母，相信他們將為孩子選擇我們的學習產品，從而使我們能夠吸引新用戶並以具有成本效益的方式交叉銷售我們的產品。”英語流利說創始人王翌如是說。對此，2019年流利說上線“少兒流利說”並開放了內測。而在2020年，流利說也將上線對標“懂你英語”產品的全能力覆蓋的少兒產品。
沒錯，這種順勢發展“下一代用戶”的思路完全無問題。但可能還是晚了一步。
疫情期間，流利說的少兒產品相比其它競品並沒有什麼火花，以“混臉熟”為要求都未能達標，就更不用談及與新東方、好未來、VIPKID、噠噠、gogokid等對家搶市場了。
從股價也能看出一些端倪，疫情期間由於熊孩子們都宅在家裡，網課成為剛需，這也讓不少在線教育股順勢大漲。1月24日-3月14日期間，有5家教育公司在疫情期間股價漲幅超過20%，其中，51Talk區間漲幅最大。
而同樣是做在線教育，但流利說在這段時期的股價卻不漲反跌，而且跌幅接近30%。隨著疫情過後的紅利期關閉，留給流利說抓住k-12市場的時間也不多了。
其實做線上教育，最大的對手不是同賽道競品，不是線上一對一，也不是線下教育機構，而是耐心和慾望的博弈。
留給流利說的終極命題難也不難：找到更多用戶，抓住他們，讓他們願意為了學習付費且堅持下去、繼續付費，這就足矣。
但顯然，流利說選擇了相對“浮誇”講故事路線，並沒有踏踏實實答完“教育”服務這道“初心”的命題。
王翌曾表示，流利說的口碑很好，本可以不花大價錢營銷。高額營銷的目的在於加速增長，用資本換時間。
但上市之後，資本的耐心和加持還能持續多久，流利說的故事是不是講到頭了？
在此前的業績溝通會上，流利說立下了新的flag，豪言成人英語業務計劃在2020年下半年實現盈利。
然而資本市場是最現實的，投資者往往用腳投票：2月3日，高盛將流利說的評級由"中性"下調至"賣出"，目標價2.6美元。也就意味著，相較現在3.79美元的股價還有超過30%的下跌空間。
該公司預計，2020年第一季度淨營收在1.9億元至2.1億元之間，同比下降約17.1%至25%。
少兒產品未成氣候，成人產品頹勢明顯，希望在接下來的9個月裡，流利說還能創造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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