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丈夫看书嫌吵赶我出门,我深夜回家看清屋内吓得连忙报警

小说:丈夫看书嫌吵赶我出门,我深夜回家看清屋内吓得连忙报警

1

民国一十二年秋,在位于云城西南的朝光里,有一个名为孙德胜的教书先生突然暴毙于家中。

其妻称其死于突发心病,而其好友却怀疑其死因另有隐情。

于是,孙德胜的死亡事件很快被上报到了云城警察署。

接到报案,云城警察署的梁力探长第一时间带人前往朝光里,以期弄清事实真相。

前往朝光里的路上,梁力无意间透过车窗向外瞧,刚巧看见正准备去流云学堂报道的陆一得。

梁探长心下一喜,赶紧叫司机把车停下,打开车门,下车后不由分说便将陆一得扯住,一把拽上了雪铁龙轿车。

“太好了!陆老弟!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雪铁龙汽车的后座上,梁探长高兴地拍了下陆一得的大腿。

陆一得被人强拉上车,本骇了一跳,回头见是他梁探长才放下心来。

可如今在车里被他这么一拍一语,不免又起了一头雾水。

再一抬头,见警察署的汽车已经再次启动,驶向了与流云学堂完全相反的方向,不由苦笑:“梁探长,您这是弄得哪一出啊?今天可是我去流云学堂报道的啊!”

梁探长一愣,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啊,陆老弟你也到流云学堂供职啦?哈哈,恭喜恭喜!果然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估量啊!”

陆一得略显无奈道:“可您把我掳上这车,我的前途如今可能是要堪忧啊!”

“你先跟我走,流云学堂那边过后我帮你说一声,反正出了这档子事儿,我怎么都得去上一趟!”

陆一得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再想到他刚刚如此急匆匆地把自己拉上车,于是好奇起来:“您这么匆匆忙忙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刚刚接到个案子,也是在你们流云学堂里教书的一个先生,名叫孙德胜,听说是教国文的,昨天晚上在家里暴毙了。”

“暴毙?”

“嗯,听说鉴定结果是心脏骤停。我手下的兄弟已经查过了,这个孙德胜的心脏确实一直有些毛病,据说最近才去临青区的洋医院里看过西洋医生,可这才查过没几天,昨晚就突然犯了病,在家暴毙了。”

“他老婆说他是独自在家熬夜看书时突然发病身亡的,这跟我们派去的人检测出的结果一致。可这个孙德胜有一个名叫何俊才的好友,得知消息后来到孙德胜家后,却坚持怀疑说是有人给孙德胜下了毒,才导致他犯了心脏病。”

“这人咬死认定孙德胜就是被人故意害死的,一定要警察署彻底详查孙德胜的死因,然后给他一个交代。这不,我正要带人去朝光里看看,没想到就碰见你了!”

陆一得认真听了梁探长的话,略作思考,而后缓缓道:

“这个孙德胜我之前没听说过,但这个何俊才倒是曾略有耳闻,听闻他是留美回来的物理学专家,而且据说他为人一向清高自负,从不屑与不入他眼的人交往。这么看来,这个孙德胜想必也应该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听说这个何俊才在医学方面也有一些建树,那既然他认定了这个孙德胜是被人害死的,就说明孙德胜的死还是存有疑点的吧?”

“有没有疑点我得到现场看过了才知道,可我手下的兄弟不论怎么查也都觉得这孙德胜就是自己犯了心病暴毙的。咦,好像到了——这回碰见你了,陆老弟,你帮我们好好看看!”

警察署的汽车稳稳停在朝光里的胡同口。

梁探长与陆一得一前一后下了车,沿着青石铺成的巷路,一起走进了朝光里。

两人刚走进朝光里,便一眼认出了孙德胜家的所在。

因为那里此刻零零散散地站了不少的人,还不时有人对着院中指指点点,相互窃窃私语。

从入胡同开始算,孙德胜的家位于朝光里胡同里面的第四家。

他家的院墙由青砖砌成,并不高,目测大约只有五尺多一些。

此时,院墙外正有一个颇具姿色的年轻妇人,倚身靠在墙上,哭得伤心欲绝,旁边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一边安慰她,一边陪着垂泪。

不远处,一个穿着浅灰色西装,打着条格领带的中年男子站在人群外,冷冷地望着那年轻妇人,面色无比阴沉。

另外,宅子门口还有几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云城警察正拿着警棍努力维持秩序。

看见梁探长来了,立马有个警察走过来,敬礼道:“梁探长好!”

敬过礼,那警察又看见了跟在梁探长身后的陆一得,眼睛不免一亮:“陆先生也来啦!这回可好了!”

陆一得这才记起来,上次本草堂杀人案的时候也见过此人,好像是叫“龙三”,于是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梁探长轻轻一把扯过那警察的衣袖,低声道:“龙三,查的怎么样了?”

那叫龙三的警察冲梁探长使了个眼色,撇过头,冲着不远处那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努努嘴:

“那位,就是何俊才,就是他,死活不相信孙德胜是自己发病暴毙的,也不让人随便动孙德胜的尸体,说是非要等您来仔细看过了才可以把人抬走!他话里的意思,我也听出来几分,像是怀疑孙德胜的老婆!您快和陆先生进去看看,赶紧把这案子结了吧,要依我看啊,这就是那位孙先生自己病发身亡!”

梁探长抬眼望望何俊才,又看看门口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年轻妇人,一挑眉:“那个就是孙德胜的老婆?”

“嗯,她就是孙德胜的老婆,孙钱氏,本名叫钱小翠。”

梁探长点点头。

这时,何俊才从那边走过来,用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审视着梁探长,出声道:“梁力?梁探长?”

梁探长皱皱眉:“是我。”

“既然探长已经来了,为什么还不进屋勘验一下现场!”

梁探长听了他不客气的话语,不免有些恼火,可考虑到他刚失去了友人,心情糟糕可以理解,于是仍保持语气平和道:“我们这就进去看看。”

说着,梁探长便欲带着陆一得和龙三走进孙德胜家的院子。

“等等!”何俊才又出声叫住了梁力,指着陆一得质问道,“梁探长,这个人应该不是你们警察署的吧!不是警探,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进入命案现场?”

陆一得一怔,看看龙三身上的黑色警察服,再看看自己一身加厚的水青色长衫,心道:确实是不像警察署的人。

梁力终于生起气来,他扭过头,冲何俊文不客气道:“何先生,是不是我警署的人我清楚,如果你想知道孙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就请麻烦你不要耽误我们查案!”

何俊才冷冷一笑:“希望你们就孙兄的死因能给我合理的解释!我在美国辅修过西洋医学,据我所了解的知识,孙兄的心脏病是不会无缘无故导致他猝死的!”

梁力一愣,然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何俊才,带着陆一得和龙三进了院子。

2

孙德胜家居住的,是一个普通的三间砖瓦房,院子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以至于看起来颇有些寒酸。

三间房中最西边一间是卧房,中间一间是孙德胜平日里看书写文章用的书房,而最东边的那个,也就是进门的那间,则被一道木制屏风分成了南北两个部分,南边的部分有锅灶,应该是做饭用的厨房。

而屏风后面,也就是靠北的那块地方,里面则摆着一个很大的木桶和一些木盆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品,看起来是孙家平日里沐浴洗澡的地方。

孙德胜的尸体就趴在书房的地上。

面部表情狰狞,嘴角流有些许液体,左手紧攥着,右手则死死捂着左胸口,看起死前似乎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尸体旁还有一些书散落在地,有些甚至已经破损。

“陆老弟,你帮我好好看看!我觉得刚刚那姓何的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这孙先生死的还是有蹊跷啊!”

陆一得点点头,率先走进书房,先是围着孙德胜的尸体看了一圈,确认了孙德胜并没有嘴唇发紫等其他中毒迹象,而他倒地时右手紧抓左胸口的姿势也表明了他是死于心疾。

“身上检查过了吗?”梁探长问龙三,“有没有中毒迹象?”

龙三摇摇头:“没有明显的中毒迹象,就是这口水流的有些多。”

陆一得去看那地上散落着几本书,其中一本打开着,页面上残留有大量口水的痕迹,且有几页被严重损坏。

陆一得轻轻掀起那本书,看了看书名——海上花列传。

看完孙德胜的尸体及周边的情景,陆一得起身,凑到书桌边仔细看了看。

书桌上摆着笔墨、镇纸、一个本子还有一盏油灯。

根据本子上录写的内容,可知昨晚他读的那本书正是海上花列传。

陆一得把笔墨之类的东西一一看过,没有什么过多的发现。

待看到油灯时,发现那油灯的灯芯已经燃尽,没有丝毫残留,灯台中央有一些凝固的蜡油,蜡油上堆着一圈圆环似的灰烬。

眼光微微一闪,陆一得似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走进卧房,找到卧房里的两盏油灯,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

那两盏油灯各自都还剩着一小截棉芯,灯台上同样堆着一些凝固的蜡油,看起来并无异处。

梁探长跟过来,好奇地问道:“陆老弟,看出什么了吗?”

陆一得点点头,又摇摇头。

龙三跟在旁边,一脸茫然:“这到——到底是有没有发现啊?”

陆一得沉吟了一会儿,对龙三道:“龙三哥,麻烦您把孙德胜的老婆叫进来,我想问她一些具体的情况。”

龙三听陆一得这般客气地称呼自己,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嘴上却说:“陆先生您太客气!叫我龙三就行,我这就帮您叫去!”

3

龙三很快叫来了孙德胜的老婆钱小翠,与她一同进屋的还有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老妇。

“请问您是?”陆一得先望向了那老妇。

那老妇连忙道:“老婆子姓王,是钱小娘子的对门儿!”

陆一得点点头,看向泪流不止的钱小翠:“孙夫人,我有些问题想问你,还请你如实告诉我!”

钱小翠用力抽噎了两下,含泪点点头。

“昨天,你丈夫犯心疾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王婶子家。”

“那么晚了为何不在自己家?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先生出事的?”

“我丈夫读书时喜静,昨晚他嫌我吵,就把我赶到对门儿的王婶子家做活,本说好了他看罢了书便来叫我,可过了很久,也不曾见他来。那时天已经很晚了,我怕耽误了王婶子休息,就自己回到家来,结果一进院就发现我们家里的灯已经熄了。”

“当时我有些生气,心想他肯定是读乏便了也不陆我就自己睡了。可谁想,我开了门,走进书房那屋就看见他趴在桌上,我当时以为他是读书读得累了睡着了,心下便消了气,可谁知我推他唤他也没动静。我心下害怕,伸手指探他鼻子,结果就发现他没气了!”说着,钱小翠又痛哭起来。

“我听说你丈夫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怎么还要秉烛夜读?难道大夫没告诉他要多注意休息?”

“是的,他之前一直有心悸的毛病,前些日子去看了西洋大夫,大夫说他是心脏有毛病,本叫他不能生气、不能熬夜的。而且,他最近不知怎么还感了风寒,前些天便跟我说鼻子不通气,总是流鼻涕。”

陆一得双眼微眯:“他还感了风寒?”

钱小翠抽噎着点了点头:“是,我本叫他去看了郎中,开了几服药,让他最近几天好好休息,他也答应得好好的,可昨天不知从哪里讨来一本书,回来后就茶饭不思地捧着读起来,一直到很晚。

“我叫他吃饭也不理我,多叫了几次,这人便恼了,把我赶到了对门王婶子家,说他读完了再叫我回来!然后自己关了门就回去读那书了!谁想我这一出去没多久,他便出了事——”

这时,那姓王的老妇也在一旁插话道:“这我可以作证。昨天老婆子正在家里做活儿,孙家媳妇儿就来敲我的门,说是怕耽误孙先生读书,到我这儿来借块地方做做活计。我一抬眼,可不是,眼瞧着那孙先生气呼呼地拿着书从院里进了自家屋。”

陆一得点点头,又问钱小翠:“孙先生是在哪个药堂看的病?”

“出霞街的养气堂。”

“昨晚孙先生有吃过郎中开的药吗?”

“下午时分喝过一碗,晚上的时候就没喝过了,晚上他为了读那书,饭都没吃——呜呜——”

“你知道那本书是谁给他的吗?”

“不知道——”

“你是说你回来的时候,这油灯就已经熄灭是吗?”

“是的。”

陆一得满意地点点头:“好的,龙三哥,你送孙夫人先出去吧,我还有些事要问这位王婆婆。”

龙三答应了一声,带着双眼通红的钱小翠离开了屋子。

王婆婆见陆一得独自将自己留下,顿时有些局促不安。

梁探长见了,安慰道:“没事,你不用紧张,陆老弟他就问你几个问题。”

陆一得冲王婆婆微笑了一下,示意她放松:“您是怎么知道孙先生出事的了呢?”

“孙家媳妇离开我家后不久就又跑回来了,哭着跟我说她丈夫出事儿了!求我跟她一起回这儿来看看。我跟着她来到这儿,一进院就见灯也没开,黑了咕咚的,那房门和窗子都开着,一股子阴气,别提多渗人了,还好老婆子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等一下,你说窗子也开了?是哪一扇?”

“就书房的那一扇。”

陆一得抬头确认了一下:“哦,我知道了,您继续说吧。”

“我带着孙家媳妇儿进了屋,就发现孙先生倒在地上,已经死了!当时我一进这屋儿啊,就觉得不对劲儿,这心里不得劲儿,没走几步这心就扑腾扑腾使劲跳个不停!”

“我当时就觉得,说不定是黑白无常来带孙先生的魂了,然后我赶紧拉着孙家媳妇回了我家,直到今天一大早,我们才敢再进院,然后找了人过来准备给孙先生发丧!可那位姓何的先生来了就没有好脸色,硬说孙先生是被人害死的,看他那话里的意思,就是明摆着是怀疑孙家小媳妇儿啊!”

“那您对这事儿怎么看?”

“诶呦——昨天孙家媳妇可是一整晚都在我家里做活,咋可能害人啊!再说了,她为什么要害自己的男人啊,她可是一个守规矩的妇道人家,平日里都不怎么出门的!这个月除了到老婆子我家里来,就只去了一趟里面新搬来的张妈家!”

“张妈家?”

“嗯,张妈家是蜀地逃荒过来的,算是孙家媳妇的同乡,所以她去看了看——”

陆一得微微点头,而后笑着对王婆道:“麻烦您了,我想问的都问过了。”

王婆婆走后,梁探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知道为啥,现在我总有种感觉,这孙先生的死怕是真不对劲!好像跟他老婆脱不开干系!”

陆一得点点头:“你的感觉没错。”

“可他要是真是被那个钱小翠毒死的,那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毒死的孙德胜呢?我刚刚派人把这屋里查了一个遍,没有什么东西是有毒的啊!”

陆一得轻轻摇摇头没说话,而是拿笔写了几个问题,叫龙三拿着分别养气堂和那个张妈家问问。

“陆老弟,你倒是说说啊。”梁探长有些着急道。

陆一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现在我也就只是有些猜想,我还得仔细再看看。对了,梁探长,我见那何俊才对钱小翠颇有敌意,或许他知道什么隐情。”

梁探长知道说:“哦?那我去跟那个姓何的谈谈,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帮你问出点儿什么线索。”

说完,梁探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留下陆一得在屋里有些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谁帮谁查案——”

4

梁探长离开后,陆一得出了屋子,绕到房后。

瞧了一圈儿之后,他突然在西边那间房的后窗窗台上发现了几个长短不一的泥印,陆一得数了数,一共八个,看形状像是有人双手扒在窗台上留下的。

陆一得微微蹙眉,走过去,正对那窗子,伸手做出扒窗台的动作,发现这样一来自己的目光刚好可以透过后窗的窗缝,而此时,自己的十根手指的位置与那几个泥印几乎吻合,只是左手那里少了食指和中指的印记。

陆一得收回手,转身看那窗子正下面的空地,明显有两个似是被人的前脚掌踩出来的深坑。

陆一得又回头看看空地北面的砖墙。

那砖墙不算高,大约五尺四寸,若是成年男子,应该很容易就能翻越进来。将那面墙从西到东仔细看了一番,然后陆一得发现,在正对西屋的砖墙上,离地一尺左右的一处青砖,较之其他的墙砖要光滑许多。再往东,同样是这面砖墙上,离地更高的地方(大约一尺五寸),也有一块转有些不太一样。

陆一得反复看了几遍这两块砖,眼中浮上一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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