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過去生,倒下去死!敵機死守生死線,志願軍為完成任務冒死穿越

作者:原志願軍第六十四軍一九二師某團政治處宣教助理員 吳善良

抗美援朝第五次戰役勝利結束後,志願軍主要作戰形式是陣地戰。在此期間,我們團在臨津江北岸一帶進行防禦作戰。當時我在團政治處任宣教助理員,團部與前線之間橫貫著一座數十公里長的大山。山的南北兩側數十米高的陡峭石崖,就像被一把利刃猛地切開了似的,山的中段有一個幾十米寬的豁口,地勢較平坦,就成了我軍前後方人員來往的主要通道。

防禦作戰開始後,我軍依靠堅固陣地,粉碎了敵人多次局部進攻。同時,我軍也主動地對敵人發動了多次戰術性反擊,取得了重大的勝利。美軍為了減輕戰場上的壓力,便憑藉其優勢的航空兵和炮兵,瘋狂破壞我後方交通線,尤其是對大山中部的那個豁口進行了嚴密的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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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敵偵察機經常在豁口上空飛來飛去,進行低空偵察,炮兵校正機則在豁口的高空盤旋,這架偵察機剛飛走,另一架又接踵而至,死死地盯住這個豁口;到了晚上,敵機又在豁口上空投照明彈,把整個豁口照得亮如白晝。

一旦發現目標,哪怕是一個人,也要遭到敵機或敵炮的轟擊;遇到陰雨天、大霧天敵機不出動,美軍就用炮火進行嚴密封鎖。緊急時,又必須從豁口經過。我軍每晝夜都有不少人從此經過,也時有人員傷亡。我和戰友們便風趣地戲稱它為"千米生死線",或簡曰"生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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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3月初的一天上午,我去前方連隊瞭解工作,因為時間緊迫,必須從豁口經過,這是我第一次跨越"生死線"。只見豁口兩旁豎著幾塊大木牌,上面用臉盆大的字寫著:"路過封鎖線,危險!!!" "跑步1000米,衝過去便是生,倒下便是死。"甚至還畫著骷髏,打著紅叉,以警示那些穿梭在這"生死線"上的人們。

剛走到豁口下面,一架美軍偵察機低空飛來。我趕緊臥倒,敵機飛過後,又來一架美軍炮兵校正機在高空盤旋。我本想等它離開豁口後,再衝過去,它總是在那裡轉小圈子,好像釘在那裡似的,死死地盯住這個豁口,讓我無機可乘。

就在這個時候,我軍一高一矮的兩名戰士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在我身旁趴下。我問:"你們是哪個單位的?"高個子回答:"我們是二營通信班的。"他們剛喘過氣,就想往豁口裡衝。我按下高個子的肩膀說:"你看敵炮兵校正機正在豁口上空盤旋呢!一旦被它發現,敵人的大炮馬上就會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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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我:"我們經常從這裡經過,豁口上空的炮兵校正機是不會離開的,它的任務就是盯住這個豁口,這架還沒有走那架又來。我們營五連的電話打不通,營領導的信必須儘快送到,十萬火急啊!"說罷兩人就一前一後衝進豁口,剛跑出200多米,只見頭頂上的敵炮兵校正機猛地一拐彎,同時發出一聲怪叫。

這是偵察機向敵炮群通報,發現了目標,而且目標就在它的機下。緊接著就從大山南面傳來了"嗵嗵嗵"敵人大炮的聲音,頃刻間,"生死線"上濃煙翻滾,轟隆隆炸開了鍋。兩個通信員立即被騰起的硝煙籠罩。這時正趕上一絲風也沒有,硝煙把整個豁口捂得嚴嚴實實。

我立即不顧一切地衝進硝煙,就像千米賽跑那樣,拼命地跑。時間在飛快地流逝,"千米生死線"的距離也迅疾在我的腳下縮短。當硝煙散盡,敵機能看清豁口時,我已跨越"生死線"。第二天我給二營打電話得知:該營高個子通信員越過了"生死線"及時把信送到了連隊,矮個子通信員倒在了"生死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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