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再識中國這條神祕的“胡煥庸線”

​2020年的春節,為農曆庚子鼠年,歷史上的庚子鼠年,大多都是不利之年。這個春節,中國經歷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新冠疫情”災難,全世界所有的關注焦點,就是中國武漢。這次疫情,留給人們的不僅僅是對病毒的恐懼,還有那刻骨銘心的記憶。

近日看到這張“全國疫情分佈圖”,不由得想起了中國那條神秘的“胡煥庸線”,其神秘之處就是這張“疫情分佈圖”,又一次驗證了“胡煥庸線”的因果關係規律,而武漢和湖北就處在這條線東側的中心。隨著85年的時間過去,它仍在顯現出那條不變定律的神秘及某種關聯。這條“胡煥庸線”是人口地理分界線,同時還承載分割著許多神奇的自然與社會元素,至今這一格局仍未被打破。

“新冠疫情”,再識中國這條神秘的“胡煥庸線”

中國疫情分佈圖

這次中國“新冠疫情”的傳播與爆發,與“胡煥庸線”的規律完全吻合,就是疫情的傳染,與大城市便利的交通及人口集聚有很大的關係。城市人口規模和密度越大,新冠疫情傳播的風險就越高。拿“全國疫情分佈圖”和“胡煥庸線”進行比對,有著驚人的高度重合。線的東側人口數量及流動性和病毒傳播的風險是非常快的,基本全軍覆沒;而線的西側由於人口稀少,病毒的傳染蔓延速度則比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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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胡煥庸線”分佈圖

中國國家地理雜誌社,將“胡煥庸線”看作是中國景觀的分界線。由景觀聯繫到歷史與文化,發現這條線也是中原王朝直接影響力和中央控制疆域的邊界線,是漢民族和其他民族之間戰爭與和平的生命線。

2009年,中國地理學會發起“中國地理百年大發現”評選,“胡煥庸線”僅次於“珠峰測量”,而名列次席,被稱為20世紀中國地理最重要發現之一。

歷史上,分界線有很多種,但是像“胡煥庸線”這樣被列為重大發現、被寫進教科書的卻只有這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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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地理學家胡煥庸

我這幾年分別行走了雲南、四川、山西、陝西、黑龍江、甘肅、青海、新疆以及中國的東部、東南部等地,對中國這條神秘的“胡煥庸線”兩側區域,有了更深地理解和體驗。

在中國版圖上,這條看不見的神秘之線,它北起黑龍江省黑河,一路向西南延伸,直至雲南的騰衝。當時的國立中央大學地理系主任胡煥庸提出的這一分界線,在中國人口地理上起著重要的作用,一直為國內外人口學者和地理學者所承認和引用,並且被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田心源教授稱為“胡煥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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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煥庸線圖

要了解中國的國情,首先要知道“胡煥庸線”是條什麼線?其實“胡煥庸線”劃出兩個迥然不同的自然和人文地域。事實上,這是一條中國最著名的人地關係線。

首先,是人口分佈線。胡煥庸是中國當代人口地理學創始人及自然地理學和氣象學的先驅者之一。1935年,中央大學地理系主任胡煥庸發表了《中國人口之分佈》一文,首次揭示了中國人口地理學上的一個基本格局:從黑龍江愛琿(即現在的黑河)到雲南騰衝劃一條傾斜45°的“胡煥庸線”,這條線的東西兩側人口分佈差異明顯。胡煥庸根據人口分佈情況繪出中國第一張人口密度圖,被附在論文之後,此後被國內外學者廣泛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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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口密度分佈圖

這條線首先描述的,就是中國人口的傳統分佈情況:1935年,這條線的東南方,佔全國36%的國土上,居住人口占為96%,而在此線之西北方,卻佔全國64%的土地上,只有全國4%的人口居住,二者平均人口密度比為42.6:1。到了1982年第三次人口普查的時候,東側人口占比是94.4%,西側人口占比為5.6%;1990年第四次普查時,東側人口占94.2%,西側人口占比為5.8%;2000年第五次普查時,東側人口占93.9%;到2010年第六次普查時東側人口占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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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從4億到13億人口變化圖

1935——2010年的人口密度分界線,基本圍繞“胡煥庸線”波動,75年僅僅減少了2.3個百分點。新中國成立以來,儘管出現過幾次人口大規模的遷徙,如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墾荒戍邊、文革時期的三線建設及西部大開發等等,然而如今在“胡煥庸線”東南一側居住的人口密度比與當初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這不得不讓人感慨:無論中國領土及人口發生如何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條線始終“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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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教育資源分佈圖

其次,是農牧交錯帶。地理學的一個重要研究內容是人地關係。從黑河經大興安嶺、張家口、榆林、蘭州、昌都到騰衝,你可以看出來,“胡煥庸線”的東南一側是以平原、水網、丘陵、喀斯特和丹霞地貌為主要地理結構,自古以農耕為經濟基礎的農業區域。而線的西北面是草原、沙漠和雪域高原的世界,自古就是遊牧民族的牧業區域,所以,這條線也是農牧交錯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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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年平均氣溫圖

再次,是經濟發展線。“胡煥庸線”的神奇之處在於,其傾角與第二階梯與第三階梯地貌線相似,也和400㎜等降水量線相似,甚至與高鐵、高速公路交通運輸網分佈類似,還和QQ同時在線人數分佈圖有高度的重合。它不僅僅是一條人口地理界線,也是一條綜合的生態環境界線,更是一條判斷經濟強弱的分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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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高速公路網布局圖

中科院國情小組根據2000年資料統計分析,胡煥庸線東南側集聚了全國94%的人口和95.70%的GDP。這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人口與經濟增長的關係。

2014年,當騰訊QQ同時在線用戶數突破2億時,卻發現用戶依然從東北到雲南劃出了一條清晰的邊界,一邊滿是QQ在線的信號,另一邊就是大片黑暗,一如“胡煥庸線”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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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隨時在線人數圖

隨著物聯網時代的到來,萬物互聯在各行各業中的普遍應用,消費物聯網已悄然而至。截至2016年底,小米生態鏈產品的控制中樞和電商平臺——米家智能平臺,接入設備總量達5000萬,App日活超過500萬,用戶數量超過5000萬。國內接入設備以胡煥庸線為分界,呈現東南多西北少的格局,智能設備分佈與人口密佈分佈基本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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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家智能硬件分佈圖

人口分佈決定了經濟活躍程度,這條線不僅是一條地理和人口分隔線,更帶來了東西部地區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的鴻溝。

當時中國批判孟德斯鳩的“地理環境決定論”,說它忽視了人的主觀能動性。此後中國建造了三峽與天路,南水北調和西氣東輸,然而“胡煥庸線”卻將夢想打回現實,所謂的人定勝天,不過是順應自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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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鐵路網分佈圖

近年來,因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對“胡煥庸線”的關注而成為經濟發展的熱點,就是中國如何打破“胡煥庸線”,使在其線兩側區域經濟得到均衡的發展。

過去,中國東西部金融服務業務中的“胡煥庸線”現象十分明顯。西部經濟落後,獲得銀行信貸及相應金融資源越來越少;而經濟發達地區獲得的銀行信貸及相應金融資源越來越多。但長此以往就會進一步拉大地區發展差距,陷入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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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強總理提“胡煥庸線”怎麼破?

在數字經濟快速發展的今天,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現象正在改變,區域發展差距在數字經濟出現得到明顯改善。據數據顯示,從2011年到2018年,由於移動互聯網的應用,數字經濟發展的力量,正在打破跨越影響了中國85年的“胡煥庸線”的“魔咒”。

移動互聯網的發展,過去8年,在以資金網絡、商業信息網絡、物流網絡為代表的三大基礎服務普及上,東西部地區的差異不斷縮小。隨著移動支付的快速發展,通過追蹤2011年-2018年的支付數據變化發現,這個發展鴻溝正在被打破。代表移動支付覆蓋率的廣度指數跨越了傳統的“胡煥庸線”,8年間移動支付覆蓋率地區間差異極值縮小了近50倍,而且使用頻率和金額也不斷提升,東西部居民實際使用差異縮小了39%。從這個意義上說,以移動支付為代表的數字金融所帶來的變化可能是革命性的、歷史性的。

“新冠疫情”,再識中國這條神秘的“胡煥庸線”

移動支付圖

除此之外,過去8年以“電商”和“碼商”為代表的新群體出現,意味著中小企業的數字化經營程度不斷提升,特別是西部地區的小企業獲得了比從前更為充分的發展機遇。小微商家現在基於二維碼的商業場景和數據金融科技服務,從2017年到2018年,碼商群體東西部數量比值縮小了25%,來自阿里巴巴電商的數據顯示,2013-2018年期間,胡煥庸線東西部兩側的電商數量比值下降了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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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全國400城24小時出行熱力圖

從2014年到2018年這5年間,以胡煥庸線兩側城市分屬東西部計算,東西部物流差距明顯縮小。其中從訂單支付到包裹簽收的時長來看,東西部差距5年來差距縮小了9.25%。

全國發展的增長點已呈現出漸漸向中西部轉移趨勢,西部區域只要順勢而為,接過發展的接力棒,充分發揮其獨特的自然優勢,則會進入經濟發展的快速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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