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貪歡,半生救贖——陸小曼

陸小曼小傳

陸小曼(1903.11.7—1965.4.3)近代女畫家、作家、翻譯家。江蘇武進人,畢業於北京聖心學堂。18歲便精通英語,法語,曾於1920年擔任外交翻譯。

1922年與王賡結婚,1924年出演《春香鬧學》結實徐志摩並與之相戀,1925年與王賡離婚,並在1926年同徐志摩結婚,年僅24歲。

1928年于徐志摩同著的《卞昆岡》發行,1941年在上海開個人畫展,晚年被吸收為上海中國畫院專業畫師,上海美術協會會員。曾參加新中國第一次和第二次全國畫展。

1965年於上海華東醫院逝世,享年63歲。

半生貪歡,半生救贖——陸小曼

一道不可不看的風景——陸小曼

陸小曼出身名門,自降生起就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作為陸家八死一生的獨苗,陸小曼從小就集萬丈光芒於一身。名門身家,養尊處優,傾城容顏,絕世才情,眾星捧月,一代名媛,教科書式富養女孩。

陸小曼生性聰慧又肯努力,十七歲便通曉英法兩語,擅鋼琴、長繪畫,才能出眾風靡一時。

半生貪歡,半生救贖——陸小曼

與她傾城的才華相稱的便是她高傲不可一世的性格,她被稱為“皇后”,生性散漫,桀驁不馴,對前仆後繼的追求者不屑一顧。

縱使如此仍有不少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名聲鵲起,“南唐北陸”,在社交的世界中如魚得水,盡情的綻放自己,她像一束罌粟,眉如遠山眸若星辰,令人著迷又不敢觸碰。

人生若只如初見——王賡

身為陸家的掌上明珠,陸家擇的金龜婿必是萬里挑一的青年才俊,王賡中學就讀清華大學,而後於密西根大學、哥倫比亞大學、並在西點軍校攻讀軍事,25歲便做了陸軍校尉。器宇軒昂,成熟穩重。實實在在符合陸家父母的心意。

於是二人從訂婚到結婚,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兩人的婚禮在“海軍聯歡社”舉行,中外來賓數百人,儀式之浩大,場面之闊氣,轟動整個京城。可謂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彼年,陸小曼20歲。

半生貪歡,半生救贖——陸小曼

人之不如意,十有八九,陸小曼生性是個浪漫文藝的人,自然是不甘於柴米油鹽的日子,更無法忍受夫妻間平平淡淡的感情。面對醉心工作,刻板自律的丈夫,陸小曼的心中自當是孤苦寂寞,她害怕這種一眼便望的到盡頭的生活。後來,陸小曼回憶這段婚姻生活,用了兩個詞:「假言假笑」、「強顏歡笑」

爭吵早已成為家常便飯,更甚的便是心中的淡漠失意。在二人感情瀕危之際,陸小曼打掉自己肚中同王賡的孩子,以至於從此往後無法再懷身孕。

半生貪歡,半生救贖——陸小曼


為愛追尋,半生罵名——徐志摩

1924年夏天,風華絕代的陸小曼和風流倜儻的徐志摩兩人相遇,久旱逢甘露,浪漫多情的才子徐志摩使得陸小曼寂寥的心再度鮮活了起來,彼此傾注狂熱。

徐志摩說:“她一雙眼睛也在說話,睛光裡蕩起,心泉的秘密。”

陸小曼說:“他那放射神輝的眼睛照徹了我內心的肺腑,認明瞭我的隱痛。”

王庚說:“我沒空,讓志摩陪你玩吧。”

半生貪歡,半生救贖——陸小曼

緣分這種東西讓徐志摩和陸小曼二人的感情一發不可收拾。二人不顧倫理道德,愛情至上,不過紙包不住火,二人的心意終究還是被公開到眾人眼中。事已至此,陸小曼便執意要同王賡離婚。可想而知,徐陸二人的姻緣定當是遭受世人的阻撓唾棄。

經歷了來自各方的阻撓和勸阻,最終經求助胡適、劉海粟等人出面周旋,王賡同意與陸小曼離婚,徐父也勉強答應,並提出三個條件:

一、結婚費用自理,家庭概不負擔;

二、婚禮必須由胡適作介紹人,梁啟超證婚,否則不予承認;

三、結婚後必須南歸,安分守己過日子。

1926年8月14日,農曆七夕節,幾副對聯,幾名來賓,這注定是不被人祝福的一天,徐陸二人在北京北海公園舉行了婚禮,沒有歡聲笑語,沒有雙方父母的見證,就這樣草草了事。

半生貪歡,半生救贖——陸小曼

在婚禮上,梁啟超對自己的學生說:“徐志摩, 你這個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學問方面沒有成就。你這個人用情不專,以致離婚再娶……你們兩人都是過來人,離過婚又重新結婚,都是用情不專。以後痛自悔悟,重新做人!願你們這次是最後一次結婚!”

婚後,陸小曼隨徐志摩南下,開始另一段奢靡的生活,漂亮的居室、新潮的商品、豪華的舞廳劇場、高雅的交際界,生活可謂是揮霍無度。彼時,陸小曼才24歲,還使著小女孩性子,當著徐志摩父母的面,讓徐志摩抱她上樓;當著張幼儀的面,百般撒嬌地對著徐志摩喊“摩摩”。

陸小曼一向喜歡吃零食水果,很少吃飯,花錢大手大腳。然而後期陸家破產,徐家又拒絕資助,徐志摩只好去北京大學任教授,兼北京女子師範大學教授,課餘趕寫詩文,賺取稿費。在人均的年薪五塊大洋的當時,徐志摩一年掙幾百塊大洋。為了保證陸小曼能隨時隨地吃到水果,徐志摩大冬天的十幾樣不重複地給她四處淘換。

生死相隔,洗淨鉛華——徐志摩

由於陸小曼的身體虛弱,時常被病痛折磨徐志摩四處求醫,最後就請到了翁瑞午。翁瑞午推拿手法高超,陸小曼經他的推拿感到短暫的舒適。在翁瑞午的勸說下,陸小曼開始通過吸食鴉片來緩解病痛。身體漸漸越發嬌慵、懶惰,每天過午才起床,下午作畫、寫信、會客。晚上大半是跳舞、打牌聽戲。徐志摩為了妻子心喜,便一味的遷就她。

半生貪歡,半生救贖——陸小曼

事與願違,1931年11月18日,徐志摩為趕林徽因晚上的講演,於第二天搭乘了一架郵政機飛北京。登機前,他給陸小曼寫了一封短信,“徐州有大霧,頭痛不想走了,準備返滬。”但最終他還是走了。受大霧影響,飛機於中午12時半爆炸,機上連徐志摩共三人,無一生還。

時年陸小曼29歲。

徐志摩的死給陸小曼的打擊無疑是沉重的,徐志摩墜機那天中午,懸掛在家中客堂的一隻鑲有徐志摩照片的鏡框突然掉了下來,相架跌壞,玻璃碎片散落在徐志摩的照片上。一瞬之間,陸小曼彷彿老了好幾個年頭。

現場徐志摩唯一的遺物便是一幅堪稱陸小曼早期代表作的畫卷,風格清麗,秀潤天成。計有鄧以蟄、胡適、楊銓、賀天鍵、梁鼎銘、陳蝶野諸人手筆題跋,備到北京再請人加題。

半生貪歡,半生救贖——陸小曼

徐志摩失事後,陸小曼心如死灰,不再外出交際。同時也遭受了各式各樣的批評,徐志摩的朋友們認為是因為小曼不肯隨徐志摩北上而導致了悲劇,便斷絕同陸小曼來往。

美人遲暮,相守無言——翁瑞午

徐志摩走後,陸小曼開始了與翁瑞午的同居生活,直至他死亡。期間拒絕了前夫王賡復婚的請求,並戒掉鴉片,潛心研畫。陸小曼在進入上海中國畫院時提到:“我廿九歲時志摩飛機遇害,我就一直生病。到1938年卅五歲時與翁瑞午同居。翁瑞午在1955年犯了錯誤,生嚴重的肺病,一直到現在還是要吐血,醫藥費是很高的,還多了一個小孩子的開支。我又時常多病,所以我們的經濟一直困難。翁瑞午雖有女兒給他一點錢,也不是經常的。我在1956年之前一直沒有出去做過事情,在家看書,也不出門,直到進了文史館。”

半生貪歡,半生救贖——陸小曼

陸小曼自述對翁瑞午沒有愛情只有感情,縱使僅僅感情二字,也猶如金堅,相守二十餘年,翁瑞午最終成為陪伴陸小曼最長久的男人。可翁瑞午終究是理智的,二十多年未曾拋棄髮妻,對兩個女人是兩頭兼顧。


1965年4月3日,曠世才女,一代佳人陸小曼將她生命停留在上海華東醫院,享年63歲。只有一副輓聯:

推心唯赤誠,人世常留遺惠在;

出筆多高致,一生半累煙雲中。

這位跌宕一生,眾說紛壇的女子終於卸下了帷幕,兜兜轉轉,滄海桑田,只留予後世一段戲劇人生。


陸小曼自是作天作地的典型

她張揚肆意,年少輕狂惹盡啼笑

她不可方物,穿花戴銀風月難扯

緣起緣滅,終究是一場空


我素來是喜歡陸小曼的,縱使世間對她的批判再多,可她終究是一個感情的失意人,縱觀其一生,仍是遺憾居多。

她從不肯虧待自己,前半生風光之時,她張揚不可一世,她美豔不可方物,卻不浮不躁,腹中自有一腔愛國的熱血,憑藉豐富的學識和過人的才華,在各種場合風生雲起。

她勇往直前,行走在歲月中,用盡全力去愛,歡喜也好悲痛也好,她始終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她就是她,不代表任何人,不附和任何人,一季一盛開,浪漫如詩,熱情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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