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人、日本人皆未因鴉片沉淪,為何唯獨大清子民鍾情於鴉片?

八股文、小腳女人、鴉片,近代中國三大陋習。三大陋習中,八股與纏足乃中國傳統文化,只有鴉片屬於完整意義上的舶來品。鴉片起先是藥品,後來在中外人民的“集體智慧”下,演變成天朝上下的最愛。在此前後,英國人往天朝輸入過鋼琴、飯叉、睡衣、玻璃、鐘錶甚至上帝等各種洋玩意兒,但天朝人民並不怎麼接受:1674年,英國商人來華,流淚賠本大甩賣,只賣了11匹布;1699年,英國的毛織品來華,東印度公司大班發現,沒有中國人想買它;刀子、鐘錶,賠本能賣出去一些;鋼琴、刀叉,賠大本也沒有人買;至於睡衣、睡帽,更賣不出去……


英國人、日本人皆未因鴉片沉淪,為何唯獨大清子民鍾情於鴉片?


按有些中國學者的解釋,英國商品賣不出手,乃是中國自給自足的封建經濟對資本主義廉價工業品具有天然的抵抗能力。但是這些學者解釋不了,為什麼對於鴉片,天朝人民就沒有天然抵抗力了。相反,天朝人民熱烈擁抱鴉片!與此同時,當時的英國並不禁菸,因為英國臣民並沒有迷上這玩意兒。鴉片戰爭前後,每年流入英國本土300箱鴉片,成為城市中下層階級的麻醉劑。但是英國政府及民眾沒有注意這些問題,因為面對眾多酒鬼,幾個鴉片鬼似乎太微不足道了。當中國鴉片正氾濫的時候,英國的海岸緝私隊也沒閒著,50艘快船6000名緝私隊員在英倫三島周圍忙著禁酒呢。在白酒與鴉片面前,英國人選擇的是前者,中國人選擇的是後者。

而日本,與中國同樣的條件下,也沒有擁抱鴉片。所以,鴉片應該還有一個民族偏好因素在內,這是我們不好意思承認的。難道說,鴉片,天朝人民就愛這一口?

近代中國到底出了多少菸民,從來沒有一個確切的數字。黃仁宇先生說過,中國向來缺少數字化管理,所以我們只能像民間百姓分蘿蔔那樣撮堆算:1836年,有外國人估計中國有1250萬人在吸食鴉片;1838年,林則徐認為有400萬人;1881年,赫德估計為200萬人;1890年,有人提出為1500萬;1906年,有人提出為2000萬。不管具體多少吧,估計天朝百姓與鴉片有著天然的親和力。中國的詩詞中,甚至把鴉片稱作相思草。天朝人民相信一種傳說:印度在栽種罌粟時,把相思相愛的一對男女捆綁在一起,當兩人的性衝動達到最高潮時,用利刃刺穿他們的心臟,讓他們的鮮血流出,澆灌給罌粟。也許,這是天朝人民為自己離不開鴉片所想象出來的最佳理由吧。當然,鴉片有諸多好處,治病祛痛這是眾所周知的,精神迷醉也是眾所周知的,還有人把它當作睡覺的催眠藥、採花時的春藥、延年益壽的長壽藥。甚至有人認為,鴉片適合中國人的體質。除了以上原因外,鴉片在中國的風行,還有經濟方面的因素,因為天朝人民後來乾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凡是能種鴉片的地方,都種了。鴉片在中國的普及與推廣,遠遠超過了當年的紅薯和玉米:鴉片生產的利潤極高,鴉片的產值和利潤遠高於一般經濟作物,比紅薯、玉米、棉花等強多了;種植鴉片的勞動強度相對來講比較小,婦男老幼皆能幹;鴉片具有貨幣功能,而且能夠保值,這種貨幣,除了不會貶值外,攜帶起來還方便、安全,所以旅行者和商人寧願帶著鴉片上路而不願意直接攜帶容易引人注目、吸引歹徒的錢銀,甚至天朝各地赴京趕考的舉子也往往攜帶鴉片以支付一路上的食宿費用。


英國人、日本人皆未因鴉片沉淪,為何唯獨大清子民鍾情於鴉片?


我發現,中國某些學者在涉及這些層面時都小心翼翼,有些學者乾脆違背市場規律,說什麼鴉片與其他商品不同,不是由需求決定供應的。這種怪論之所以能出來,我估計跟學者的移情有關。也就是說,在講述歷史的時候,不自覺地浸入其中,把自己整成愛新覺羅家的後代了。這些後代估計沒看過英國小說家笛福的《魯濱孫漂流續記》。書中主人公魯濱孫在續記裡已經是商人身份了,曾經到過非洲、印度和中國,而他在中國所幹的第一件事就是販賣鴉片:“我們買了一點鴉片……這第一批貨,我們拿去賣給了中國人,狠賺了一點錢;因為當時那裡非常缺乏鴉片,正很需要。”笛福這個小說家,做過生意,辦過報紙,住過監獄,做過記者。正是生意破產後,他才拿起了筆,而且做生意的時候只去過歐洲,沒有證據表明他曾來過中國。但是,他的小說裡已經反映天朝人民喜歡鴉片——需求決定供應了,所以在笛福筆下,中國是一個“可悲的民族”。當然可悲了,英國送來恁多西洋玩意兒,中國人卻獨獨愛上了鴉片!中國政府禁教能成功,禁鴉片卻愣是禁不住!

鴉片來自罌粟,而罌粟是一種美麗的草本植物。它的原產地到底在哪兒,至今眾說紛紜。好多人偏向於認定原產地在希臘。不管在哪兒吧,但首產地不在天朝,則是可以肯定的。它的花朵驚人的美麗,果實驚人的醜陋——堅硬的黑色小球球。誰也想不到,這醜陋的果實,能迷醉整個天朝!

人類最初發現罌粟醫學價值的,是公元前5世紀西方醫學祖師希臘人郗保克拉底斯。製造鴉片的罌粟,中國唐代(7世紀)的文獻中就出現過。至於劃破罌粟殼提取純的汁漿加以煉製成鴉片的方法,最早見於王璽1488年的《醫林集要》中,他做過20年的甘肅總督。馬士猜測,在那裡他同回教徒接觸,可能學到阿拉伯的工藝和製造。16世紀,李挺的《醫學入門》也描述了同樣的製作鴉片的方法。在他的書中,給鴉片起名叫“阿芙蓉”,據說這個美麗的名字,是從阿拉伯語中的鴉片一詞音譯過來的。於是,中國對鴉片有了兩種稱呼,從希臘語翻譯過來的,叫鴉片;從阿拉伯語過來的,叫阿芙蓉。


英國人、日本人皆未因鴉片沉淪,為何唯獨大清子民鍾情於鴉片?


由此我們可以發現,鴉片,這個讓天朝大觸黴頭的藥品,倒堪稱是古代中西文化交流的最佳見證,而交流的橋樑,仍然是全世界文明的使者——阿拉伯人。阿拉伯人把中國的四大發明傳到了西方,同時,不經意間把鴉片傳到了中國。當然我們不能因此而對阿拉伯人作任何的道德譴責。因為長期以來,鴉片在中國,只是藥鋪裡默默無聞的一種藥材。一句話,人家傳播過來的是切菜刀,你要愣用它殺人或者自殺,就是自己的事兒了​‍‌‍​‍‌‍‌‍​‍​‍‌‍​‍‌‍​‍​‍‌‍​‍‌​‍​‍​‍‌‍​‍​‍​‍‌‍‌‍‌‍‌‍​‍‌‍​‍​​‍​‍​‍​‍​‍​‍​‍‌‍​‍‌‍​‍‌‍‌‍‌‍​。

澳門葡萄牙人1589年的一份《陸餉貨物稅則例》顯示,那時的鴉片是作為藥材進口的:“定阿片每十斤稅銀二錢,是為中國徵稅之時。”據說有人化驗過萬曆(1573—1620)皇帝的骨頭,發現裡面有嗎啡,證明他是吃鴉片的。有人考證過,這個傳說大半屬假,但即使是真的,也頂多是一種個例。總之,養在藥鋪人未識,幾百年裡,鴉片沒有成為中國百姓的流行時尚和生活方式。因為鴉片很臭,特別是某些曬制的辦法讓鴉片有一種尿液發酵後的味道。這種味道,擋住了不少人。因為不管是像服金丹那樣直接吞食,還是和其它藥煎湯服飲,沒有點喜歡喝尿或者逐臭的情趣與偏好,一般人是不會嘗食這種玩意兒的,所以,鴉片還不至於成為公害。直到一種絕妙的吸食方法傳遍神州大地,那就是我們看到的躺在煙榻上拿著煙槍就著煙燈吞雲吐霧、賽似活神仙的那種場景。


英國人、日本人皆未因鴉片沉淪,為何唯獨大清子民鍾情於鴉片?


這種享受的極致,也就中國人的智慧才能發明出來。馬士說:“一般說來,服用鴉片的其他國家人民都是把鴉片從口吞食到胃裡去,唯有中國人是吸食的。”吸食,不但把鴉片的尿味給逼跑了,反而讓鴉片發出了令人陶醉的香味兒!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