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疫情走向分析,人類已無任何退路

目前,全球COVID-19確診人數累計已經接近200萬。未來如何走向牽動無數人的心,有很多對未來各種差異巨大的預測和判斷,讓人莫衷一是。

而未來走向不同,其影響差異可以說是天壤之別。因此,如何真正科學判斷,既不盲目樂觀,同時也要客觀精準地把握是至關重要的。


對於疫情的發展有多種預測的方法,主要基於傳統的倉室模型和他們的各種變化的模型,主要有SIR,SEIR等。這些數學模型其實也並不複雜,但一方面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還是感覺無法深入瞭解,另外更重要的是:這些模型在不同參數假設下變化會非常大。而在S(易感者)E(暴露者)I(感染者)R(康復者)四個參數中,有些參數如E(暴露者)很難準確估計。另外各個參數也需要太多實測數據的支持,如果數據收集稍有不完善,就會導致最終結果較大的誤差。


因此,如何用一種即簡單,同時又準確且可信度極高的方法來評估,就顯得極為重要。


01

指數增長與半衰期


其實,一切類似病毒的發展都是一種指數增長和衰減的問題,它們也都具有共同規律。影響它們的因素無論有多少,最終都可以體現為單一的參數,就是指數的大小。在流行病學裡,病毒傳播的指數大小是用R0(基本再生數)來表達的。如果R0>1,就會體現為指數增長。但是,指數增長會很快形成爆炸性的增長量,當達到一定極限狀態時,就會不斷減緩發展的速度,指數越來越小。因此,一般指數增長模式如果不加干預,最終會自然形成一種S形的發展曲線。如下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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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生物種群數量發展的S形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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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城市化發展的S形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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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描述人口、病毒傳播等指數增長與極限規律的邏輯斯諦方程對應的S形曲線


這種S形曲線是幾乎所有不加干預的自然指數增長規律發展全過程的體現。但是,如果對病毒不加任何干預,它最終逐步減緩和停止發展的水平會非常高。群體免疫就是按這個發展規律來說的,最終停止的極限水平為總人口量的60%-80%。這個數字實在是太大了,此時COVID-19實際病亡率會在10%左右,這個太難以讓全社會接受,生命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R0=1,那麼其發展規律會是一條水平線,就是在現有水平上維持,一直髮展到總感染人數達到60%-80%時為止。這個方式病亡率會比上一個低一些,但問題是要實現這個目標也是需要人干預和控制的。雖然病亡率會降低,但經濟代價不僅巨大,而且持續時間會極大拉長。同樣難以接受。


如果R0<1,那麼其發展規律就是一條指數衰減的曲線。這個同樣是非常普遍的一種規律,例如手機信號與距離的關係就是一種指數衰減。還有放射性元素的衰變等都是這個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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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指數衰減與半衰期


描述指數衰減可以採用一個共同和普遍的參數是半衰期。就是總量衰減到初始水平一半的時候所需要的時間或距離等。採用半衰期參數的一個優點是:如果指數不變,無論從什麼地方開始算,半衰期長度都是一樣的。這樣,不管發展過程本身有多複雜,指數大致不變的話,只要測量出半衰期長度,就可以很容易估算出最終衰減到某個水平所需要的時間或距離長度。影響這種方法的唯一因素就是指數是否發生變化。


但是,這個說起來很簡單,在疫情發展過程中如何去估算指數或半衰期也是一個複雜的難題。但我們可以採用一個儘可能迴避這一難題的方法,就是比較加測量的方法。為解釋這個原理,我們可以先講個半導體集成電路發展的故事。


現在我們都知道集成電路的優勢就是在更小的硅片上集成更多的電路。但最初出現集成電路時,目的並不完全是這個,而是為做出一致性非常好的“對管”,就是差分放大電路中兩個放大倍數等各個技術參數都儘可能是一樣的晶體管。要想在做好的晶體管中選出兩個包括放大倍數、溫度係數曲線、噪聲特性等在內的各個技術參數都高度一致的晶體管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就象在普通人群中要挑選出兩個長相、身材和說話的聲音都完全相似的人一樣困難。但是,如果在硅片上製作晶體管之前,將一個晶體管的設計完全複製,用完全相同的工藝和環境在同一個硅片上製作兩個晶體管,雖然要想精確控制晶體管具體技術參數的大小極為困難,但用這種方法卻可以保證做出來的兩個晶體管各種技術參數一致性都非常好,這就與同卵雙胞胎是一樣的道理。集成度高是一個軟性的優點,而製作對管卻是一個剛需,只有通過集成電路方法才能大規模實現。這樣製作的對管,只要測出其中一個晶體管的放大倍數,就可確認另一個晶體管的放大倍數是多少。


這個思路的方法論原理就是:不去追求準確地計算和控制單個對象的精確值,而是建立不同對象之間精確的對應關係,通過精確測量其中一個對象,從而精確獲得另一個對象的信息。在這個過程中忽略掉對所有內在具體參數是多少的評估計算等複雜的難題。只不過在最早集成電路的對管案例中,兩個晶體管的放大倍數是一樣。如果兩者不一樣,只要它們的比例可以精準確定,一樣可以通過測量其中一個而精確地獲知另一個。


假設有兩個指數大小不一樣的衰減過程,橫軸是時間,初始值一樣,其半衰期的差異倍數在整個發展過程中都是一樣的。最後達到某一水平的時間長度的倍數,也就是兩者半衰期之間的倍數。例如,A過程半衰期10天,B過程半衰期20天,兩者半衰期的比值為1:2。A和B初始值都一樣為1000。A經過3個半衰期,也就是30天從1000衰減為125(8分之1)。B過程要從1000衰減到125的話,所需要的時間就是30乘2=60天,與它們兩者半衰期的比值是一樣的。假設我們不知道A和B的半衰期是多少,我們只知道A從1000發展到某個水平所需要的時間長度為30天,而B的半衰期我們也不精確知道是多少,但只知道它是A的一倍。那麼我們就直接可以計算出B從1000初始值發展到同樣水平所需要的時間長度為30乘以2=60天。


如果初始值不一樣,他們達到同一水平的時間取決於兩個因素,一是兩者半衰期長度的比值,和前面計算一樣。二是兩者初始值大小的差異對應多少個半衰期長度。例如在前面例子中,A從1000衰減到125,但B要從2000衰減到125。我們先按前面方法計算B從1000衰減到125的時間長度為60天。再計算或測量B從2000衰減到1000所需要的時間長度,它為一個半衰期,20天,所以總共需要60+20=80天。因此,如果能有一個參照的指數衰減過程作基準,並且獲得了它的精確測量值,只要評估出兩者間發展速度差異的倍數,兩者相乘就可很精確地估算出以同樣初始值發展過程的時間長度。再加上初始值大小不同的影響,大致就是這個新指數衰減過程需要的時間長度。這樣的估算雖然非常簡單粗糙,但由於它基於的參照過程有精確的測量數值,對衰減指數大小的估算精度就要求不是太高,因此可靠性和精確性反而相當高。


有了這個最一般的研究規律和方法,我們就可以來評估一下多個主要國家疫情發展變化和未來走向。


02

中國疫情發展的半衰期和精確時長


現在採用以上方法有一個很好的條件是:我們已經有了中國實際疫情發展過程時間的相對準確測量數據了,因此,這就有了一個很好的精確參照。這個測量數據屏蔽了SEIR模型中對各個參數不同假設誤差的影響,是一個相當精確的實際數值。我們不需要精確知道中國封城後疫情發展的半衰期,R0值到底是多少,我們只要估算其他國家與中國疫情發展過程半衰期的比值是多少,以及開始衰減時初始值的大小差異,就可以相對比較準確地估算出,他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達到與中國一樣的新增歸零的時間長度。


中國疫情發展的數據主要集中在湖北。因此,只要以湖北的數據來分析,基本就能代表整個中國的發展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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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5:湖北新增確診達到峰值的時間點


湖北是從2020年1月23日開始封城的,此後新增確診一直不斷增長,到2月4日達到峰值,用了12天。我們分析其他國家從封城或封國開始到新增確診峰值的時間長度,基本都是12到14天,規律性超強,幾乎沒有例外。原因是什麼?就是在封城之前,R0是遠大於1的,具體是多少完全不重要,是1.5、2還是5甚至8都無所謂,反正它是指數增長。而在封城之後,環境的巨大改變非常顯著改變了R0的大小,使R0瞬間降到低於1,具體比1低多少也不重要,0.95、0.9、0.8、0.5、0.4、0.3甚至0.2都無所謂,我們也不關心。


為什麼在封城措施之後,新增確診還是持續增長了12到14天?一是封城的措施剛一實施,R0並不是馬上下降到低於1的,而是會有一個短暫的混亂期,R0甚至有可能在這個短暫的混亂期反而上升。另外最重要的是病毒有一個14天的潛伏期,因此,在封城之前就已經傳染的人,會在這個12-14天內逐步表現出來。而到了12-14天后,新增變化就是體現在封城之後的R0值影響。因此,一般來說,不管封城嚴格與否,只要封城,R0值肯定會受極大影響降低到1以下。這就是為什麼所有國家或地區只要封城,一定會在12-14天時新增確診發展突然改變原來的指數暴增,轉向趨於平緩甚至下降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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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6:湖北新增治癒加死亡超過新增確診的時間點,且該點實現新增確診快速下降


第二個時間點是新增確診量快速下降,最好是新增治癒加上死亡大於新增確診。這有兩個實際含義,一是存量的確診數開始從上升轉為下降,這樣醫療資源就會逐漸富餘出來,擠兌的情況會不斷緩解甚至出現床等人,而不是人等床。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意味著可以開始應收盡收,應治盡治,不僅死亡率會進一步下降,而傳播率也會進一步下降。完全集中隔離效果肯定比輕症居家隔離要好,相應的傳播率也會進一步下降。如果這個拐點不出現,存量的確診病人會一直上升,這就會持續增加對醫療資源的壓力。如果增大到一定程度,醫療資源崩潰,那就糟了,可能會重新出現傳播率上升趨勢,在根本上轉變衰減的過程,使防疫最終失控。這就像用堤壩堵洪水一樣,如果洪水的水位還是不斷在上漲,漫壩或潰壩的危險就一直存在。只有當洪水的水位開始不斷下降時,才意味著真正的拐點開始出現。二是出現新增確診快速下降,表明隔離措施達到更嚴格程度,這樣就會更進一步走向良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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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7


第三個時間點是新增確診人數降到極低的一個數值,在100人左右,並很快進入兩位數。這充分表明疫情已經得到有效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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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8


第四個重要的時間點是本地新增確診歸零。


當新增確診歸零時,事實上表明的是當地12-14天之前傳染過程就完全終止了。但為了保險起見,湖北省在新增歸零之後,又保持了至少一個潛伏期的時間長度,武漢則更長至4月8號才逐步解除封城措施。


以上幾個過程的時間長度,從達到峰值開始到解除封鎖總共花了2個月時間。如果從封城開始算是2個半月。如果我們稍微不那麼保守,認為只要新增歸零就表明病毒傳播終止,可以解除封鎖,從封城開始到新增歸零的時間長度就是2個月,而從達到峰值開始算是1個半月。這1個半月時間是真正能表達半衰期的時間長度。有了中國湖北這個精確時間長度作參照,下面我們就可以用以上方法估算其他國家疫情發展,看看會是什麼情況。


03

其他國家疫情發展估計


先看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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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9


意大利2020年3月10號開始封城,22號達到峰值,用了12天。與湖北用的時間完全一樣,一天不差。湖北累計確診約為6.78萬人,

意大利現在為15.6萬人,超過湖北的一倍。不過,這也就是大約一個半衰期的時間長度。湖北峰值時新增確診為3156人,不過中間有一次確診標準發生變化,一天新增了約1.48萬人。這個事實上是過去很多天就有,但在一天內釋放出來的。我們簡單地把它平均到前10天,每天會多出約1500人。這樣,可以估算湖北達峰時每天新增確診為4600至5000人,我們保守考慮按5千人計算。這個與意大利3月底的數值差不多。


我們假設是意大利從這個時候與湖北初始值相同了,用了10天時間。意大利新增確診的發展看起來是很有規律的,如果用分析股票K線圖的方法,把達到峰值開始下降後的高點拉一條線,低點拉一條線,可以估計它的走勢大致就在這個箱體裡面,然後到一定的底部會減緩。它達到約日新增500人時需要的時間約為4月底。就是從與湖北差不多的初始值時間開始,到日新增500人需要1個月,而湖北用的時間是14天。就是說意大利的半衰期時間長度大約為湖北的一倍。他們兩者的半衰期具體是多少我們也不用關心,只要知道這個比值關係就可以了。這樣,從封城開始到本地新增歸零總共需要:


12天+10天+3個月=3個月零22天


其時間點約在6月底到7月初。實現這個目標的前提是:意大利封城的措施必須一直嚴格執行,甚至要越來越嚴。否則的話,可能會前功盡棄。一旦因社會和經濟原因受不了封城而放鬆封城措施,導致R0反彈,那麼就會重新進入爆炸性增長的階段。意大利現在的新增確診人數還遠超新增治癒加死亡,累計確診人數還在以每天2千多的數量在增長。因此,依然有最終衝跨醫療資源的危險存在。


採用同樣的方法,我們可以估算出其他國家的結果。


西班牙從2020年3月14號封城到3月26日達到峰值也是用了12天,與湖北也是一天不差。4月6日接近湖北峰值,用了11天。4月12號日新增還是4千,估計下降到500人時大約也是在4月底。是湖北的1.5到2倍之間。我們就粗估按1.7倍考慮。其從封城到歸零總共需要:


12天+11天+2.55個月=3個月零6天


其時間點約在6月20日到6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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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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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1


土爾其2020年4月3日開始封城,現在距離12-14天還有2、3天時間。因此,就在這2、3天內土爾其的新增確診走勢應該從指數增長達到峰值,轉向橫盤和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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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2


英國2020年3月23號封城,4月1日算是第一個峰值,只用了9天時間。但後面的發展轉向橫盤整理,搞不清是不是在下降,甚至在4月11日出現一個極大的峰值點,日新增13969人,但4月6號又有一個太奇異的接近零的新增63人的點。這肯定不正常,大概是統計人員這天休息不幹活了。如果把13969的奇異峰值填到這個坑裡,差不多還是每天6千左右的平均水平。這個無法估計什麼時候才算真正進入下降通道,時不時還來個上跳,這就不好說了。如果還是按意大利的情況來估計,是湖北半衰期的2倍,

英國也是6月底到7月初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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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3


法國人的浪漫真的是全方位的,包括疫情數據。這個新增確診的圖表簡直就是一跳動的音符。

從2020年3月18日開始封城到4月4日出現最高的那個峰值點,用了17天。這遠遠超過其他國家。如果把左邊的峰值點(4月1號)算是達峰,用的時間是13天,這個符合一般規律。如果把最高峰值點的4月4日新增23102的數值大部分用於填到左右兩邊低谷的坑裡,差不多應該算4月1號是達峰的時間點。這也符合其他國家的規律。不過這樣一來就難以根據其每日變化規律估算其走勢了。我們還是以意大利數值為參考,法國歸零時間也會在6月20日至6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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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4


德國2020年3月18日封城,3月28日達到峰值10129人,用了10天。不過這個峰值點相對前後的數值也是有點奇高,數值波動也比較大。4月10號達到5786例後迅速下降到4月12號的2979例。我們可以認為4月10日可以等效於和湖北的峰值持平的時間點,在達峰後用了12天時間。可以採納相對較低的西班牙半衰期。歸零時間點大約也在6月20日到6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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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5


美國2020年3月22號開始封城,4月5號達到峰值33913例,用了14天。目前還完全屬於橫盤整理,看不出走勢需要多長時間,達峰後又在一週時間反彈到峰值。不過,如果看其他國家數據,和湖北的數據,在達峰後一週左右時間有一個反彈峰也是普遍現象。只是美國的峰值後一週的反彈峰為34605例,稍微超過了峰值。此後應當開始穩定地波動下降。美國峰值的確診數為湖北的6.8倍。目前確診數累計為55.6萬,已經為湖北的8.2倍。最終會達到多少我們不去估算。僅從這些數據可看出,美國要遞減到湖北的峰值水平,需要至少多出3個半衰期長度的時間才有可能。因此,初始值越大,即使半衰期相同,到達歸零所需要的時間也會越長。其他西方國家從日新增7千左右遞減到湖北的5千峰值水平,基本都在10天左右的時間。美國要從3.4萬遞減到湖北的峰值水平,至少需要40至50天時間。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假設他與其他歐洲國家半衰期差不多,也就是還需要另外比湖北多一倍的3個月時間才能歸零。也就是說從峰值開始算共需4個月零10天到4個月零20天。

大約在8月15號至8月25號。


從以上分析可見,歐洲普遍在6月底可以實現歸零。而美國會延後1個半月到接近2個月。能否縮短這個時間呢,肯定是可以的,那就得更加嚴格地實施隔離措施。尤其迅速增加隔離資源,全部集中隔離,實現應收盡收,應治盡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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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6


印度2020年3月24號封國,4月6日達峰值726例,用了13天。印度的這個達峰所用時間正常,但達峰後很不穩定,反彈和波動很多。4月11日出現一個新高1272例。但這些如其他國家一樣,一週內出現的反彈都屬正常,並且如果把這個峰值填在前後波谷的坑裡,也並不顯得那麼高,基本與前面峰值700多持平。很多人預測印度會出現大爆發,甚至有1.5億人感染這樣的預測。但我根據真正科學的預測可能與人們想象的相去甚遠。因為印度封國以及達峰時的確診數字都很低,只有湖北的15%(七分之一)不到,相當於湖北2月19號左右時的情況。其確診總數目前為9205例,也只有湖北的不到七分之一。


因此,印度要歸零的話,相比湖北減少了3個半衰期的時間。即使其封國的措施嚴格程度不如湖北,其歸零所需要的時間也遠比湖北少得多。即使其半衰期比湖北長1倍,從達峰到本地歸零很可能也就在1個月左右的時間。也就是4月底基本就可實現此目標,最終累計確診總數不會超過2萬人。這可能是絕大多數人完全想象不到的奇蹟。但如果用科學的方法進行分析,事情其實就是這麼簡單。


前不久英國接回了在印度的5千公民,被很多人認為是感受到印度疫情已經無法控制。但我觀察的情況與這個看法相反。正因為印度封國力度太大和太粗暴,對外國人也毫不客氣,讓在印度的英國人認為自己人權受到了侵犯,這個可是“大是大非”的問題,馬虎不得。因此他們寧願回到英國染病而死,也絕不願在印度受那個窩囊氣而“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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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7


俄羅斯2020年3月30日開始封城,到4月13日已經14天。雖然現在曲線看起來還在增長狀態,但4月13日最遲14日就應當是達到峰值的時候。因其達峰的數值約為湖北的一半,累計確診總數4月13日為18328,為湖北的3.7分之1,因此未來至少會少一個半衰期的時間。但要看未來衰減的趨勢才能做最後判斷。如果達峰時間打破了12-14天的規律,一定程度上表明其封城至少在最初的幾天是失敗的。其原因在於,戰鬥民族剛開始封城並放假後,他們不是封城在家,而是借放假大量出去度假了。另外俄羅斯大量病例是從歐洲疫情高發地區的輸入型病例,其比例竟然佔60%以上,多數為從意大利、法國、西班牙等歐洲疫情嚴重國家的回國公民。這種超高比例的輸入型傳播,與內生型的傳播模型差別太大。但如果俄羅斯不斷收緊隔離措施,其達峰時間也不應推遲太久,應在最近2、3天內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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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3月18日封城,3月30日達峰,用時12天,也與湖北完全一樣。此後伊朗新增數據一路下滑,勢頭很清楚。按此斜率到達500人大約在4月底。伊朗新增的峰值為3186,約為湖北的不到64%。這樣可減少不到一個半衰期的長度。從達峰到新增500人,約需1個月。加上不到一個半衰期,估算其半衰期長度會比湖北多1倍半。但因峰值比湖北低,因此歸零時間長度可粗算比湖北多一點為2個月,大約在5月底。伊朗現累計確診為7.17萬,比湖北略多一點。

伊朗現在存量確診人數已經在每天明顯下降,因此已經進入良性循環狀態。


04

全球趨勢及風險


從上面分析總結看,歐洲國家和美國普遍在2020年3月10至24間採取的封城措施,集中在4月20號左右的較多,我們取4月20號。而海外整體走勢在4月4日出現峰值,約10萬(99121例)的日新增確診,花費的時間約為15天。這個與單一國家封城措施規律是相當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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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8


海外新增總數達峰之後的4月11號,也出現了一個反彈高峰,日新增與4月4號持平(99041)。這與歐美主要疫情國家數據走勢是非常吻合的。


此前人們印象中是這個疫情一波接一波爆發,武漢是第一波,意大利、西班牙第二波、其他歐洲國家和美國是第三波。因此,現在人們在預期第四波、第五波是誰。但是,本文的分析告訴人們,後面的波次有可能就沒有了(但千萬要注意,這個也不一定,後面會深入談到是為什麼)。因為從3月中旬前後歐美國家普遍採用了中國的封城和封國措施之後,其他國家如印度等在很低的水平一旦發現疫情有爆發跡象,就迅速採用封國的嚴厲措施,這會在很低的水平上就把疫情爆發的小火苗給撲滅。這已經成為一個越來越普遍被接受的措施。其實道理也非常簡單,無論這個傳染病有多猛烈,只要高度隔離使其R0值有效地低於1,即使措施的有效性沒那麼高,也會不斷使新增的傳染過程衰減並最終停止。但的確還是存在巨大的風險。


從上面分析可見,除了中國之外,其他國家的隔離措施嚴格程度大多都不如中國,因此半衰期就會長出50%到1倍。我們這裡必須特別強調一點:中國的成功經驗是“唯一正確的方法”,一切其他方法最終都將被證明是得不償失的。原因在於,如果你想不採用極端隔離措施,而採用任何所謂佛系方法,最終都會使半衰期極大拉長。


假設採用最為理想的隔離措施,絕對的隔離以後傳播就應該完全停止,因此在理想隔離之後的12天至14天,新增確診就應該立即歸零。但為什麼還是延續那麼長時間?就是隔離的措施不完全理想,還是存在傳染。措施越嚴格,半衰期就越短。嚴格的隔離越早,所需要的半衰期就越少,這樣,社會暫停帶來的經濟損失天數就會減少。但是,任何佛系的防疫措施還是需要一定程度的隔離,還是要對經濟產生顯著影響的,只是影響的天數會極大拉長。這就叫長痛不如短痛。那些新增只在一二百人的國家或地區,如果立即採取最嚴厲的隔離措施,可能最多3個星期到1個月,本地新增就歸零了。


在這方面,印度可能會學習中國而創造出一個出人意料的驚人新典範。


歸零後就可以只關注外來輸入型病例,而內部就可以較為寬鬆地放開。可是一定要等到新增上千甚至更多時才隔離,社會暫停時間就會迅猛拉長到2個月甚至4、5個月。麻煩就在這裡了,歐美國家從封城開始到歸零時間普遍在3個月以上,美國甚至要長到5個月左右。如果整個社會暫停時間長到一個季度以上,最後各個方面能不能受得了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如果最後社會成員受不了,還沒歸零就放鬆而再次爆發的話,就如同人生病一樣,剛開始看著很多指標越來越好,事實上內部很多器官受損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到某一天突然間整個人垮下來,病情急劇惡化掛掉了。


封城時間太長會帶來的另一個巨大的風險是醫務人員過勞死。中國支援湖北的山東醫生張靜靜在2020年1月25日接到任務支援湖北,後到湖北省內除武漢外最嚴重的地級市黃岡。4月6日回到山東突發心臟驟停,醫治無效病亡,令人極為痛心和惋惜。她在湖北工作了2個多月,雖然新聞報道中未更多說明病因,但這有很明顯的過勞死特徵。事實上,湖北和武漢早就在關注醫護人員的生理和心理承受力的問題,只要條件允許馬上讓他們儘可能換班休息,但疫情實在是太殘酷了。如果醫護人員在如此惡劣的環境裡,每天面對大量病亡人員的心理壓力和超高強度的工作,超過3個月無疑會接近人類生理和心理的極限,如果還不能緩解就很難避免出現大量醫護人員過勞死問題。


尤其確診人數太多導致醫療資源長期處在極限狀態,就會面臨很艱難的選擇:是讓醫護人員休息,讓更多病人死去,還是讓醫護人員不休息最終過勞死,讓病人得到更多照顧。西班牙有25000多醫護人員感染,這本來就已經夠消耗醫護資源了。武漢在初期遭受突發疫情襲擊,也有3000多醫護人員不幸感染。如果時間過長導致過勞死頻發,這也會是造成醫護資源崩潰的一個巨大風險。


05

低新增陷阱


除了中國以外,現在還極少其他國家或地區證明本地新增最終能夠歸零的。甚至“這個病毒不可能被消滅,人類只能與其長期共存”還是很多人心中非常普遍的觀念。但是,這一觀念最終很可能導致一個巨大的陷阱,就是“低新增陷阱”。別以為你要和它長期共存,就可以與它和平相處。它不接受人類的投降,也不會與你簽訂任何“和約”。你投降了,放開了,它就一定會爆發幹掉你。你要麼徹底封殺它到新增歸零,要麼它就爆發到“群體免疫”的全社會人口60%-80%,要麼就陷入“低新增陷阱”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即使你能忍受60%-80%的人感染的事實,也不可能承受得了在這個過程中經濟和社會的崩潰。


人類要想與病原體和平共處不是沒有前提條件的。要麼是不需要太多影響正常社會生活,就可以使它保持在一個較低的水平,例如霍亂、鼠疫、狂犬病等。要麼是其毒性自然進化降低到非常低的死亡率,人類可以接受,例如流感。要麼是有特效藥,例如血吸蟲等多種寄生蟲類的傳染病,吡喹酮是廣譜的特效藥。如果一種病原體一旦爆發死亡率過高且快速覆蓋全社會,而要讓它不爆發只有使全社會處於暫停狀態才能做到,並且沒有特效藥,這樣的病原體是無法與人類和平共存的,只能是你死我活。現在必須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這個可惡的19(COVID-19)肺炎不是你投降了它就饒得了你的,必須放棄各種糊塗的幻想。


如果按照目前封城和封國的態勢發展,最終假設意大利每日新增達到40-100之間了,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才會是最讓人頭疼和痛苦的時候。封國已經3、4個月了,人們很可能已經完全無法再忍耐下去。要想把本地新增完全歸零,還需要另外至少2個星期時間,並且一定要採取更加嚴格的措施。因為之所以還一直存在自然新增,就是因為最初封城的措施一出臺,馬上R0值就從較高值下降到1以下了。但當確診人數不斷下降到一定程度,一定會存在管理的死角。這些死角的存在就會使R0值回升到1左右,把發展趨勢在低水平上拉直了。新增不會上升,但也一直在一個很低的水平上持續水平波動。

因此,要想繼續將傳染進一步壓縮到零,為這少數管理的死角,你就得使整體隔離措施更進一步嚴格。如果要像中國一樣為絕對確保不再有傳染而使隔離期再增加一個潛伏期,那就還得再加上14天時間。這就得總共再需要另外1個多月時間。


最後的這一段時間才是最難熬的。如果熬不住就開始解封,導致疫情重新暴增,那就真沒救了。人們心理上可能已經無法接受又重新再繼續封城。處於低新增狀態時,不僅不能放鬆封城狀態,反而要更加嚴格地執行封鎖,以便把最後最難以封住的死角都清理乾淨。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就會像其他很多被錯認為是“佛系模式”的國家或地區一樣,長期新增都是百十來個,以為他們成功了,事實上他們是一直陷在低新增陷阱裡面熬著。既下不了決心把最後一些死角徹底清理乾淨,又不敢放開怕導致出現暴增,左右為難。曾被認為佛系抗疫成功的韓國、新加坡、日本和中國的臺灣、香港等,其實都不是真正的成功,而是都在陷阱裡面熬著。並且現在日本、新加坡等,一不小心就眼看著從低新增陷阱裡蹦蹦跳跳地出來進入暴增模式了。


在這個低新增情況下,繼續採取更加嚴格的隔離措施,在民主國家裡與人權和自由的衝突就更難平衡,也更難得到公眾的理解。“原來每天新增幾千人你封城、封國可以理解,但已經很困難了。現在每天新增只有幾十個人怎麼還更嚴格了,這怎麼讓人理解和接受?”最終能否越過這個坎,才是最終考驗歐美國家的最大難題。美國11月要大選,到了7、8月份是抗疫最後的關鍵階段,又是選戰的最重要階段。為選戰需要大量集會,而為抗疫又必須嚴禁任何集會,這才是左右為難的時候。


即使本地新增歸零了,還要面臨另一個更為麻煩的“輸入型低新增陷阱”問題,因為其傳染源無法僅靠自己控制和清除。事實上,中國目前已經實現全國本地新增歸零多日了,卻馬上又陷入這樣一個由於輸入型病例而造成的低新增陷阱裡,這是非常折磨人的,尤其它要是長期存在的話真的太麻煩了。僅僅為了這每天幾十個新增病例,全國14億人都還得繼續熬著,永無盡頭。其他所有國家或遲或早也都會遇到同樣的問題。

到4月13日,中國累計了1398例境外輸入型病例。同時在本地新增歸零之後,至4月13日累計的1064例無症感染者又讓人鬧心。雖然境外輸入畢竟要比本地內生型的低新增陷阱稍微好控制一點,但全球只要還有一個地方在漫延,其它所有地方都放心不下,不得安身。要最終戰勝這個可惡的19病毒不可能僅靠任何一個國家或地區自身來完成,必須全人類目標一致、團結一心、統一行動才能實現。


這個病毒之所以能夠一時得逞,就在於人類有太多的偏見、毫無意義的相互指責和分歧、把自己意識形態帶入一個純粹科學問題的荒謬,使得人類作為戰爭的一方還處在各自為政的散亂狀態。如果不能徹底改變這種狀態,作為人類公敵的可惡的19病毒就永遠有機可乘。


疫苗的平均研發週期在10年以上,所有疫苗研發的成功率不到7%。直到現在針對這個可惡的19病毒疫苗最終能不能研發成功,還是一個很大未知數,更別提什麼時候研發成功了。不要指望疫苗,別指望任何特效藥,沒有用的。如果疫苗能成功純屬天上掉餡餅,但人類不能把如此性命攸關的事情完全寄託於天上掉餡餅上。也別期待這個病毒會自然進化毒性逐漸降低,最終和一個大號流感一樣。這同樣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並且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這樣的進化。有很多病原體糾纏了人類上千年,至今依然是毒性未改的人類烈性殺手,例如甲類傳染病的霍亂和鼠疫等。作為科學的疫苗和藥物研發活動必須得繼續,但作為政治和行動決策,必須徹底放棄所有這些幻想!


人類必須要立刻痛下決心,堅決地在全球範圍內徹底剿滅這個病毒。徹底放棄一切意識形態的偏見,不管白貓黑貓,能消滅這個病毒才是好貓。以聯合國出面緊急動員全球所有發現病毒的國家和地區立即開始行動,以最簡單有效的嚴格封城方法,在全球範圍儘快追求新增確診歸零的目標,建議行動代號即為“歸零行動”。雖然這個方法面臨各國、各地區和各人類個體認知巨大差異的困難,但幾乎所有發達國家和有影響力的大國都已經採用了這個方法並且已經充分地顯示出奇效。因此,在全球範圍推廣其實也已經具備相當充分的條件和號召力。我們堅信印度能在短時間內歸零成功創造一個奇蹟,這會給全世界另一個極大的信心。連印度抗疫條件這樣艱鉅的地方,只要採用封城的方法都可如此快地歸零,其他地區就更少有畏懼情緒。中國內地第一個歸零的是最落後地區之一的西藏,而不是其他發達地區,因為其只有一個確診病例時候就存在封城行動,最終也只有一個累計確診病例。僅在20天內(2月12日)唯一確診病例治癒後就再無任何新增病例,西藏是最短時間歸零的範例。如果不是全球範圍儘快下定這個決心統一行動,全人類最終真的會被這個病毒給折磨死的。


所有那些自負的國家和地區必須最冷靜和清醒地認識到,這個病毒是有能力讓很多國家亡國的。此時此刻必需徹底放棄一切偏見、意識形態和宗教分歧,認識到問題的極端嚴重性。


作為第一個實現本地新增歸零的大國中國,並且是聯合國常任理事國,沒必要與任何人在低層次上繼續糾纏了。中國應當順應時代要求和歷史機遇,站在全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高度,呼籲、號召、團結和領導全人類的力量共同發起對病毒的決戰。這個所需要的主要並不是經濟的投入,而只是要有人立刻振臂一呼、揭竿而起。中國是全球唯一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國家,我們不需要絲毫迴避這一點,並且需要向全人類充分地傳達這一點。我們不需要回避全人類的命運前途現在寄希望於中國的全球影響力這個客觀現實。中國的國際地位和影響力日益提升早就是一個客觀存在,中國不是要利用這次疫情提升自己的影響力,而是要利用自己的國際影響力將人類的命運從疫情中挽救出來。那些現在還認識不到這一點的人慢慢會理解和認識到的,問題只是要付出多大生命和經濟代價之後才會理解和認識到這一點。


這是人類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大戰——全人類與病毒的戰爭,並且是你死我活的戰爭。一切阻礙人類在這場戰爭中獲勝的行為,不是意識形態分歧和國家之間利益分歧的問題,而是幫助病毒危害人類的叛徒,是全人類的公敵。贏得這場戰爭並不能僅僅靠單純的慈善、市場和外交等這些層面的具體活動起作用,而必須有一個絕對道德制高點的支撐。人類必須立刻放棄一切分歧完全團結起來獲得全勝,並且儘快全勝。


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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