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世界的溫柔,是清澈的善意


散文:世界的溫柔,是清澈的善意

文/薺薺菜;歡迎關注中財論壇

五叔家離我這裡三百多里,他那裡的山又奇又險,怪石嶙峋;而水又清又甜,秀麗旖旎。是名符其實的世外桃源。我想趁著女兒放假的時候,帶她去走走,看看景,看看人。

到那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夕陽給村莊裡的炊煙塗上了一層柔軟的奶油色。五叔告訴我,村子北面過了石橋建了渡假村。於是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後,我們母女就信步向村外走去。時值盛夏,是渡假村生意正火的時候。橋邊的公路兩邊,擺了好些地攤,有賣吃的、有賣玩的,還有一些利用原生的樹根樹膽雕出來的簡單的小工藝品。

散文:世界的溫柔,是清澈的善意

當我們在一個賣雜貨的攤位前停步的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也湊了過來:“小姑娘,幫幫忙,幫我調調手機,我這個手機是新買的智能手機,我不會弄,這上面不知道都自動下載了些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來電話也接不起來。”他邊說邊把手機向我女兒遞了過來。女兒聽了他的話,便伸手去接手機。這時候我的腦子裡一下子閃過五叔跟我說的他在城裡步行街上遇到的一件事兒——一個老頭讓他幫著修一下眼鏡,說眼鏡腿兒有點打不開了,他眼神不好,看不見出了啥毛病,結果五叔剛接過來還沒看清咋回事呢,那眼鏡腿就斷了,眼鏡掉地上摔壞了,那個人說啥讓五叔賠他200塊錢。

想到這兒,我本能地拉回了女兒的手,說道:“她不會弄。”然後帶著女兒頭也不回地走開。後面傳來那個男人似乎有幾分焦急的聲音:“姑娘,沒事兒的,我不是拿著手機出來訛人的,我是真不會。家裡的孩子們都出門打工去了,就俺們兩口子在家,啥也擺弄不明白。真沒事兒,就算弄壞了我也不會讓你們賠!”我沒接他的話,也沒回頭。可是,女兒卻掙脫了我的手,“媽,我就幫他調一下吧,你看他多著急啊!萬一他的家裡人有急事找他,他又接不到電話,多耽誤事。我就幫他一小下,沒事的!“

她向我扮了個鬼臉,就轉身回去了。

散文:世界的溫柔,是清澈的善意

女兒認真地幫那個人調手機,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我想起了去年夏天的一件事。

去年,我們在別的村子裡承包了一塊地。去那塊地需要過一條河,天老爺又不作美,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忽然大雨傾盆。到了河邊我傻眼了——因為兩岸的山上都沒有樹,沒有什麼保持水土的植被,所以那條河屬於那種上游下雨下游水位馬上暴漲的那種。

此時,那河水就渾渾噩噩浩浩蕩蕩的,我本來就有點暈水,現在更是不敢過了。就在我犯愁的時候,我身後左邊的小道上來了一掛牛車,趕車的是個老頭,頭頂的草帽已經溼得滴水,上身裹著一塊塑料布,褲子已經全溼了。他看了看我,問道:”姑娘,你要過河嗎?”

“是。“我急忙點頭。

“上來吧。”他指了指牛車。

我急忙跳上去。水太深了,都上了鋪板。水流也急,有好幾次老牛都被浪頭打得順著水流往下趔趄好幾步,我的心咚咚直跳。好不容易到了對岸,我長長舒了口氣。這時候,老人叫停了牛車,對我說,你下去吧,我還得回河那沿去。“

“為啥?”我滿臉疑惑。

“我還得去接我老伴。我老伴在那邊的山溝裡呢”他往河對岸右邊的小道方向指了指。

“你特意送我過河?你可以讓把你家嬸子接回來再把我捎過來呀。”

“我看你溼溼漉漉挺冷的,再說,我看著你眼生,別的村來包地種的吧,這幾年總有外村人來這種地,趕緊把你送過來,你好能趕上回家的車呀。”

說完,他掉轉牛頭,又往對岸去了,看著牛在水裡吃力的往前挪,我心裡又暖又酸。如果按照我剛才的想法,那個老人是不是就不該管我,水那麼大,萬一他自己或者牛出點什麼問題怎麼辦?萬一我自己不小心,從車上掉進水裡,出了事讓他承擔責任怎麼辦?如果每個人都按照這樣的邏輯辦事,估計這個社會想做好事的人,都得事先跟被幫助的人籤一份合同。

散文:世界的溫柔,是清澈的善意

有些時候,就是這些素不相識的人,他們為你想得又貼心又周到。前段時間全國疫情,網上有很多暖心的視頻,那些逆行的醫生,護士,志願者就不說了,我記得其中有一段,一個老太太見鄰居小夥子好幾天沒下樓買菜,就把自己買的白菜,黃瓜,芹菜,豆角,西紅柿等等,都擺在了小夥子門口,並留下紙條告訴小夥子吃啥自己隨便拿。一個外賣小哥,忘記了自己的生日,可是生日那天,他居然收到了來自陌生人送給他的一份生日蛋糕。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枚舉。

誠然,這個世界並非都是真善美,陰暗面是一定有的,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有了不好的事情發生,就忽略了生活的美好,變得疑神疑鬼。當我們聽說詐騙,拐賣,貪汙的時候,也一定要知道,與此同時這個世界上還有見義勇為,捨己為人,清正廉潔正在發生。並不是一個老人摔倒了,訛了扶他起來的人,就一定是百分之百的摔倒的老人都會訛人。如果我們能多注意這些明亮的事物,心情也會跟著明亮起來。當你幫助了別人,不僅是那個被幫助的人高興,連你自己都會覺得心情愉快。所謂的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就是這個道理吧?

此時,我的心裡有一種隱隱的說不清的感覺:一個影子一直在我眼前飄啊飄,曾經那個穿著紅衣服束著馬尾巴的女孩兒,會因為陌生人的一個請求,從村頭跑到村尾幫他借氣管子給車胎補氣;會把大街上遇見的提著很多東西的老太太送回家;會把口袋裡僅有的幾毛準備買午飯的錢毫不遲疑遞給乞討的孩子。可是,從什麼時候起,那個笑得沒心沒肺哭得也沒心沒肺的女孩兒不見了?又從什麼時候起,我們都成了刺蝟,把每一個路過的人,都當成假想敵,然後本能地豎起尖尖的刺?雖然我們並沒有傷到那個假想敵的皮肉,但是,至於我們有沒有在他的心裡留下一道劃痕,就不得而知了。

散文:世界的溫柔,是清澈的善意

如果有一天,在某個回憶的路口偶然遇見從前的自己,我是該哭著還是該笑著說:“那個清澈如露滴一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我自己!”

一臉成就感的女兒向我走來,我伸開了雙手,我要送給她一個鼓勵的擁抱。我覺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說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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