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多多牽手國美另一重想象:數字化與新基建

王如晨/文

拼多多牽手國美另一重想象:數字化與新基建

拼多多牽手國美零售,雙方股價大幅上漲。京東、蘇寧股價則明顯疲弱。雖不能直接建立關聯,還是帶給我們許多思考。

拼多多牽手國美另一重想象:數字化與新基建

兩日來,外界解讀似乎過於單薄。大部分將雙方合作理解為中短期營銷與供應鏈層面,而沒有看到,它們著眼的,其實是數字化賦能與新基建目標,裡面隱含著新商業模式與商業形態。

當然,表面利好是要提及。

於拼多多而言,它能獲得全量商品、品牌資源尤其大家電等品類。既可豐富品類,又能增強平臺品質;門店體驗入口,彌補場景體驗缺失;供應鏈、物流配送及後服務支撐,大幅提升履約能力等。

於國美而言,則能獲得資本支撐、補貼助益、出色的入口;龐大數據尤其用戶與流量支撐。當然,它的物流配送與服務體系等於也有了一個關鍵客戶。

IPO前後,拼多多商品質量遭遇許多考驗。為化解挑戰,它在供應鏈、品牌資源拓展方面用力極深。此外,為了履約,也強化了數字化、輕資產的物流平臺模式。但相比競對,整體來說,商品品質、客單價、履約能力仍是短板。

前幾天一篇文章中,我們說,拼多多的主要挑戰在於:規模日益龐大而多元的用戶需求與供給端不充分不平衡的矛盾。所謂“供給”,不僅包括品質商品資源,更有履約與服務能力。

以上是基本面。但要看到更多。聯姻之後,我們更關注拼多多垂直領域動向、數字化賦能、新基建角色塑造。當然,還有垂直領域的動向。

垂直領域動向、數字化賦能、新基建角色?是的。這需要結合雙方商業模式與核心競爭力來看。

一定要注意到這個階段拼多多核心能力。

我自己的觀察是,截至目前,它最強大的一面,既非亞馬遜、京東始於封閉的垂直一體然後走向一體化開放的模式,也非阿里始於開放然後通過協同最終建構起半封閉的“商業操作系統”歷程,而是通過出色的技術組合(分佈式AI、社交化、遊戲化)策略,將碎片化需求聚合為規模化場景(團購場景),然後驅動供給端有效服務的模式。它既有多樣性,又能有機協同、力出一孔,效能非常高。短短4年多,能有今日用戶、GMV、營收規模,不是偶然。

本質上,這是一種組織能力。它建立在技術、數據以及商業實踐基礎上。當然也是一套數字化的能力。黃崢曾說,拼多多站在巨人肩膀上。但不要以為他真謙虛,以為拼多多隻會“組裝”。他可是多次強調過另外兩點:用戶洞察與分佈式AI能力。

這是一家極為重視整體機制與價值鏈的公司。表面看去,急需補足的是所謂品牌商品與物流配送,實際上,它更需要一套與現有平臺整體互補、匹配的能力機制。

而拼多多與國美有互相嵌入對方生態版圖的空間。

國美已不復10年前榮耀。但它依託門店建立起來的一套以供應鏈為核心、服務為導向的運營體系,依然存在。

早期國美與蘇寧博弈,頗似阿里與京東。蘇寧強調自有物流,國美更多說開放創新、協同、鏈接、賦能,生態思維更重。黃光裕一句“商者無域”裡,透露著格局與視野。

追蹤國美多年,參與過它關鍵節點報道,近距離觀察過黃光裕、黃秀虹及管理層。最近幾年接觸少,但注意到,它這套體系一直沒消失。

比如8年前,國美就提“全渠道策略”,建構類似今日中臺;2014年與京滬粵、冀魯豫、遼寧等地大型商超、百貨達成戰略合作,運營家電與3C業務,輸出供應鏈、管理及技術支持。

當年任副總裁的何陽青對我說,將對二三線城市市場、中西部人口密集省份及零售業最繁華的滬寧線傾斜資源,突出有效覆蓋,“再造一個新國美,不是說多出一個國美的體量,而是在全渠道戰略下,誕生一個融合模式的、全新的國美”。當年總裁王俊洲對我說,未來不會有純線上或純線下區分。

2016年,國美提“新零售”。至今小米還在跟阿里爭論誰更早。2016年以來,國美確立“家·生活”戰略,通過家庭整體解決方案、智慧家庭解決方案等新業務模式,加速轉型。當年重整後服務,設立“國美管家”業務;2017年,公司更名“國美零售”,加速戰略推進,全面打通國美App、美店、線下門店,走向“三端合一”。

儘管品牌聲量弱於同業,國美每個階段理念多有領先,仍有出色的體系化價值與能力集成。尤其大件家電的供應鏈、物流配送及後服務層面。

當然短板亦明顯:用戶規模、流量、入口、AI要素、組織效率、商業地產屬性包袱等。這導致雖有完整體系,規模化很難,無法攤薄成本。虧損壓力下,很難支撐高投入。疫情背景下,更是到了轉折點。

而與拼多多聯姻,就是一種高度互補、互嵌的關係了。考慮市場競爭格局,它們可能是目前業界最匹配也最具有潛在合作空間的一對CP。

停一停,似乎忘了剛才問題:這一案,為何拼多多著眼的是垂直化、數字化、新基建?

先說垂直化動向。其實是一個通過品類與服務擴張強化平臺體驗的話題。

拼多多強調了國美門店之於用戶的場景體驗價值。這很容易理解。一些品類,尤其大件、客單價較高、側重場景化的商品,若只有線上入口,很難建立信任。

比如涉及到智能家庭的產品,許多需要有場景展示;智能家居更深入,必須下到賣場,才能真正體驗。小米之前間接涉足家居業,甚至提供裝修服務,其實就是為了建構智能家居與SIOT業務。事實上從小米6開始,它就開始強化線下通路了。今日小米可是全球不可忽視的零售企業。

當初“國美電器”更名為“國美零售”,確立“家.生活”戰略轉型,一則可以擴品類,二則就是場景體驗,由此走出單品、單品類概念,走向場景銷售與解決方案服務,走向整體一站式平臺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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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也是如此。它當初投資居然之家、紅星美凱龍,都有這種用意。2018年上半年,蔣凡統籌淘系、履新沒多久,就強調了通過垂直化打通縱深價值鏈的動向。此外還有汽車領域。

至於數字化,既與垂直化有關,又在雙方都具有的協同體系與能力中:一方如果只是想要另一方單一環節的資源,將很難走向深入合作。

拼多多需要國美的垂類商品與供應鏈資源,但更需通過與國美合作建構垂直化打通服務體系。如此,合作就側重整個價值鏈,而不是單一的環節。

繼續體會這裡面的矛盾。

如果合作沒有開放的心胸,最後的結局,可能跟阿里與蘇寧、華聯的聯姻案相近了。當初,阿里與蘇寧一案,備受關注,合作用意,許多層面與拼多多今日一案相近,但最終沒有出現出色的協同。於蘇寧來說,合作幾乎成了財務投資案,賺了可是不少;與華聯(下屬聯華超市)合作,雖屬新零售元年大事,但到今天,幾乎沒有什麼聲量。這背後,與兩個平臺共享與開放程度極為有限深有關聯。當然還有更復雜的緣由。

這本質上其實是數字化轉型的難題。侷限於單一環節,即便有資本聯姻,也不可能有太深的成效。雙方各自越是具有體系化的能力,就越難走向深入。何況兩家公司都有它們自信的一面。

有人說,拼多多是國美的救星。我並不認同這句話。國美缺的其實不是簡單的資本力,也是整個體系的能力。

雙方非得在底層多個環節打通,才有可能走出新路徑。

雙方都強調,未來C2M模式的探索。但若沒有較深的數字化融合與協同,也許能實現許多爆款,但很難形成持續、穩定、可複製的創新模式。那雙方的合作,就會大打折扣。

注意,它們兩家也存在博弈關係。雖然與其他巨頭的博弈比,相對溫和。

正是在這一層面,我們說,拼多多對國美,國美對拼多多,應該都有超越今日合作深度的慾望,就是較深的數字化融合。

今日認購可轉債,看似是投資與融資,其實更像是通過這種合作關係,建立緩衝機制,為未來做磨合。它們確實也不太可能一步到位,中間恐怕還很難避免一些波折與矛盾。

但於雙方來說,這種趨勢已經無法迴避。

拼多多的訴求,一定更強烈。2018年的“新品牌扶持計劃”,看似是新品發掘計劃,實際上更是一套數字化賦能策略。它是拼多多截至那個階段的能力解耦與開放,雖不如阿里A100計劃、商業操作系統壯觀,但理念趨同,也可視為簡版的拼多多操作系統。

與國美合作,若沒有較深的數字化協同,固然可以聚合國美現有品牌資源與供應鏈機制,尤其強化大家電及服務,但想實現可持續、規模化、高效能、高品質的C2M供給,絕不容易。

3年後,當可轉債到期時,若還停留在這種層面,那雙方關係必定會尷尬,很難持續下去。

我們堅信這種判斷,它更符合雙方尤其拼多多的訴求。

我們當然不會忽視它們的短、中、長期用意。

國美拿到一筆不小的資金,有利於疫後的擴張。而於拼多多來說,這一刻,它當然希望外界能看到品類擴充與供應鏈、履約支撐效應。如此,資本市場自然更明白,也更容易刺激股價。當然也會隱性地刺激一下對手們。京東、蘇寧的股價這兩天弱化,應該也不是偶然。

拼多多牽手國美另一重想象:數字化與新基建

但夸克還是更關注長期的戰略用意。剛才提到,除了垂直化、數字化,還有“新基建”。

不要覺得這一用意多麼託大或蹭概念。要考量到拼多多的成長節奏與阿里、京東們都有不同。事實上,每一輪創新週期湧現的平臺型企業,雖然越往後創新壓力越大,但形成的“飛輪效應”也會越來越壯觀。因為,它們必須擁有將前代企業納入自身更大開放、融合機制的能力。

如此,外部要素,無論是競爭對手,還是生態夥伴,都需要有協同、重構的思維,從而它的價值取向,就是建立一套強大的機制,尤其是責任、技術及信任體系,將它們連接、協同起來,納入一種機制,無限逼近公共產品,這其實就是一種新型基礎設施的角色。而垂直化、數字化的取向,正是這一新角色必備的能力。

事實上,我們已經看到拼多多正在強化這種思維。前段它完成一項定增,部分長線投資人(Certain Long-Term Investors)已購買它發行的11億美元A類普通股。而募資投向,除了促進中國農品上行,夯實第一大平臺綜合能力,還包括帶動外貿企業轉型升級以及中國C2M產業帶“新基建”改造。

還有,這段時間,它的對外合作案眼花繚亂。在我看來,其實是利用疫情期,快速下沉,爭奪產業帶,在區域建立據點,然後走向線、面、體,為後期數字化、新基建鋪墊基礎。

顯然,這家公司有它更長遠的用意。拼多多勝在高效、有機的體系,未來的輸出,也必定有這種風格。今日與國美合作案例,雖有短期用意,但反映數字化賦能與“新基建”思維更重。它已經不是一家小公司了。上次我們說,要關注2020年及隨後的拼多多組織形態的變化,其實也是著眼整體能力輸出的匹配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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