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不只是一個古都、一座城

長安,不只是一個古都、一座城

作者/王巖林

長安,既是一座城,又不僅僅只是一座城;既是一個古都,卻也絕非僅僅是昔日盛世漢唐的一個國都。

當需要記住西安這座城的輝煌身世時,把她看作是一座城、一個古都,一定會更好還原其昔日千年古都的質感,更易於把她的雄渾滄桑刻入千年後人們的腦海深處。

可當我們為了復興,為了以長安的復興給中華復興乃至引領世界提供根本性的支撐時,僅僅將其視作是一座城、一座不再具有耀世輝煌的古都,卻只會降低我們自身的站位,閉鎖我們自己的視野,拋棄我們這個時代本應有的、更大的天下人類之深切關懷。

將今日西安最大、最寶貴、最值得自豪且獨一無二的“長安遺產”或“長安寶藏”,僅僅定位於一座城------即便是一座曾經漢唐盛世的國之都城,從根本上說,都會滑到一個較低的層級與非文明大道的歧路上去。

此話,是不是有些言重了?非也。咱們先說說將“長安”定位為一座城所帶來的主要問題與可怕惡果。

第一,將其僅僅作為一座城來看,會使本屬於全中國、全世界之文明共同財富和中華民族精神象徵的“長安”,一下子降級為只是一個城市不到千萬西安人的私有遺產了。這,不僅會給整個中華民族對長安的認同、對長安主盛文明的認同造成嚴重的障礙,也必將大大羈絆國內外一切向往中華長安主盛文明和追尋長安文明之道人們一路前行的步伐。

第二,將其僅僅作為一座城來看,會使我們的關注與視野,更多地鎖定於自身的發展之道,從而根本地喪失了漢唐長安文明中心那胸懷八方世界的應有姿態,丟掉了為天下文明與世代生民安心立命的更大擔當。很多人不能從人類文明發展與中華文明之道復興的大格局、大趨勢上,洞見“長安復興”在這整盤棋中所起的舉足輕重作用,就跟此一顯象且自閉的站位,有根本的直接關係。

第三,將其僅僅作為一座城來看,必會更多地關注於城市的現實發展與基礎民生等硬實力建設一面,也就必然地會將“長安”那最為重要的精神文化之承載束之高閣、打入冷宮。如此這般下去,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之最根本的精神文化復興,便遲遲難有目標與規劃,遲遲難見路徑跟突破。

再看將“長安”定位為一個昔日的國都。其弊,也有三點:

一者,國都,即一國之都。其最主要的標誌,是國家政治統治的中心。僅僅定位為國都,不能更多地從“文明之都”、從中華民族安身立命之大道文明的“文明中心”理路上看問題;也就必然地,難以在精髓傳承、拓新文明之道和為人類多元一體新文明做出更大貢獻上,進行充分地自覺探索和做出非凡的建樹來了。

二者,在新中國的首都及政治文化中心,已是北京這個既定的現實面前,一味地咬定和宣揚自身昔日國都的地位,反倒讓當地黨委政府每每畏手畏腳、有所顧慮,不敢以長安之名張揚文明、誓為天下先了。

三者,一國之都的視野與格局,雖比一座城(或歷史文化古城)有了顯著的提升,可由於依循的排他性理路基本仍然相同,且還是侷限在單一國內思維框架內的,所以,在贏得與聚合域外文明覆興力量、人類新文明志士方面,也比定位於一座城的理路,好不到那裡去。一個簡單的道理:你中國古代國都的復興,跟人家別國的廣大民眾有什麼關係呢?民心相通、心神嚮往,你自己先得有那超越國界、超越地域、超越族群傳承、超越特色文化的普世性文明成就與天下文明著眼,才能叫人怦然心動和發自內心地推崇遵從吧。

只有當長安被準確地定位為“文明的中心”、人類大道文明的“典範”與“燈塔”時(可以是一個“大長安”或以長安為標誌的更廣泛中華文明核心區),她才是屬於全中國、海內外華人與全人類的;她才能在“文明對話”抗擊“文明衝突”的大道理路上,成為全人類心神嚮往的一個核心營壘與典範標誌。

總之一個意思:不把長安作為一座城、一個漢唐時代的國都看,當然不對、也不行;但若僅限於此,不能同時看到其也是一個文明的中心、一種標定著人類文明生存發展之大道的典範象徵,那麼,我們不僅不能充分、全面地認識昔日的長安,更難以以“長安復興”為中華文明及人類文明大道的復興謀、為世界創構開拓更加美好的多元一體新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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