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女扮男装离家出走,撞见夫君我开溜,他堵住我,还没玩够?

故事:女扮男装离家出走,撞见夫君我开溜,他堵住我,还没玩够?

1

颖城,一家名为彩云楼的酒馆。二楼厢房内,不断传出‘五魁首’‘八匹马’‘三桃园’的声音。其间,一个声音明显中气十足嘹亮不已,而另一个却是有些低低的还含了几分委屈。

刚猜拳又赢了一把的曲安安指着面前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女童笑得像个神经病,“徒弟,瞧你又输了吧!喝。”

在她对面坐着被她称为徒弟的女童穿着一身宝蓝衫子,或许是因为还未长开的缘故,一张脸上五官不是太明显,那一双小细眼平日里走在大街上都能让人以为她在梦游。

不过她看上去却正经多了,坐有坐相,吃有吃相。全然不似她对面坐着的师父,虽然长相绝妙,可穿得灰不溜去还不说,一条腿翘在凳子上,左手拿了只油腻腻的兔子腿,右手又要跟她猜拳又要端酒的,很是忙不过来。

她毫不客气地把面前刚满上的一碗酒推过去,“我们身为江湖儿女,就应不拘小节,喝了吧!”

“可是师父,我还在长身子,医书上说不能喝醉酒的。”她徒弟小昀万般无奈之下,不情愿地端起了面前的酒碗。

“切,医书上说的那些鬼话你也信?想你师父我三岁便开始偷酒喝,也不见发育不全什么的。”曲安安撕了一块兔肉下去,又摆了一下油光闪闪的手。

“现在不还是健壮得跟牛似的,这长年累月的不生一次病我都要怀疑自己有病了。不过可惜的是,我们药圣一门,恐怕自我师父逝去就得失传了。虽然我如今名义上继承了她的衣钵,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可我自己的斤两还是清楚的。你如果真的想将我们药圣一脉发扬光大,那还是准备自学成才去吧!”

小昀小心地看了她一眼,不满地低语着:“药圣一门出了你这么个庸医,方圆百里谁不知道的?”

“嘿嘿嘿……”她师父干笑着搓了搓手,“那是我志不在此……”

“我听说师奶奶当时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安安静静的,继承她的衣钵,做个婉娈淑女。可没想到你却成日里鬼混市井,大大咧咧,哪有一点闺秀风范?”

小昀眼瞅着她正在咬兔子腿的间隙,飞快地端过面前的酒碗,把酒给倒了。端上来时,自家师父刚好圆满啃了一口兔肉,她笑了声,“我把师奶奶的棺材盖按好了,您继续混您的去!”

曲安安摇了摇手,一脸深谙人世的样子,“你这就不知道了,做闺秀有什么好啊?成日里待在一屋子中,做些婆婆妈妈的女工,末了嫁人了还要伺候公婆,守那可恶的三从四德。”话说到这里,几大碗黄汤下肚,已是带了两分醉意。

本来就不甚委婉的性子更显奔放,魔性般的笑声是整个彩云楼都能听见,“幸亏上天眷顾我曲安安啊,如今我虽然嫁了人,可我那公婆对我是好得没话说。虽然我那成天一脸阴沉仿佛看不起苍生一样的夫君对我从来没个乐观脸色,可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人生得意至此,也不枉来过一趟了!哈哈哈哈……”

做人,果然不能太得意。得意忘形,老天自有法子来收拾你。这悲剧说来就来,真是不给这师徒两一点准备心理。

眼看着自己师父猖放得要上天了,小昀看她几眼,摸了摸腰畔,忽而泼冰水般开口:“师……师父,我……我……”

曲安安的笑声稍微止住了些。她闭着眼一口气说完:“出门的时候太过紧急,我忘了带银子了。”

“什么?”曲安安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盯着她问。仿佛她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她小声重复:“我忘了带银子了。”

复又小心翼翼地征询:“要不我回去找师公过来付账吧?”

“怎么可能!”曲安安一听,丢下手中的兔子腿,简直拍案而起,“我好不容易才逃离他的魔掌,出来逍遥一番,被他知道的话又要给我摆脸色了!不行,虽然我是很想白吃白喝,可这里的掌柜也没那个好心。让我想想……”

她低着头,一阵琢磨,忽而恍然大悟,“我记得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两边的雅间里面有颖城著名的两个恶霸,丁恶霸和姚恶霸,早些时候他们曾垂涎于我的美色。对,现在就叫他们过来买单,如果他们不愿意白请我吃饭的话借他们的也成。”

小昀看她半响,才说:“师父,虽然你长得貌似天仙,平日里虽不爱装扮自己,但清水出芙蓉在街上吸引两朵烂桃花也正常。不过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第一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叫他们?第二,你又为什么要叫两人过来?一山不容二虎,你是想坐山观虎斗么?”

“不让你去叫难道还要我自己亲自出马?”曲安安脸色一阴,跟虐待儿童似的看着小昀,“你是我徒弟,这件事不交给你交给谁去?”

“不,我不是你徒弟,我是你奴隶。”小昀看着她的目光无不幽怨。

“瞧你这小东西,还想欺师灭祖不成?”曲安安绕到她身边,用一个毛巾擦了擦手,理了理自己的妆容,“你先去丁恶霸那里把事情跟他说明,等他半刻钟。如果他不来的话,再去姚恶霸那里,明白了吗?”

小昀缩着脖子问:“若是姚恶霸也不来呢?”

曲安安在她背后撸了撸袖子,“那就只能你师父我亲自出马了!”

2

待得颖城著名的两个恶霸同时出现在包厢门口时,曲安安呆了一呆。本来还算饱满的小昀挤在两人中间,仿佛一根杆子般,完全没半点存在感。他俩八字不合是死仇,也是颖城众人皆知的事情。

两个恶霸同时站在门口,互相看不起地看了一眼,转头朝里面的曲安安道:“大妹子,原来是你找哥啊!”

一群寒鸦在头顶呼哧而过。曲安安的面色不易察觉地黑了两黑,给小昀一个眼色,明显有责怪的意思,怎么把两人给同时带了来?

接下来的场面就壮观多了,俩人认亲戚似的一人扯了条凳子坐在曲安安的两边,又是一人端了一碗酒,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妹子既然把我叫过来了就是缘分,别的事接下来细细说,先把酒干了!”

酒是要喝的,可是先喝谁的?看着面前明晃晃的两大碗桂花酒,她生平第一次后悔三岁那年的失足,一个好奇沾了这东西。从此一路歪斜,在这条不归道上越走越远。因为师父限酒,自己又对这东西馋得很,因此偷偷摸摸地跑到颖城中混吃混喝的事情没少做。

那时候的她为了自身安全,出门多半是以男装示人。因为性格豪爽喝酒畅快,倒也没人去怀疑她的女儿身份。这丁恶在那时候便跟她认识了,这人其实还挺仗义,对待自己认可的朋友至少还算大方。因此两人在一起,也称兄道弟地喝了几场酒。直到那一次,她的女儿身份被丁恶识破。

犹记得那是一个悲戚的夜晚,哥两个喝了酒都有了几分醉意,两人正开怀之际。丁恶霸提议两人拜把子,她也点头答应了。豪迈地歃血过后,丁霸拍着她保证以后罩着她。保证的话才刚说出两个字,丁霸的手却抽风了,退了两步,指着她,“曲小弟,你……你是个女的?”

她也是正一脸懵愣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丁霸却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后来既然身份被戳穿,她也干脆放飞了自己,也不再女扮男装,却依旧喜欢去馆子喝酒。后来又认识了姚霸等人,这些市井之徒对她的美色可没少起过心思。但都知道她是药圣一脉,也给予了相应的尊重。

至于这里头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就不知道了。毕竟药圣一脉,精通的不止是药理,还有毒。虽然她是个庸医半吊子,有一次给姚霸看病时看得他从开始的小风寒到了后面的卧床不起,她庸医的名声也就此远播了。但是关于毒这一方面,没人见她使过,因此也不得不顾忌。

不过近五年她似乎低调了不少,虽然偶尔也能在这些酒楼中见到她的身影。但大多数都是吃了饭便离去,也没弄出什么动静来。可这今天……

丁恶霸手上的酒碗已经送到了她的嘴边,“妹妹,论交情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两个都已经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了!”

“呸,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脸啊!人家安安明明是姑娘,你却说跟她拜把子,哪有这样占便宜的。妹子别听他的,先喝哥的酒,你放心有哥罩着你。刚才我一听那娃娃说是你找我有事,我毫不思索就过来了!”姚霸的酒碗推开了丁霸的。两碗一撞,溢出几滴撒在她的手上,她感觉格外辣烫。

丁霸将酒碗重重一推,又挤开了姚霸的,吐词相当粗暴。

就在丁恶霸要开口之际,本站在门边的小昀忽然向一边挪了挪身子,对着门外的某处鞠了个躬,唤出二字:“师公。”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好教房内的三人听清。于是丁恶霸的话也被定在口中了,姚恶霸劝酒的动作也止了那么一瞬,她则仿佛雷劈般坐在两人中间。左边一个姚恶霸右边一个丁恶霸,两人还跟她拉拉扯扯称兄道弟的,看上去好不亲热。

门口的男人出现的时候,整个房间的光似乎都暗了一暗。他一身墨黑长袍,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透着几许清俊几许疏狂。眉目绝佳自不用说,但那一进门的慑人气场啊,直教人不敢直视。可那玉竹般的容姿身段,又教人挪不开眼。真是绝色般的一个人!

而现在这位绝色一样的人物却俨然不悦,斜斜过了三人一眼,最后定在丁恶霸的身上,“对于你刚才的那句话,我也想听个解释。”

这……

3

丁恶霸看了门口人良久,才把胆子收拾回来,继续粗言粗语:“你又是谁,这是我跟我家安安的事。”

完了兄弟,我也帮不到你了!她闭着眼睛沉叹一声,准备开溜。

门口站着的男人不见动作,却已然移身到了他们桌子的对面,眉头一动,问:“你家安安?”

丁恶霸脑子进水,虽然惊骇于他这样的身手,但还是很有丈夫气概地点头,“我家安安。”

“别,兄弟,你们说归说,我肚子疼先去趟茅房。”

她矮着身子准备开溜的时候,被丁恶霸和姚恶霸齐齐搂住,“先把话说清楚再走。”

隐隐约约间,她看到桌子对面的男人目光刀刃般在丁恶霸和姚恶霸搂住自己的手上游了一遭。这局面真的不是我预想的,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夫君南宫弥是个变态,平日里看着人模人样的,暗地里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两位仁兄保重!江湖上那声名赫赫的火莲大盗就是他母上,五年前把官府耍着玩令其头疼不已的子夜白狼就是他。只不过近五年他娶了本姑娘后,低调了许多,鲜少出去活动。江湖上,也渐渐淡去了他的传闻。

他的真实身份是成亲后才告诉她的,惊得初为新妇的她是许久都没回过神来。当初跟他在一起,就是看中了他内敛有深度,可这深度远远超乎她的意料啊!完全是滔滔大海,不可测量。他本来就不苟言笑天生带着几丝淡淡杀气,至此之后,她望他的目光是益发诡谲不平心惊胆悬。

可真是血腥黑暗不忍触摸的一段往事!她低头抚额,在心中连连叹气,默默叫节哀。丁兄弟姚兄弟啊,不是我不帮你们,实在是有心无力,二位壮士好走不送了!

她转了一下眼珠子,摸出一个主意,“容我向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夫君南宫弥。”

话刚完,身边的两人果然不出意外地僵硬了一下,她趁这机会,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出来。跑到门口时,有些意外南宫弥竟然没有拉住自己,随后又感到庆幸,拉着自己的徒弟,拼了命往楼下跑去。

既然有人来接盘了,那这顿饭的饭钱也自然不需要她操心。两人出了彩云楼的大门,左拐一路跑过这条街,才停下。她掉过头不满地责备小昀:“我不是叫你只带一个人来吗,你怎么把丁恶霸和姚恶霸两尊都请来了?”

小昀摊摊手道:“我刚开始去叫丁……丁壮士时,他是没答应的。我也依你的等了半刻钟,再去叫姚壮士,可是不成想那丁壮士也从另一边过来了……”

“那你师公又是怎么过来的呢?”她满是疑惑地问。这不应该啊!我前脚才刚出来吃一顿饭,他后脚就跟了过来,莫非是他在我身上施了什么追踪大法不成?一想到这点,她的脸色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两人又东张西望地走了一阵,她相信已到安全地带,才敢大声说话:“虽说他南宫弥天降英才,可这还不是被我甩掉了吗?来徒弟,说个地方,今晚师父带你去乐去!这叫山重水复疑无路,天无绝人之路啊!”

正当她对苍天的厚赐感恩戴德时,悲剧又尾随而来了。只听到身后一道阴测测凉飕飕的声音刮来,“怎么,娘子我听你的语气是还没玩够啊?”女扮男装离家出走,撞见夫君我开溜,他堵住我,还没玩够?

她浑身一激灵,吓得不敢回头,许久才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去,却见那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真是练的好一手凌波微步来去无声。

她干笑着问:“夫君这是哪里的话!话说你把那两人怎么样了?”

想了想,大惊着跳开,“你不是把他杀了吧?南宫弥,你不是自称退出江湖不杀人了么,怎么今天一出手又暴露本性了呢?”

“娘子不必着急,我只不过卸了他那条摸过你的胳膊而已,”继而转眸,盯着她眯了眯,“如果你再表现得这么在乎他的生死的话,我就不知道他能不能有幸看到今晚的月光了。”

“今天天气不大好,晚上肯定没有月亮,”她只得继续干笑着,又小声嘀咕,“那哥们虽然横行霸道,可是以前待我也不薄……”

4

毫无疑问,她几乎是以一种被押着的形式给带回去的。那火莲大盗也就是她的婆婆自从找了她公公这个读书人后,便退隐江湖,一改平日里的夸张行头,安静地潜伏到岁月深处做起贤妻良母来。

性喜热闹年轻时完全跟曲安安一样的她退隐的不是山林野地,而是这市井。换她文雅的说法就是,大隐隐于市。反正得了足够金银后在颖城买了一处宅邸,带着儿子,还真把日子有模有样地过上了。

回到宅子里时,正看到她公公南宫鹤跟婆婆司空流抱着一个红袄子包裹的小娃娃在玩,不禁问了句:“婆婆,这娃儿看起来才个把月,您们在哪里领养过来的?该不会是想着给我相公添个弟弟吧?”

她婆婆幽幽地说:“我们两个老东西在家闲着没事,特意去街头的连相公家抱他娃儿过来逗逗。”

言毕,还故意抱到她的眼前,笑道:“你看这小模样生的多俊俏,多讨喜啊!”

她又看了一眼,心想:这五官都还没长开呢,皱巴巴的,怎么就俊俏了?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婆婆发话,也只得强点头微笑,“是可爱,是挺不错的!”

随即又敷衍了几句后,本来就被大煞兴头的她一脸恹恹,回自己厢房那边去了。

小昀送她到院里,刚准备回房,被她叫住,“徒弟你别走,跟师父说说话儿。”

“你先回去,我也有些话想对你师父说。”她夫君却在身后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小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南宫弥,觉得后者在自己心目中更具威严,只得搪塞,“我回去还有一堆医书要看,药圣一门总不能到你我这里就绝了吧?”

言毕,烟儿一样地溜了。

院子里霎时只剩下她和南宫弥,她做贼心虚,益发不敢看他,那冷汗是一层层地往外冒。可好一阵,都不见南宫弥开口说事。

他越不说,她心里就越发打鼓,低头流汗半响后忍不住了,做小伏低,“夫君,人家再也不敢了嘛……”

“安安,我们生个孩子吧?”他无视她那虚伪的认错,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她生性好动不适合居家,当年在嫁给他时也说过这个生儿育女的问题。说不到她想生的时候,他不得催逼,他也答应了,也一直都遵循着这个约定。

可现在……她想了想,才把话说出:“生儿育女是件重大的事情,得从长计议。“

南宫弥看她一眼,走近一步,“可是我爹和我娘早就念叨着要抱孙儿了。”

“这个嘛……”她挠挠下巴,出了一主意,“叫他们两个多到那连相公家去就好了,别人家的也是小孩,一样的。”

要说她这辈子学医弄药学得最精的一点就是,打懂事起知道自己要嫁人生娃后,便开始从药书上研究如何避孕了。是以到如今,掌握了此技巧的她生活是自由自在,嫁人五年也不见生个一儿半女。

刚开始时,她公婆还能忍受。但如今过了五年之久,肚中还是不见动静,两位老人家也是益发急了,便有了今天这出变相给她压力的戏码。可惜她看则看已,也明白他们的想法,但却是无动于衷。

近几年内,为了她心中的潇洒生活,她是不打算生孩子的。

南宫弥忽而一把搂住她,低声:“可是我想要一个孩子。”

她抬起头看到他俊美无双的面容,艰涩地吞了吞口水,道:“你可别诱我啊!”

这样一张脸,真是对着看了五年都看不腻。我曲安安何其有幸,能嫁得这样的夫君!她胡乱地想着,心里也开始有些摇摆了。毕竟对他有爱是真,不想自己公婆失望也是真,可……又耐不住这样岁月静好的生活一样是真!

哎!不管了,顺其自然吧,我又没说不给他生孩子,只不过迟个几年而已。我身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给他生谁给他生?

南宫弥抱着她的手也着实不老实了一点。她老脸一红,咳了两声道:“夫君,我们还是回房吧!”

5

自打上回听了南宫弥的心愿后,她变得更加小心谨慎。平日里吃的药丸药汁必须亲力亲为,生怕一个倏忽便被掉了包。几个月下来,肚子也没什么动静,她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因为夏季闷热,加之又拿这事提心悬胆的,这个夏天她也差不多一直在家,倒是安分。终于长夏熬过,又坐不住了,拉着小昀直往外奔。

出门的时候,正碰到了她公公南宫鹤。南宫鹤见她形色委琐,跟个过街老鼠一般,不由说了句:“要出去就走正门,在自己家里又何必弄得跟做贼一样?”

言罢,用眼风瞟了她一眼,才摇头而去。她纳罕半阵,才心虚地出了门。

一出去便喝到直到快傍晚的时候,才满脸通红亦是满脸兴奋的回来。因为小昀临时说身子不舒服回去了,她索性放开了喝,因此也越发没有束缚,喝了个七八分才知道天色不早,该回家了。

一到家门口便远远看见一个身影匆忙而来,那人还没到她跟前就急切说道:“师父,不好了,老爷子下午搬东西时不小心把脚踝弄伤了,刚把我叫过去一看,好像是……脱臼了!可是我学医虽然比你好,但还没给人接过骨……”

她想也没想地拉着她说,“带我去看看。”

一阵小跑后,才回房看到自己的公公,此际正神色痛苦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她婆婆急得在旁边不住徘徊,“这呆子不比我们娘俩,他是一介书生,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痛苦……”

还能让这个名动江湖多年的大盗生出这样焦急情绪的,也只有她公公了。

她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酒醒,拉着婆婆的手道:“您放心,脱臼并不是大问题,我给它按回去就好了!”说这番话时,心里也没底,只模糊记得师父教过,但具体操作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眼见自家婆婆急得几欲落泪,一个不忍中不由鼓了胆,借着酒意拍胸膛保证,“没事的,虽然我医术不精,可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卷起袖子低头抓着南宫鹤的脚看了一阵,说:“公公,您忍着点!”

话刚落,咬牙双手一用力,只听到‘咔’地一声,头顶瞬间盖过南宫鹤的惨呼。他亦是顺势收住了那只脚,满脸抽搐地仰头。司空流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急问:“怎么回事?”

她亦是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一身酒意登时醒了大半,“公公,您怎么了?感觉好点了没有?”

“你这哪里是在接骨,分明是想害命!我的脚……”最后几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间蹦出的,南宫鹤一生饱读圣贤书,以好脾气闻名遐迩,可这番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怒气,“骨折了!”

什么?不止是司空流、小昀、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遂又跑回南宫鹤的脚边,急急说:“这不能啊!虽然我医术差了点,但是接骨这玩意儿多少还是会的。来,让我看看!”

本来也不信此事的司空流被她一句话猛然点醒,才想起她‘庸医’的鼎鼎大名,在她又要去查看自己夫君的脚时,生怕她把另一只也折断,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你起开,别动他!”

小昀在一边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欲哭无泪,“师父,你这庸医还真是做得尽职尽责……”

她的酒意登时全醒,然而这时,门口出现了一道噩梦般的身影,不是她丈夫南宫弥还能有谁?

司空流飞扑一下到南宫弥的怀里,曾经大盗的雄风一扫而光,哭诉着:“你看你娶的什么媳妇儿,不过让她给你爹接个骨,她居然把他给直接弄成骨折了!你爹在她今天出门时说了她几句,她就不乐意地公报私仇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再去看看。”她急着辩解,满脸通红。

“误会?”南宫弥推开他娘,脸色是深沉不见底的寒,“我记得曾经听人说起过,也是叫你去医治一个关节脱臼的伤者,结果你差点把人家一条胳膊都拆了下来……”

他盯着她说:“这今天的事发生在你身上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那是我以前不懂医又强逞能想做好人的时候!”他从没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她顿时感到了一些害怕,以及内心深处隐隐传来的抽痛。

这样的他,可真是陌生!

“你现在就懂医了?”他逼问着,“平日里无论你多么无礼多么不像话,我都没说你什么。你现在是觉得自己越发能耐了是吧,明知自己医术不精还敢胡乱看病,是不是我父母对你太仁慈了你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不是,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我也……”

她话说到一半,被他制止,“你先回房去,我父亲的事自有我来操心!”

她满腹委屈地折身而去了。

6

南宫弥一夜未归。这是她嫁给他五年来,第一次出现的情况。其实她也一夜没有睡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眯了眯。

一大早房门被推开,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嘴边却带了几分笑意,“相公,你回来啦!”

他依旧情绪不变,万年阴沉的脸色,淡淡看她一眼,“你近两年的行为已经引起我爹娘的不满了,再加之昨日的事,他们让我休妻。可我顾念五年夫妻情分,你回去自己反思一段日子吧!看看自己站在一个妻子一个儿媳妇的角度上,到底该做些什么。”

他冷冷地丢下这番炸雷般的话,便拂袖而去了。她呆坐在床头,许久都没回过神来。休妻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犹记得当初南宫弥带她到这处宅子里来时,他母亲还说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欣喜不已。他父亲虽然没有表现出很明显的情绪,但看得出来还是欢喜的,拉着南宫弥的手直说:弥儿长大了!

可现在也不过才五年的时间,一切似乎都变了,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悲凉。人或许还是那个人,只是心却不是那颗心了!她望着他决绝离去的身影,终于忍不住,俯身痛哭起来。可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到了这个时候,对于公公婆婆,对于南宫弥,她都没有半点怨感。虽然也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平日里老是做些不着调的事情,但到底对他们一家人还是尽了心的。或许,真的生来就不是一路人吧?

一想到刚才南宫弥的态度,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心如刀切。正在这失魂落魄之际,门口闪出一道人影,那人对她说:“师父,师公叫我带你回去,我来接你了。”

她于泪眼朦胧中抬头,这一天的变故生得太快,她依然没有反应过来,满腹委屈,“回去就回去,说得我好像很稀罕他们一样!”

说完,赌气下床,简单地收拾了两件衣物,就带着自己的徒儿往城郊的药庐奔去了。她师父在她十五岁的时候便已去世,之后一直是她打点药庐,又在街头乞丐中收了小昀这个徒弟。自她嫁到南宫家后,那药庐是久无人住,一片荒寒。

回去之后将旧物清理清洗了两天,才堪堪住下。这两天她的心思没哪一刻不放在南宫弥的身上,盼望着她来这里接自己。但两天过去,除了偶尔路过的车马,没有半点她想要见的那人的影子。

又是几个晚上熬过,她躺在床上问:“小昀,你说你师公会来接我们回去吗?”

小昀躺在她身边,一双眯眯眼看上去仿佛睡着了一样,“这个就要看师公的意思了,他那么高深莫测,哪里是我猜得到的?”

“他不会真的把我休了吧?”她低声细问。

小昀睁了睁眼睛,看她半响:“我毕竟没嫁过人,也没谈情说爱过,要不我明天回颖城帮你打探打探消息?”

她思索半响,点头道:“这样也好,他一天不来,我便一天都瘆的慌!”

第二日一大早,小昀就被她给支到城里面去了。从城里到此地骑马往返至少要一个半时辰的工夫,她掐着时间算如果过去被留了吃午饭,那小昀应该要下午巳时末才能回来。

然而在她中午正准备午饭之际,恍然听得帘外马蹄声,急忙出来一看,正是小昀。她那个微胖的徒弟火急火燎地翻身下马,边行动边说:“不好了!师父,师公他……”

她几步上去,显得更加急切,扯住小昀的手问:“你师公怎么了?”

小昀仿佛做了亏心事般,不敢看她,低声说道:“师公又……又找了一个师父,不对,是师娘,也不对……”(作品名:《娘子请自重》,作者:夕拾。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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