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給你做助理？”延夜目光移向林嫣然，正與她木然的表情對上。
林嫣然心中一緊。
“也好。”延夜對伊子星淡淡一笑，語氣裡聽不出情緒。
林嫣然心徹底沉了下去，臉上卻仍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將所有黯然與失落藏在心底。
延氏有Kubo百分之十的控股，伊子星雖然只是個掛名閒職，在公司卻是人人開罪不起的存在。
即便她蓄意刁難，林嫣然也只能受著。
一杯卡布奇諾買了三次，林嫣然身上出了一層汗，耳朵和手卻被寒風吹得通紅。
“這也太冰了！”伊子星將手中的咖啡杯甩在林嫣然身上，滿眼不悅，“你再去買一杯。”
林嫣然身上都是咖啡漬，滴滴答答順著衣角往下淌，清冷說道：“是您說要加冰的。”
伊子星微微後仰，身子靠在椅背上，幽幽開口：“我說了，再去買！”
林嫣然壓抑因怒火起伏的胸口，轉身出門，天空下起了鵝毛雪，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身上溼掉的衣服像冰塊一樣凍人。
從公司出來的延夜，身旁有秘書撐著傘，司機的車停在門口，等他上車。
他抬頭看見她，眉頭微微皺起，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伊子星對自己的折磨，就是延夜默許的，他看到，也只會覺得快意吧。
林嫣然從他身上收回視線，轉身往右走。
夜晚，延家後院，林嫣然和延家的女傭住在一起，狹窄的單人房，比不上她原先住的房間三分之一大。
林嫣然抱著膝蓋，在床上縮成一團，眼中澀然，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大病初癒，又溼著衣服在外走了一天，每一寸骨髓都寒涼如冰。
“少爺找你！”門外有人敲門。
林嫣然來到延夜書房，他戴著金絲眼鏡，正在批改文件。
“你找我有什麼吩咐？”房間暖氣讓凍僵的手指癢得發疼，林嫣然不自覺曲了曲手指。
“看看這個。”他將手中文件合上放在桌上。
林嫣然拿起文件翻開，是Kubo和延氏的合作方案，粗略一掃，條款大多對延氏不利。
“你怎麼看？”延夜眯著深邃的眼眸。
“生意上的事我不明白，延總問我，怕是問錯人了。”
延夜輕笑一聲，難辨喜怒：“今早的話，這麼快就忘了？”
林嫣然自知避無可避，低著頭開口：“這份合約對延氏沒有好處，Kubo科技對延氏，怕是不懷好意。”
良久，沒有聽到延夜的聲音。林嫣然抬起頭，他幽深的眼眸盯著她，令人心悸。
他看著她，好似陷入了很久遠的回憶。
“過來。”
林嫣然不明所以走到他身旁：“延總還有什麼吩咐？”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一攬腰，林嫣然來不及驚呼，便跌進他懷裡。
“你——！”林嫣然掙扎著要起身，卻被他輕而易舉制住。
從前她最渴望的懷抱，如今卻是她最可怕的囚籠。
延夜低頭，眸光幽深地開口道：“當年放我走，後悔嗎？”
後悔嗎？
這個問題，自父親死後，林嫣然也無數次問過自己，可她知道，當年的情形，無論再來多少次，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因為當年的林嫣然，是那樣愛延夜。
“我只後悔，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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