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說話,重實幹的宋代詩人曾鞏,他的政績和詩名咋被低估了?

毫無疑問,曾鞏是一個黑洞,他用無窮無盡的力量吸引我。

詩為心聲。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因為各有各的經歷、遭際、觀念、性格,便各有各的生命體驗,即使面臨同一客觀事物,各人的感懷也各有不同。正如魏嵇康所云:是非之情先著,故美醜不能移。各人心中已先有是非的認知與情感,則美醜形象的客觀存在,也不能改變其先有的觀點。

與曾鞏的詩相比,曾鞏其人顯得那麼普通,沒有他的老師蘇軾那般的耀眼,但是他有屬於他自己的奪目光芒,縱然沒人賞識,縱然他命運坎坷,但是他的魅力難以被時空而阻隔,難以被我們所忽視。

不愛說話,重實幹的宋代詩人曾鞏,他的政績和詩名咋被低估了?

或許總有這樣一些人,他們總被時代遺忘,因為時代喜歡忽視他們。

歷史的發展可以孕育出世間的英雄,這種英雄歷來就有著這樣兩種:一種是以暴力稱雄的,如凱撒、拿破崙;一種則寧死不能屈從於別人的奴役,從而以暴抗暴,如斯巴達克思,玻利瓦爾。前者追求王冠和權杖,英雄的聲名是建立在這上面的,後者惟存在於英雄主義行動本身。

還有一種人,除了思想和聲音一無所有,因為無力抵抗,只好任由法律,剃刀和大棒的驅逐,或者自動逃亡,此即所謂流亡者,曾鞏在我看來,似乎是屬於這一類人。

為了眾人的福祉與獨立的信仰,流亡者們寧願擔受亡命的厄運,也決不肯做順民,更不用說頌揚暴政了,在輾轉流徙之中,始終保持著心的反抗,倘使沒有幾分英雄主義是不容易做到的。

不愛說話,重實幹的宋代詩人曾鞏,他的政績和詩名咋被低估了?

曾鞏的悲劇在於堅守自己的信仰,在於我們總以現代的眼光看他們,排斥並唾棄著一種名叫“忠誠“的東西。

在現代的我們眼中,朝代交替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千秋百代地持續延續。所以一種奇怪的理論出來了:交替也就交替了,抗爭個什麼,那麼昏庸的皇上,一個將亡而未亡的國度。

從某些人的歷史觀角度看,百姓應該乖乖認命,由著入侵者的鐵騎踏破珍愛的故土,保全性命更為重要。

然而曾鞏和他之後的一些文人肯定不會認同這樣的謬論,他對自己的事業有異乎尋常的感情,甚至超過自己的性命。當然,這一節是作為小說家的我憑空想象出來的。不過,從這一細節之中,我們的確可以感受得到當時的青年們充滿激情,多愁善感的生活方式。

不愛說話,重實幹的宋代詩人曾鞏,他的政績和詩名咋被低估了?

他們究竟在悲傷什麼,感嘆什麼呢?我們可以有多種設想。悲傷感慨的對象可能是當時國家的政局,社會潮流,國際形勢,可能是政治上的感慨,藝術上的見解。也可能是個人問題,家庭問題,愛情問題,或者是有關自己能力的思考。

總之,當時的青年,有感於各種事情。他們內心的激情忍不住地要爆發出來。於是觀者根據自己的人生體驗,認為心靈美、素質美、典雅美才是第一位的,面對那種低級庸俗、矯飾淫穢的東西反視為醜。這說明了審美的觀念和感情總是紮根於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道德觀、價值觀以及性格、志趣等等智性認知的基礎之上。

不能把已經社會化、公眾化的東西當做唯一的審美標準、極致。而人云亦云、千篇一律地重複它們。由於我們幾千年封建社會形成的慣性,以及建國後左傾路線的影響,當代很多詩人都擺脫不了這一藩籬的拘約,都著重宏觀題材、政治題材,在歌功頌德上大做文章,所感所懷其實都不是自己的。

不愛說話,重實幹的宋代詩人曾鞏,他的政績和詩名咋被低估了?

換句話說,這些不是不可以寫,而是要寫出自己的特色來、新意來,獨到之處來,而只把那些已經社會化、公眾化的觀點感情乃至語言,不是作為模式,而是作為對照物看待,努力出己之新。

曾鞏那些熾熱的閃耀著光芒的詩句,浪漫、悲壯,並帶著些許憂患,愛國忠於人民的情感如一面旗幟,在他懷念故土的情愫中高高飄揚。

著名學者湯勤福曾說:

從歷史發展的實際狀況來看,任何一種歷史變革從其應運而生的那一時刻起,就已經包蘊著自身難以逾越的歷史侷限和導致異化的結構性因素。

突然想到曾鞏,想到那些忠誠的亡者時,我頓悟大約這就是歷史發展的一種悖論。而作為這一變革活動的參與者或將其目標的實現視為安身立命之希望的人,如果他們同時又是一個作家或詩人,那他對歷史侷限或異變的反思和感受,就必然具有極為獨特而深刻的人文性內涵。

不愛說話,重實幹的宋代詩人曾鞏,他的政績和詩名咋被低估了?

詩人們,遭到恐怖和死亡的追逐而棲無定所,卻始終忠實於大地與人民,雖然在實力懸殊的鬥爭中,表現出極度的高傲與勇敢,而在人民的面前仍然顯得那麼謙卑。他們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堅定而執著,即使連最親暱的人們報以冷漠、誤解甚至仇恨,一樣不予規避,直到最後把自己牢牢釘死在現實的十字架上,這就是優良人格的神聖力量。

我很奇怪,是什麼原因讓這些超人選擇了犧牲,最後甚至被遺忘。

然而曾鞏又是幸運的,因為他處於一個群星閃耀的時代,一個漢文化最為璀璨的時代,在這個時代裡,有數不清的文人墨客,英雄豪傑,和他們在一起的曾鞏何其幸運。

王安石說“曾子文章眾無有,水之江漢星之鬥”。“愛子所守卓,憂予不能攀。”蘇軾則說“曾子獨超軼,孤芳陋群妍”。蘇轍用“儒術遠追齊稷下,文詞近比漢京西”來概括曾鞏的學術成就。

如今我們只能通過誦讀詩人的文章和詩詞來追思這位文化的巨人,這位無名的宋朝名家。

不愛說話,重實幹的宋代詩人曾鞏,他的政績和詩名咋被低估了?

如今中國缺少曾鞏這樣自由知識分子的原因,在今天主要不在於生活條件不允許,而在於觀念沒有轉過來,即以為知識用處就在於:治國平天下,否則就失去了價值與意義,就只有等而下之去換取物慾的滿足,並以這種滿足的程度和水平作為衡量知識分子成就的唯一標尺

繁的生活、忙碌的工作以及浮躁的心態,讓人們越來越虛榮、越來越脆弱,而精神世界卻越來越荒蕪。人們更熱衷於出入名目繁多的娛樂場合,追求名牌服裝、名車,把大把大把的時間消耗在無聊的應酬、麻將堆裡,這或許有點危險了。

不過很顯然,在歷史和現在,總還是有一兩個不同的詩人和讀書匠,念唱著”路漫漫其修遠兮。”時時刻刻,上下求索著。

作者簡介:龔遠峰,筆名魯門。浙江寧波人,詩人,小說家,編導。創作作品散見各大詩刊、文學雜誌。現任職於某影視公司做導演。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