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高虎說了這兩個字後，好像想起了什麼，眼睛望著外面，好像看到了很遠很遠。
“當年我和陳龍、周豹三人組成了‘豹虎龍’樂隊，在當地可謂小有名氣，正當我們想進軍娛樂界的時候，我們這支樂隊就出事了。有人舉報我們吸食毒品，還言之鑿鑿，正當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黃家的家主黃健出手救了我們，作為回報，周豹就答應了做黃家大少的私人保鏢……”
高虎看著遙遠的遠方，靜靜地訴說了之前的一段往事。
黎明也是暫時停止了吃飯，靜靜地聽著。
“陳龍的大哥陳飛和我們都是好朋友，他是一個很有志向的人，知道陳龍和我的事情後，乾脆勸我們就此解散樂隊，和他一起闖闖這個天下，之後我們三人就組建了這個‘飛龍幫’。”
“陳飛跟我們說過，這個世界就算你做不了遊戲規則的制定者，也儘量不要做遊戲規則的吃虧者，我們只是一些沒有背景的人，只有儘量去讀懂規則，遊走於規則之間，才可以勉強生存得有尊嚴一些，有意義一些，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現實的。”
說到這裡，熱愛音樂的高虎好像為當年自己這個樂隊組合因為遭人誣陷沒能更進一步發展而感覺到一絲落寞，也為能夠和陳飛陳龍一起創建了這個飛龍幫而感到驕傲。
左鈞、右贇、宋文、鄭武四人都是第一次聽高虎說起這些，依稀間好像觀看到當年的一些刀光劍影，卻又是那樣的江湖快意。
人在江湖，縱使身不由己，但終究是自己選擇的路，江湖路遠，且行且珍重。
高虎說到這裡，並沒有打算說更多，將目光緩緩收回來：“我是相信周豹的判斷，他既然說黃家的大小姐（黃妍心）認為你是騙子，我從心裡其實就早已認定你是了，縱使你最後不是，你被警局的人看上，你認為你是好人的概率有多大？”
“所以，不要怪我，真的就是這麼現實的！”高虎看著黎明，將桌面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高虎每一句話都是實話，一個字都沒有撒謊，聽在耳內雖然感覺刺耳，卻又不得不讓人正視。
黎明平靜地回看著高虎，拿起了桌上已經空了的杯子（這個空隙鄭武馬上幫黎明添上茶水）：“你確實說得很對，這個社會的確很現實。”
說完這句話，黎明將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幸好的是，我不是騙子，也不是壞人，更加不是可以任人隨意敲打任意擺佈的人，所以，我們還可以合作。”
說到這裡，黎明和高虎相視而笑。
高虎聽得出來，黎明的話語看似輕鬆，其實也不無沉重——黎明開始給人的印象通常都是不太友好，如果不是後來因為自己確實有真本領，估計現在和黎明一起的人都是結仇而不是結緣了！
足夠的實力才能決定一切！
兩人可謂惺惺相惜。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有人一聲大喝：“你怎麼倒水的，將我的衣服弄溼了！”
然後聽見啪的一聲，這人一巴掌刮向了服務員的臉上。
原來剛才有一張桌子的客人剛離開，又有一群人進來了，大排檔的服務員馬上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乾淨然後讓這群人可以馬上就坐，在匆忙之間上茶的時候可能不小心沾到了一點對方的衣袖還是什麼的，結果被人罵還被人掌摑了。
服務員很年輕，可能剛來大排檔不多久，頓時覺得很委屈，對著這人說：“你怎麼打人了？”
“打你你還有意見了，你新來的？！”說完這句話，這個人更加光火了，本來今天已經是一肚子氣的他正想飛起一腳踢向服務員的時候，冷不防一邊肩膀被人一把按住，他抬起了腳一個踉蹌，這一腳就沒有踢出去。
大排檔的老闆這個時候剛好聞訊趕了出來，他知道服務員得罪的是潛龍幫的長老羅世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快步來到羅世民前面：“羅長老，不好意思，這個服務員是新來的，沒有知道是你老人家大駕光臨，他得罪了你，我替他向你賠罪啦，今天您桌的所有飯錢全免了。”
羅世民剛才被人一把按住，心情很不爽，他看了一眼來人：“哦，我道是誰，原來是飛龍幫的長老高虎啊，竟然拉住我，一把年紀還多管閒事，我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說完這句話，羅世民就一把來到老闆面前（這次他沒有掌刮老闆，畢竟老闆能夠在這種地方開大排檔，背後多少有點關係的，他也不想弄得太僵），惡狠狠地說：“誰還差你一頓飯的錢，你讓他（一手指向服務員）過來給我賠罪，他讓我開心了這件事情就算了。”
作為當地的兩大幫派飛龍幫和潛龍幫，光聽名字就知道兩個幫派帶有強烈的針對性了，事實上兩派之間也確實是明爭暗鬥，相互之間的一些爭奪也互有勝負，處於膠著狀態。
其中，飛龍幫背後多少帶點世家黃家的影子，而潛龍幫就活脫脫地打著世家崔家的旗號。
高虎甚至查到當年自己和陳龍周豹的“豹虎龍”組合被人誣陷，背後隱約有崔家的影子，但是由於沒有確鑿的證據，而且崔家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動機，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
最近陳飛召開幫內高層的會議時，曾經說過潛龍幫近期有大動作，好像還有跟島國的人合作的，讓大家明面上沒有必要的時候暫緩跟潛龍幫的人起衝突，等他查清楚狀況後再定奪。
剛才高虎見到羅世民實在欺人太甚，眾目睽睽之下對一個服務員竟然要拳打腳踢，看不過眼才衝過去阻止羅世民。
否則，一般情況下高虎是不會不聽陳飛的話，也不會如此衝動的。
當然，縱使面對羅世民的赤裸裸的威脅和報復，高虎並沒有後悔自己現在所做的，更加沒有絲毫懼怕今天對方人多勢眾。
畢竟，人在江湖，首先就要對得起並且遵循自己的內心抉擇，否則，處處受人掣肘，何必身入江湖追求自由呢？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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