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痛失一位院士!這位骨科泰斗曾參與過四次大地震救援

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院主任醫師、教授盧世璧,因病於2020年3月28日在北京去世。

又痛失一位院士!这位骨科泰斗曾参与过四次大地震救援

盧世璧,1930年7月8日出生,湖北省宜昌市人。1956年畢業於中國協和醫學院。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院骨科研究所所長。他在國內首先開展了人工關節的系列研究和臨床應用;首先開展了火器性神經損傷自體神經束間移植術及周圍神經再生趨化性研究;研製了化學去細胞神經移植並應用在臨床;首創脊髓後根切斷對不同方法修復神經後,神經錯接率的定量觀察;首創形狀記憶合金棒治療脊柱側彎;第一個研製成功國產CPM機;首先採用微波熱療治療骨腫瘤;在國內最先建立冷凍乾燥骨庫等。

又痛失一位院士!这位骨科泰斗曾参与过四次大地震救援

1996年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2008年被評為一代名師。他先後參與了1966年邢臺地震、1975年營口地震、1976年唐山地震、2008年汶川地震等四次大地震的救援工作,是全國抗震救災優秀共產黨員、全國抗震救災模範。2019年5月,他曾對記者說:“醫者仁心的‘仁’,其實還是兩個人——醫生和病人。醫患之間共同承擔著風險,應該相互信任。”

此前報道:

“我與病人是生死之交”——骨科泰斗盧世璧的傳奇醫路

盧世璧院士的從醫之路,十分傳奇。

他感受過西南邊境戰事的創傷,參與過鐵路建設一線的搶救,經歷過4次大地震的驚險。他是科學家,從實驗室走到病床邊,將醫學研究轉化為臨床治療;他是醫生,以病人的訴求,作為科研的方向。這些波瀾起伏的經歷,全都成為他一生傳奇醫路的註腳。

5月10日,89歲的盧世璧退休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院舉行了隆重的儀式,他笑吟吟地來了,戴著助聽器,拄著柺杖,聲如洪鐘:“今天雖然退休了,但我幾十年來積累的經驗和教訓不會過時,我還會繼續盡我的綿薄之力,為我一生熱愛的醫學事業,為我一生熱愛的總醫院,繼續發揮我的餘熱。”

誠如所言,盧世璧把一生都獻給了中國的醫學事業。他是我國骨科泰斗、中國工程院院士,也是把病人視為生死之交的醫生。

1930年,盧世璧出生在一個醫學世家。他的父親盧永春,是我國結核病學先驅。父親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在北京西山開設平民療養院,為貧苦百姓低價看病、免費義診。在盧世璧的記憶中,父親沒有一個除夕是在家中過的。

抗戰時期,國家危難,盧永春時常講起岳飛的故事,還手書“身只此身要珍重留為家國用,學需便學莫等閒白了少年頭”,掛在牆上。如此家風,指引著盧世璧和兩個哥哥,走上了醫學報國之路。

盧世璧的醫學生涯,幾乎與新中國同步而行。1948年,19歲的他進入清華大學生物系預科班,一年後以救護中隊成員身份,參加了開國大典。愛國之情,心潮澎湃。一個滿懷報國之心的學子,自此踏上了發奮圖強、披荊斬棘的醫學道路。

1951年,盧世璧考入中國協和醫學院醫療系,畢業後任中國協和醫學院外科住院醫師。1958年調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院,成為一名骨科醫生,師從骨科主任陳景雲教授。

世事多艱。1960年,蘇聯突然撤走在中國的所有專家,並帶走了圖紙和資料。同時,西方發達國家對華封鎖資料。四顧茫然時,曾留學英國的陳景雲主任,給盧世璧指出方向:去攻克人工關節的研究,填補我國醫學空白。

“我並不是自覺走上研究型醫師道路的。搞科研的主要方向,都來自陳景雲主任的指引。”盧世璧回憶,就這樣,他從病床前,走進了實驗室,把“十二小時臨床醫療”以外的時間,投入科研中。

當時,全世界約有一半中老年人患有關節病,而我國因腿疼喪失勞動力的人難計其數。因受技術封鎖制約,資料奇缺,我國人工關節研究水平整體落後國外40年,盧世璧只能自己摸索。

人們常羨慕行業補白的成就,卻很難體會初創的艱辛。10遍、20遍……盧世璧和同事王繼芳對照著影印的外國雜誌,試著用木頭刻出人工關節模型。找人畫工業設計圖、選金屬材料、赴寶雞深山尋找金屬鈦……盧世璧緊盯每個環節。

有了人工關節,還要保證它插入骨髓不能鬆動。這時候,骨水泥的使用成為關鍵,一旦操作不當,就會引發肺栓塞。“人工關節置換術”是20世紀世界性的骨科難題,美國早期骨水泥臨床應用就出現過死亡病例。經過無數次試驗,1979年,盧世璧成功研製固定人工關節的TJ骨水泥,填補了國內空白,使人工關節置換手術得以廣泛推廣,業內稱他為“中國人工關節的奠基人之一”。

槍彈等火器造成的神經大範圍損傷,是新中國骨科學界另一項重大難題。20世紀60年代初,盧世璧和同事朱盛修等,在國內率先開展自體神經移植,修復受損神經。十幾年後,被國際醫學界稱為“世界斷肢再植之父”的骨科專家陳中偉訪美歸來,盧世璧追問他國際骨科界的最新動態,陳中偉講到周圍神經“電纜式縫合”時,盧世璧笑了。這種手術在國內已成功了幾十例,第一例操刀人就是他。

幾十年的科研成就,足以讓盧世璧穩躺功勞簿,但他始終站在臨床一線,始終陪伴在病人身邊。這源自他早年一次痛心的治療經歷。

盧世璧剛參加工作時,收治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孩子年紀小,腿部外傷,反覆發燒,盧世璧對他格外關照。雖然打了破傷風疫苗,但7天后,孩子還是感染破傷風去世了。

面對男孩家屬,盧世璧有點不知所措。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這位來自農村的母親沒有責怪,只是說:“小孩死了,可你們這麼關心他,我記在心裡。”

“這給了我很大的教育,都說醫者仁心,這個‘仁’啊,其實還是兩個人——醫生和病人。醫患之間共同承擔著風險,應該相互信任。”說到這兒,盧世璧眼中有淚,“醫生和病人其實是生死之交。”

從那時起,他把病人當成親人。不僅關切病人的情況發展,甚至連如何使用柺杖都親自示範。在日常檢查中,他每次都把手搓熱,再摸病人。

對病人的愛和軍人的使命感,讓盧世璧一次次主動奔向最危險的地方——

1966年邢臺地震,36歲的他,帶領醫療隊走進邢臺的蓆棚;1975年營口地震,45歲的他,夜以繼日地搶救傷員;1976年唐山地震,46歲的他,輾轉各地醫院,搶救地震傷員。複查、復健,一待就是半年。

2008年汶川地震,78歲的他再次主動請纓。考慮到當時他身患癌症,老伴已去世,女兒挽留,領導也規勸。但他有自己的考慮:唐山地震過去30年了,有擠壓傷經驗的醫生幾乎都退休了,災區急難險重,傷員等不及,必須去!從接到出發命令到趕到機場,僅僅一個多小時。他成了災區年齡最長、級別最高、參加抗震次數最多的醫療隊員。在盧世璧的“保肢治療”下,不少傷員甚至保住了瀕臨殘疾的腿。家屬看到滿頭白髮、手杵柺杖的盧世璧,忍不住哭著道謝。

那些與病人的交往,不僅積累了臨床經驗,更成為他科研的新方向。

當時,我國神經損傷修復技術,雖然追上了發達國家,但自體神經移植,意味著二次創傷。病人不想用自己的神經移植,央求醫生用別的代替,但異體排異難題,百年來始終無解。盧世璧一頭扎進實驗室,帶領團隊從1989年開始探索異體神經移植技術,最終攻克神經移植排異反應的國際難題,2003年首次應用臨床,比美國早了6年。該項成果2012年獲國家技術發明二等獎。

人工關節置換在我國早已是常見手術,但病人試著問:“能不能修一修,不換了?”軟骨修復,又是個世界級難題。盧世璧再次組建團隊,在國際上首次實現了以同種異體來源的組織工程軟骨支架的臨床應用,給骨、軟骨損傷患者帶來了福音。這項研究,成功搶佔了組織工程技術前沿研究的高地。

多年往返於實驗室和臨床一線,盧世璧總結出重要經驗:“臨床難題是科研創新的源泉,成果轉化是臨床提高的根本。”這是他一生經驗的總結。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院骨科研究所將這句話印在牆上,勉勵後學。

如今,退而未休的盧世璧,依然每天準時出現在辦公室,翻閱學生作業,瀏覽學科前沿。進入畢業答辯季,他還要緊鑼密鼓地指導學生。

“院士是一種終身的榮譽,更是一份光榮的職責。”這一理念,讓盧世璧的時間表裡,沒有暫停,沒有休息。正如他把一生奉獻給新中國的醫學事業,在面對險情、危機、挫折的時候,從沒想過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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