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苗難成才,印度斯坦航空公司


獨苗難成才,印度斯坦航空公司

HAL的光輝戰鬥機

印度斯坦航空公司成立已經80年了,也算個老店,而且起步還是不錯的。但在成長路上由於種種原因他卻跑偏了。別人是十年磨一劍,而他是十年連個棒槌都沒磨好。現在的他就像少年時被寵壞的孩子,還看不到能獨當一面會成才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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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的Logo

HAL的建立和初期發展

沃爾昌德·海拉昌德(Walchand herachand)是印度一位偉大的實業家。他早年就對家族的銀行和貿易生意不感興趣而跑去幹實業。後來他建立了印度第一家造船廠,第一家汽車廠,還涉及糖酒,水泥,建築,造紙等等。為印度的現代化,工業化做出了重要貢獻。至今由他創立的Walchand集團依然在印度各個領域有很大影響。

1939年,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決定開辦一家飛機制造廠,此想法也得到當時邁索爾王國的支持。1940年12月23日印度斯坦飛機有限公司在班加羅爾成立(Hindustan Aircraft Limited,以下簡稱HAL),這是印度第一家飛機公司。在成立時,公司的組建和設備由美國商人威廉·D·鮑利提供協助。此人於1933年也在我國合作建立過中央飛機制造廠。

成立不久,HAL就獲得練手的機會,1941年8月獲得美國哈洛飛機公司授權組裝哈洛PC-5教練機。認識到航空工業的重要性,1942年邁索爾王國斥資收購了HAL的股權,把它國有化。1943年HAL開始為美國陸軍修理飛機,藉此HAL得到壯大,修遍了美軍在印度和緬甸使用的各種飛機,被稱為84航空站,攢了一波家底和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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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洛PC-5,是一種雙座教練機,1939年7月首飛

想擁有自己的飛機是每個公司的夢想,HAL也不例外。早在1941年它就嘗試設計自己的滑翔機HAL G-1,雖然試飛了,但只裝了一架,未能成功。

1947年印度獨立後,HAL繼續由國家持有。通過繼續引進組裝寇蒂斯鷹,珀西瓦爾P.40等飛機HAL也有了一定的技術基礎和人才儲備。

1951年8月,HAL自行設計的第一架飛機HT-2首飛成功,這是一架雙座初級教練機。HT-2生產170多架,除印度海空軍使用,還出口了12架到加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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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2教練機

輝煌時刻

HT-2的成功鼓舞了HAL乃至印度高層,特別是1952年開始組裝吸血鬼戰鬥機後,下個目標就直接是研發超音速戰鬥機了。主持設計HT-2的毗溼奴·馬達夫·加塔奇(Vishnu Madav Ghatage)是當時印度最高級的航空工程師。他提出螺旋槳教練機-噴氣式教練機-噴氣式輕型攻擊機,然後到多用途戰鬥機這樣比較踏實的發展路徑,並指出這個發展過程會超過20年。但那時的印度正新鮮熱辣的進行第一個五年計劃(1951-1956),在尼赫魯的帶領下印度人民彷彿無所不能!在這樣的大氛圍下,加塔奇理性的聲音被淹沒。

既然國內沒人才,那就請外援。1956年印度請來了德國福克公司設計師,設計過Fw190的大神庫爾特·譚克(Kurt Tank)。

1961年6月,由譚克主持設計的風神(Marut)戰鬥機成功首飛。雖然設計團隊是請來的,但這畢竟是亞洲第一架“自行研製”和量產服役的噴氣式戰鬥機,印度人民很開心,HAL也迎來自己的輝煌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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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風神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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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也曾得到高度重視,時任總理尼赫魯也曾HAL工廠外的機場觀摩風神飛行

在當年風神算是架不錯的戰鬥機,並且經歷了實戰檢驗。1971年的印巴戰爭中,風神執行了300多架次的戰鬥任務,摧毀了不少巴基斯坦的地面目標,還擊落了一架巴空軍的F-86。戰鬥中風神被地面火力擊落三架,有一架在地面被摧毀,另外至少有三次被擊傷單發飛回基地的記錄。風神在戰鬥中表現出的優良的操縱性和生存性獲得飛行員的稱讚。

但這還不是印度空軍想要的,絕對碾壓對手的性能指標才是高層的嚮往。在風神立項的時候提出的要求是一架既能擔任高空攔截,又能進行低空對地攻擊的多用途飛機。要求實用升限達60000英尺(18290米),高空速度達到2.0馬赫,同時作戰半徑為500英里(805公里)。還沒完,接著又要這架飛機具有全天候作戰能力,還得有戰鬥教練型和艦載型。而風神只能勉強的在高空略微超過音速,其他性能也遠未能達標。最後風神只生產了140多架,並於1985年開始退役。

被寵壞的孩子

1964年10月1日,斯坦飛機公司和印度航空有限公司,坎普爾飛機工廠合併為印度斯坦航空公司(Hindustan Aeronautics Limited),成為印度航空工業的獨苗。

HAL的風神滿足不了空軍的高要求,但得益於印度的國際環境較好,國產的不行那就引進吧。1962年5月HAL組裝的英國輕型戰鬥機蚊蚋首飛,然後又在此基礎上開發了無敵戰鬥機(Aje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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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空軍無敵戰鬥機

然後是米格-21戰鬥機,米格-27攻擊機,美洲虎攻擊機,鷹教練機,蘇-30MKI戰鬥機,道尼爾Do-228運輸機,SA315/316直升機等型號的引進。還有勞斯萊斯,霍尼韋爾,透博梅卡等型號發動機的引進生產。HAL的任務很多很忙,日子看似過得很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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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空軍的米格-27ML,HAL引進組裝了150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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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27日HAL組裝的第100架鷹下線,這也是第一架印度升級版的鷹

在引進先進武器的便利性上印度是得天獨厚的,大家都喜歡賣軍火給印度。反正印度人那種又不是不能過,要啥自行車的樂天美好品德,不怕發生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事。今年2月,達索和HAL就陣風戰鬥機的引進又開展新一輪談判,談妥的話HAL又將組裝先進的陣風了。不停的引進讓HAL能接觸到各家的先進技術,保持足夠的開工率,又能滿足空軍對裝備性能的要求,可謂“一舉多得”。

實踐證明,引進的最佳路線應該是引進,消化,吸收,創新,然後超越。然而印度的不斷引進,不但擠佔了有限的經費和資源,也讓HAL變成一個不停抄作業的學生,沒多少獨立思考和消化的時間,進步有限。

半世紀難鑄光輝

讓HAL名聲在外的項目無疑是LCA光輝戰鬥機。LCA最早可以追溯到1969年,當時印度政府接受航空委員會的建議由HAL設計一種“戰術空中支援飛機”,HAL的設計方案出來後立刻被印度空軍給否掉了。到了1983年,空軍又意識到應該要有國產的飛機,一是打算將來替代米格-21,二是促進國內航空工業發展。次年,印度成立航空發展局來管理這個輕型戰鬥機計劃(Light Combat Aircraft,簡寫LCA)。

此時的印度還是無法獨立完成設計,又於1987年從達索請來了一批工程師幫忙。在經歷預算超支和工程延期等磕磕碰碰後,LCA終於在2001年1月4日首飛,並於2003年正式獲得Tejas的名稱(梵語光輝的意思)。

這架法國人幫忙設計,用美國發動機,以色列雷達的LCA的誕生,讓印度人民又開心了一陣子。但很快的,LCA又陷入空軍嫌棄,政府硬塞,HAL無力滿足空軍要求的怪圈。在不停的吵吵鬧鬧中,首飛14年後的2015年1月17日,首架LCA總算正式交付給了印度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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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中的光輝戰鬥機

近來,LCA似乎有起死回生的跡象。印度空軍已經裝備16架,另外40架也已經訂購,如果HAL能生產出質量過關的LCA,那麼就算性能並不如意,空軍還是有可能購買一百多架。

今年1月,艦載型的LCA首次在超日王號航母上完成起降。這個月,又首次完成空中加油測試。儘管各種進度看似喜人,LCA的前景最終還是得看HAL靠不靠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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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11日艦載型LCA完成首次航母降落

大而不強

當然,除了上述兩款戰鬥機,HAL還研發過多種教練機和直升機等機型。如HPT-32初級教練機,HJT-16噴氣式教練機,北極星輕型直升機等。目前在開發中的還有HJT-36噴氣式教練機,HTT-40初級教練機,LCH輕型武裝直升機等型號。而印度的五代機AMCA也在推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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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H武裝直升機,2010年3月首飛,有望於今年開始量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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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JT-36教練機,目前已經進入試用階段

曾經有一段時間,HAL的管理和生產都陷入糟糕的境況。產品質量不過關,經手大修的飛機也紛紛出事。比如1992至2004年間,HAL組裝2架米格-21,大修8架,然後空軍在使用中墜毀8架。組裝美洲虎3架,大修5架,墜毀了6架。大修的4架幻影2000和3架米格-29,全部墜毀。HAL組裝的220架蘇-30MKI,從2004年交付首架,到2019年8月,也墜毀了10架。此期間,印度空軍多次拒收HAL的飛機,而因為飛HAL的飛機導致遇難的飛行員家屬和受傷飛行員也多次把HAL告上法庭。

2015年4月,HAL的高層被重組。同年HAL的軍工銷售額達到了24億美元,位居全球軍工企業35名。

目前HAL是印度國防生產部直屬的九家國營企業中最大的一家,下設4個綜合體。業務範圍涉及飛機,直升機,發動機,航空電子,衛星,火箭等。並且與蘇霍伊,米格,波音,空客等公司展開合作,引進飛機或者向其提供零部件。

雖然HAL已經走過80年,目前也業務眾多,並且與世界上多家先進公司廣泛合作,但真正屬於自己的高端核心技術並沒幾個。

航空工業是一個國家工業和科技水平的集大成者。想要走在世界前列,需要國家的巨大投入,科研人員的艱苦付出和後備科研力量的培養儲備,更需要國家整體工業水平的提高來做支撐。

印度空軍為追求裝備的高性能不斷通過外購引進來滿足需求,並沒耐心等待HAL的成長。印度在軍購上雖然很闊綽,但錢包終歸是會見底的。有限的經費和資源在餵飽國外廠商的時難免會餓著自家孩子。HAL也因為是獨苗,不存在競爭也缺乏奮鬥拼搏的動力。更關鍵的是印度整體工業水平有限,想發力也沒有底氣。可以預見,在HAL迎來100年時,也難成大器。

全文完,謝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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