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健康】每日學點心理學,一起ACT!(上)


接纳承诺疗法(ACT),是一种基于语境行为科学(CBS)行为疗法,属于认知行为治疗(CBT)第三浪潮的代表疗法,它基于关系框架理论,认为人类的心理痛苦源于人类的符号系统,语言的产生导致我们往往遵循僵化的规则及按照头脑里的声音行动,很容易忽视变化的现实。ACT的目的是提高心理灵活性,强调正念生活,自我接纳,认知解离,自我觉察,价值清晰,承诺行动。它是一种功能语境主义的世界观,是科学实用主义的真理观,强调行动功能和实践的效果,世上没有绝对真理,没有绝对的事,任何事及任何行为都是在某些具体语境和心境下发生的,也是实践检验真理标准的体现。它的创始人斯蒂文。海斯,是美国内华达大学临床心理学教授,曾经是一位惊恐障碍患者,通过自我觉察和自我接纳,实现了自我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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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本能需要之一就是认识和理解世界与生活事件,这是马斯洛后来在五种需要层次理论之上增加的需要之一(还增加了审美的需要),但是,我们如何认识自己、世界和他人呢?


每个人认识能力是不断发展的,发展心理学家皮亚杰提出我们人类儿童阶段是从自我中心开始,不断去自我中心化。塞尔曼提出儿童去自我中心化的过程是不断发展的。3-6岁水平:自我中心阶段,不能区分自己对事物的理解解释与事物本身的区别。6~8岁水平:懂得由于人们会对同一问题可能有不同的观点.。8-10岁水平:能站在别人的立场 上,从别人的角度上审视自己的思想、情绪感受和行为。10~15岁水平:能超脱两个人相互作用的情景而想象一个不偏不倚的第三者是如何观察自己和别人的思想、行为的。15岁~成人水平:能认识到第三者的观点采择也会受一或两种更大的社会价值体系的影响。不妨对照一下,自己常常处于什么水平?


随着我们认知能力的提高和观察仪器的更新进步,我们对自我与他人关系、自我与环境关系乃至与星际宇宙的关系的认识和理解不断变化,不断去自我中心化:从静止到运动,从简单到复杂,从清晰到模糊,从确定到不确定。我们对生活与世界的理解,都是在不同视角下的、基于认知用语言描述的,由人类认知建构的。我们要小心自己用语言建构的世界不等于真实的世界,我们需要保持“不知道”的好奇心和不确定的探索精神。


人类的烦恼来自哪里?


随着年龄增加,我们感到烦恼越来越多,烦恼的根源到底来自哪里?接纳承诺疗法认为人类的痛苦源于人类的语言。语言产生之前的孩子天真无邪,没有真正的烦恼。为什么说语言导致人类的烦恼呢?主要源于语言的产生才使我们有了“概念化自我”,这是我们一般人讲的“我是谁”?从此就有了人我之分,主客之分,有了自我中心的参照,也就产生了“我执”。我们开始用语言评判事物,有了分别之心,就有了好坏美丑善恶,就把浑然一体的事物人为分成各类。随后,就有了“贪嗔痴”。也就是,容易贪恋引发美好感受的过去的事物,嗔恨引发痛苦难受的事物,担忧未来可能的危险。而且,语言为各类事物贴上标签,我们就容易把这些标签之名当做事物本身,成为“痴”。由于语言功能,帮助我们对各种事物总结的经验教训,形成指导未来行动的规则,而且很容易忘记规则产生的背景而僵化地遵照规则行事。与此同时,语言在我们内心建立一个与外部客观世界对应的虚拟的心理世界并把两者融合在一起,以至于分不清虚幻与真实。于是,我们有了概念化“假我”,有了“我执”,有了概念化“名相”,有了分不清真假的“痴”,有了趋利避害的“贪,嗔”,有了回避和抓取的控制行为。然而,这一切由于建立在语言建构的内心世界基础上,往往会脱离现实,语言概念形成的框架网络如同蜘蛛网一般,变得僵化,束缚着我们,而且难以理清,使我们内心的痛苦记忆越来越多,一生二,二生三,烦恼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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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最伟大的创造之一就是语言,也只有人类才有真正的语言,语言成为人类与动物区分的最重要标志。语言成为人类文明的基因,推动着人类迅速进化,几何级积累经验,创造出有别于现实自然界的虚拟心理现实世界和快速演化的文明世界,语言让人类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阻碍把经验信息无线传播。虽然许多动物也能够发出声音来表示自己的感情或者在群体中传递信息,如各种鸟语、兽语,但是这都只是一些相对简单、固定的声音程式, 不能随机变化,不能无限创新,不能超距离传播信息或隔代传递信息,不能突破时间空间的阻碍。只有人类才会把有限的无意义的语音、符号、文字,按照各种语法组合起来,成为有意义的、无限多的、功能复杂的语言单位、语句、篇章,用无穷变化的形式来表示变化无穷的意义。可以说,没有语言,就没有人类,更没有人类的心理世界。

在人类250万年左右的整个进化过程,语言的出现是最近7-8万年的事件,而文字的出现不超过1万年,但是,随着语言和文字出现,人类的发展就不断加速,语言这一超级武器,武装了人类社会,使人类快速从食物链中间,上升到进化金字塔顶端。这一切都有赖于语言的神奇的功能,心理学家哈利迪认为,人类语言有七种心理功能:工具功能、调节功能、交往功能、表现功能、启发功能、想象功能和信息功能。社会语言学家认为,语言的主要功能可概括为:表白功能、认识功能、人际功能、信息功能、指令功能、执行功能、情感功能和美感功能等。这些功能武装起我们的人类的大脑,使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了“超级电脑”和无线连接的互联网,这些功能帮助人类产生了合作、劳动、创造、发明,从而能够以合作的力量,征服驯化了世界上的兽类、鸟类、禽类,育化出各种农作物,发明了衣服、房子、轮子、火药、指南针等。正是有了语言,才使得人类从原始丛林,一步步进入到人类文明世界。婴儿出生后,三年左右就学会了母语,就能够充分享受人类文明的成果,如同大脑里植入了操作系统,就能够进入人类外部文明世界及内部心理世界遨游,就能充分享受人类文明的成果,能快速习得父母、同伴的经验,通过读书学习古人智慧、通过看上网看电视吸收世界信息、进入网络虚拟世界生活,人类的语言多么神奇!

然而,我们在享受语言神奇功能的同时,往往忽视了语言的可怕的副作用。语言是把双刃剑,一面创造出智慧,一面创造出痛苦。我们人类的语言有一种最基本的功能是分别比较的功能,就有了“高低”“上下”“美丑”“善恶”“好坏”等比较。从而让我们的欲望永不知足,不断追求更富、更强、更好、更美、更舒服。正如《不足歌》所说“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思娇娥美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良田置的多广阔,出门又嫌少马骑;槽头扣了骡和马,恐无官职被人欺;七品县官还嫌小,又想朝中挂紫衣;一品当朝为宰相,还想山河夺帝基;心满意足为天子,又想长生不老期;一旦求得长生药,再跟上帝论高低。不足不足不知足,人生人生奈若何?若要世人心满足,除非南柯一梦兮”。

人类的外在物质财富越来越多,人类本应该越来越幸福,但是,人们的内心的痛苦似乎也越来越多。人类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会自杀的物种,因为只有人类才会有意识地杀死自己,人类在语言发展基础上形成了自我反思,自我指责、自我挫败,以至于自杀,而且,只有人类才有各种痛苦的神经症、精神分裂症、躁狂抑郁症、人格障碍等一百多种精神障碍。在接纳承诺疗法看来,各类精神障碍或心理问题可以看成是内在的基于语言的认知操作系统出了问题,不能适应外在的变化环境,或者内在的操作系统之间产生了冲突、分裂、混乱、纠缠。接纳承诺疗法(ACT)认为人类的语言是以关系框架及关系网络的形式发展起来的超复杂的网络系统,其中各类“习俗”“习惯”“规则”“图式”“信条”“信念”“迷思”等以僵化的框架形式左右着我们的行动,支配着我们的行为,而且往往是不自觉地、自动化地指导着我们的行为,如同我们脑内的“自动导航系统”。人类只有5%的行为是有觉察、有目的的,另外95%的行为则受到环境线索(例如,闹钟、短信提醒、日历提醒等)和社交规则(例如,各种规则、做别人正在做的事、模仿别人的穿着等)的控制。从ACT角度看,处于自动驾驶状态本身不是问题,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处于自动驾驶状态就比较危险了。有时候自动驾驶会忽视环境的变化、生活的复杂,而我们生活在日益复杂、不确定、模糊、变化的乌卡(VUCA)时代,所以,心理僵化必然导致各种问题。

人们羡慕鸟儿欢快的飞翔、鱼儿的悠然自得游动,是因为他们的自由状态,不纠缠、不黏连、不羁绊、不融合。正念的状态恰恰是让我们的心灵如鸟儿、鱼儿一般自由,如荷叶不着水,如日月不住空。所以,ACT以正念觉察为基础,帮助我们摆脱语言规则支配的自动化模式,同时,以人生价值为导向,让我们不被环境线索诱惑,不被自动化规则控制,能够朝着自己选择的价值方向,穿越乌卡时代的迷雾,过上丰富多彩、充实而有意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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