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馬金蓮對老年人內心世界的探索

馬金蓮,80後女作家,憑藉短片小說《1987年的漿水和酸菜》獲得第七屆魯迅文學獎獲,從2000年開始寫作,十年磨一劍,馬金蓮踏上了一條漫長的創作道路,俯首沉浸在文學世界的構建中,“這條路甚至需要用一生去丈量”早期代表作品有《賽麥的院子》《遠處的馬戲》《旱年的收藏》《發芽》《長河》《柳葉哨》《1987年的漿水和酸菜》《1992年的親戚》《蝴蝶瓦片》等。這兩年的作品有《聽見》《貼著城市的地皮》《旁觀者》《我的姑姑納蘭花》《人妻》《伴暖》《低處的父親》等。

《長夜》:馬金蓮對老年人內心世界的探索

中國已經步入老齡社會。老年人是當今社會一個值得關注的重要群體,老年人的問題也是當今社會的重要而不可迴避的問題。

中國曆來有尊老愛幼的優良習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是古代先賢的理想和期許。馬金蓮的《長夜》體現了對老年人的關注和對老年人內心世界的探索。小說篇幅不長,人物不是很多,情節也不復雜。

“她”的“丈夫在三年前就口喚了。”“女兒的娃娃是一個月,她婆婆病逝了,女兒要上班,娃娃沒人看,她被女兒接了過去,住在女兒學校的宿舍幫著看娃娃。”

由此接觸了女兒的老公公。“她”隨著丈夫離去的日子,一天天變得冷硬起來。第一次發現自己心裡有了一個空洞,隨著丈夫離開的日子的積累,這洞一天天擴大,終於塌陷出一片深坑,黑烏烏橫在她面前。她忽然抱住丈夫的枕頭哭了,覺得有無限的委屈。

她哭著鑽進丈夫的被窩,蓋著丈夫的被子,鋪著丈夫的褥子,鼻息裡飄滿了丈夫的汗腥味,她從來沒有這麼清醒地意識到那個人已經不在了,這一次離去再也不會回來,就是一直等到天亮他也不回來了。

她痛徹心扉地哭著。正是這時候電話響了,那是他頭一回給她打電話。而這個“他”就是“她”女兒已經喪偶的老公公,“他”對“她”有意思,“她從他有些彆扭的神情和動作裡捕捉到一股別有意味的目的。”而“他”隔幾天就會騎著自行車來送香油,說是看孫女兒,惹得女兒不耐煩,不讓“他”再送了。

之後,“他”不斷打電話,追求“她”,問“她”考慮好了沒有。“她”每次都非常想接這個電話,每次都猶豫不決而沒有接電話


《長夜》:馬金蓮對老年人內心世界的探索


她最終還是沒有給他一個痛快話。就那麼慢騰騰地遲疑著。他的電話像夜晚穿行而過的火車,每一夜都回來,都會聽到他一個人在嘮嘮叨叨說話,她最終沒有一個人跑出去搭乘火車去遠方。她想的更多的是後果,衝動的後果。女兒的意思很明確,不希望老公公再娶,說多老了,死灰裡頭還想冒煙嗎?要是真找個人進門,我們兩口子就不管他了,以後養老的問題他自己看著辦,到時候連他都成問題,更不要妄想叫我們伺候他找的信任。當時女兒的話她沒在意,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很有震懾力,好像就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

當“她”到鎮上看到一位67歲老奶奶和69歲老爺爺,在短短的等待榨油的三個小時裡竟然打得火熱,知道雙方另一半都不在了,就商量著再婚買新衣服新傢俱的事。

他們那麼快就說到了婚嫁,還那麼坦然,那麼自已呢?和那個老奶奶比,自己還算年輕人呢。臉有點燒,心有點跳,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不是那麼老,經歷還很旺盛呢。

“她”終於摸出電話,要給“他”打電話。這時電話響了,卻不是“他”打來的,而是女兒打來的,“說我們那個為老不尊的老公公啊,他今天把事情辦了,東山里的一個寡婦,用一輛蹦蹦車接進門的,我這心裡不順啊,看著就鬧心。”沒等女兒說完,“她”按下掛斷鍵。

寫出了老年人喪偶後的孤獨。寂寞、傷感、對逝者的依依懷念,對新生活嚮往渴望的同時的彷徨、猶豫不決,心理承受巨大壓力等複雜的內心世界。


《長夜》:馬金蓮對老年人內心世界的探索


寫出了老年人擇偶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女兒人很年輕,還是一位教師,算個知識分子,身子雖然活在現在,頭腦卻還停留在封建時代。

現實就是這樣怪異:很多人身子活在這個年代,頭腦卻還停留在封建時代。

而這決不是僅僅表現在對待老年人的擇偶問題上,應該說封建主義、封建思想在當前並不是什麼“餘毒”,它已經毒害了中國幾千年,但現在它的勢力和能量仍在空前強大和根深蒂固,在許多方面。這絕不可忽視。而我們討伐和掃除封建主義思想這個“長夜”仍將是一項長期艱鉅的任務。

這個問題至今沒有被真正認識和知解,所以有進一步強調的必要。這就是馬金蓮將此篇小說命名為“長夜”的真正含義。

“長夜漫漫何時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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