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與現實之爭,智慧城市中的兩種傾向

到底什麼是智慧城市,它和智能城市、數字城市甚至城市信息化到底是什麼關係?

理想與現實之爭,智慧城市中的兩種傾向

某個城市

這些概念總會不時地引起爭論。概念並不重要,如果需要,我們還可以造出十倍百倍的概念,為混亂的大廈添磚加瓦。在政治經濟活動中,名字就有點重要了,就像給孩子起名字,姓表示孩子是誰的(所有權),名錶示對他/她的期望(誰主導)。概念或稱之為標準的一個重要目的是為了達成共識,雖然誰都知道,在日趨複雜的社會里達成共識並不容易,形成廣泛的共識就更加困難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理解智慧城市必須跳出智慧城市的窠臼,業內人士總是強調“智慧城市是一項複雜的系統工程”,似乎是個筐,什麼都能裝。請站的再高一些,用用歷史和哲學,和它們比,智慧城市不過是“一花一世界”。無論幹什麼,人的認識總是多種多樣的,有人願意埋頭走路,有人願意仰望星空,有人關注what,有人關注how。風水輪流轉,近代以來,影響世界的源頭在西方不在東方。柏拉圖認為有個理念的原型世界,所以要正心誠意,而亞里士多德堅持要格物致知。

理想與現實之爭,智慧城市中的兩種傾向

兩位辛苦

近代歐洲的兩位代表人物,一位是英國的弗朗西斯·培根,為了呼應當年亞里士多德的《工具論》(Organum),寫了本《新工具》(Novum Organum),人應當怎樣認識世界呢?要破除心靈的四種假象:族類假象、洞穴假象、市場假象和劇場假象,靠實驗和經驗日積月累地認識世界。開了經驗主義的先河,這種哲學上的經驗主義,投射到政治上就是英國的君主立憲和光榮革命,誰也不比誰高明,吵吵鬧鬧地治理國家;投射到法律上就是英美法系,慣例法判案,看看以前怎麼判,這次大概也怎麼判;投射到文學上就是現實主義,歷盡艱辛總該沒毛病的大團圓了吧?不行,有瑕疵,因為現實原本如此。但培根是精英性和貴族性的,他的作品還是沿用了拉丁文寫作。

另一位是法國的勒內·笛卡爾,躺在床上寫了本《談談方法》(Discours de la Méthode),在人們用那飄忽不定、脆弱不堪的經驗認識世界之前,還是先用理性好好地分析和思考,找到世界應當是什麼,開了理性主義的先河,這種哲學上的理性主義,投射到政治上就是三權分立和法國大革命,自認為想清楚了世界應當是什麼的那一批人很多成為雅各賓派;投射到法律上就是大陸法系(羅馬法系),成文法判案,既然一大塊地盤上有這麼多隊伍,誰的慣例是標準呢,還是沿用自然法吧,寫成條文遵守就行了;投射到文學上就是浪漫主義,亂亂哄哄一番總會有瑕疵鬧掰了吧?不會,沒毛病,因為世界可以如此。笛卡爾的作品是帶有啟蒙性和大眾性的,他的作品打破了拉丁文慣例,用了法語口語。

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早有濫觴,如何看待智慧城市,難道就沒有這樣的分歧了嗎?

理想與現實之爭,智慧城市中的兩種傾向

魯迅先生

忙於各種預測的專家們成功而巧妙地避開了各種數學公式,感嘆技術的非線性進步,憤恨那幫coder們怎麼就不能實現那個功能,他們眼裡的智慧城市基本屬於理科生對文科的習慣牴觸和謹慎悲觀。

忙於代碼中的工程師們嘲笑外界對人工智能的樂觀或恐慌,迷惑於CPU中的高低電平和大腦中的神經元到底有什麼相同之處,他們眼裡的智慧城市基本屬於文科生對理科的指手畫腳和盲目樂觀。

熟練於複雜系統分析的人,過於瞭解系統的複雜性和協同性,他們眼裡的城市就像個突然湧現的生命,希望出現智慧城市,他們可能更願意看凱文·凱利的《失控》《科技想要什麼》……

沉湎於工程項目建設的人,過於熟悉機器的幾何性和電氣性,他們眼裡的城市就像個更加複雜的機器,希望出現智能城市,他們或許更願意看亞瑟·克拉克《2001:太空漫遊》和劉慈欣的《三體》……

這也是理想主義者和現實主義者之別,前者為將現實投射到理想,把機器喻成生命,渴望解放自身,後者為將理想拖拽進現實,把生命喻作機器,希望通曉原理。

在智慧城市“提升市民滿意度和獲得感”方面,前者強調建立制度,而後者希望多談談市民的權利義務。

在智慧城市的建設重點上,前者希望搞好頂層設計,後者希望落實應用場景。

在智慧城市“試點”方向,前者希望法國式的變革,後者希望英國式的漸進。

那麼,還有沒有智慧城市中的儒家派、墨家派、道家派和法家派……?恐怕一直有,古老不代表過時,星際航行能辦月票的那一天,也不妨礙自行車遍地跑,這是個分層演化的問題。

所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辯論,認準了幹就行,剩下的請留給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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