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路過……

風裡來,雨裡去,歷盡多少坎坷。倦了,累了,那裡有岸可以停泊。荊棘裡穿行,人海中浮沉,傷了,痛了,有誰願意聽我訴說?充滿希望的心啊,渴望著改變生活。多少汗水淚水,浸透著我的苦澀。做事難啊,做人難!榮辱得失你無法選擇。不如一杯濁酒常相伴,任他歲月蹉跎付一笑 。走過,路過。你我都是過客!

電焊,氬弧焊銀藍色的弧光不停得閃爍。

角磨機的打磨聲,垂頭敲擊鐵板的嘈雜聲響成一片。

員工們穿著藍色的工作服各自忙著手裡的工作。

車間一隅,一班班長 於進國領著員工用天車正從汽車上吊卸不鏽鋼板,

不鏽鋼板彎成了弧形被調離車廂。正慢慢地向邊上移動。

突然,天車抖動了一下,鋼板滑向了一邊,吊帶被攔腰齊刷刷地割斷。

“快閃開!”於進國大喊一聲跳到一邊。幾十張不鏽鋼板重重地傾瀉下來,轟隆一聲落在地上,濺起一股嗆人的灰塵。

幾名卸車的工人驚魂未定,面面相覷。

沃敬善像孕婦一樣翩姍著走過來,衝著於進國說;“我說不行,你偏要犟著行,怎麼樣?差點出事吧!”

“閉上你糞坑嘴,那裡風涼那裡涼快去,”於進國惱怒的回敬。

穆有法剛好領料路過,停下來。背起手,板著臉故作嚴肅的說:“吭,吭。看看吧,看看吧,我早就說過,我一時不指揮就全亂啦”

遠處,三班班長周鵬焦急的喊:“穆有法,快回來!許多地方等著你焊呢!”

穆有發回頭瞅瞅,轉過身,搖了搖頭“唉,那邊又請年啦,真是沒有法啊!”

穆有法仍舊在慢騰騰踱著步,

二班的工人吳所偉看到穆有法踱過來,喊道:“老穆,過來,過來,那邊有什麼好光景”

穆有法停下來,扭頭瞅著卸車現場“唉,老天怎麼就不長眼,剛才砸死幾個,讓這個山寨公司賠幾個錢,跨掉算了!”

吳所偉搶過話來說:“是不是又是於進國?他媽給起的名子就不好,你想想,魚進了鍋,還能有好?”

旁邊的曲歪歪停下手中的工作,、也湊過來搭訕:“啊就,啊就。我,我前幾天,啊就,聽說,於進國準備,啊 就,把咱二班班長,啊就找人打,啊就打回老家去!”曲歪歪費力的說,每說一句,都要翻一下眼白。

“哎,快看, 進鍋又要挨逮了,這下又夠進鍋喝一壺的啦!” 穆有法指著卸車現場說。

卸車現場。瘦高個兒,頭髮花白的劉總正在訓斥於進國和幾名工人。

“你們幾個怎麼就是不會動腦子呢?總是拿著磚頭當榔頭!我囑咐你們多少遍了?要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你們都是死人啊!看看,這麼好的不鏽鋼板都折了彎,你們知道嗎?一張板頂你們一年的工資!”

於進國漲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解釋:“以前都是這樣吊,這次我我覺的也差不多。。。。。。”

劉總打斷他的解釋:“差不多,差不多,你就知道差不多!我給你發工資也差不多,行嗎?”

沃敬善扭動著企鵝一樣胖胖的身軀挪到劉總面前,指著地上的鋼板說:“我和他們說過,這樣不行,他們不聽。”

“別死充啦,你什麼時候說過!?”於進國反駁道。

“行啦,行啦。幸虧沒砸死人,,砸死人我可就慘啦!”劉總說“記住,以後不管幹什麼事情,都要讓我來看看再幹,記住了嗎?!?”

公司總經理許常君和生產經理蘇忠斌走過來,蘇忠斌瞅瞅地上的鋼板,盯著於進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搖了搖頭,走了。

許總的眼睛透過鏡片,也緊緊地盯著於進國,許久,陰沉著臉回到了辦公室。

。“就是改不了粗心的毛病, 唉”劉總邊嘟囔著邊向車間走去

穆有法和吳所偉他們還在談論著,看到遠處走來的劉總,相互使了個眼色,拿起工具裝作工作的樣子。等劉總走遠,幾人又聊起來。

總經理助理高曉丹拿著一份文件走過來“穆師傅,見到劉總沒有?”

吳所偉指了指車間的另一側,

“謝謝啊。”高曉丹用濃重的東北腔說了聲,嫋嫋婷婷地走了。

等高曉丹走遠,穆有法用力在鼻子前揮了幾下,“抹的什麼化妝品,一股狐臊味!。”

吳所偉望著小高的背影,許久,感慨地嘆息“唉,這世界真他媽的太不公平啦,你說,世界上這麼多的美女,怎麼就沒有我一個呢?”

“不,不公平的啊就,真是太多了,咱們撅腚彎腰的,啊就,累死累活啊就掙個千兒八百的,啊就再看那些有錢人,啊就出門的,啊就進門蜜。 想想心裡就不平衡!”

吳所偉無奈的嘆息道:“想想,真不如縮短生命數量,提高生命質量,找幾枝搶,一路殺到廣州。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玩的玩,死了也不屈”

穆有法看著他兩個,戲謔的問:“要不,咱們去搶銀行?”

“算了吧,我還有嫚沒耍,有酒沒喝呢’’吳所偉說,“說別的都是滑溜滑溜嘴,咱們來點現實的,今天晚上叫上咱班長張式賢,一起去吃酒?”

“好,好吧。”曲歪歪接過來“四,四個青菜,啊就兩、兩壺白酒,不醉不歸”

張式賢和孟向陽正在安裝油炸機的傳動軸,全思新走過來,衝著張式賢說:“我到辦公室一會兒”

張式賢忙著手中的工作,沒有抬頭,“有事嗎?”

“會計算工資給我掉了五塊錢,我去找回來。”

“不就是五塊錢嗎,下班再說。”

“那能,”全思新急了“什麼就是五塊錢,這是大事,等下班辦公室沒有人了,我找誰去?不行,我這就去。”

張式賢無奈的搖了搖頭。

“哎,張班,你連襟真是兩個銅板作 了付眼鏡,睜眼錢,閉眼錢。我聽人家說,在家裡做菜時,讓老婆數著味精粒用,真有這麼回事?”孟向陽問。

“先別說別人了,你好好把技術學到手,將來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飯碗,俗話不是說,薄技在手可以安身立命嗎

“張師傅,說實話,我在技校的這三年,沒有學到什麼,都玩了,不是曠課就是打架。”

全思新很快就回來了,兩眼放光,臉上堆著笑

“找回來了,五塊錢啊,掙的容易嗎。夠我吃兩頓飯的。”

孟向陽故意逗他;“全師傅,開工資了,請客吧,這幾天我沒有錢啦,有老些日子沒聞到肉味啦”

全思新不屑地“憑什麼?我不該你的,也不欠你的”

“唉,真是小氣,前幾天你和吳兆磊跟我打賭輸了,不還欠我一頓飯嗎。”

“你也不看看和誰打賭,我老全和老吳,一個流氓,一個無賴。我就沒想著和誰打賭兌現過!想吃我頓飯?死了另託生吧。”

“行了,別光說話,”張式賢說“門口有幾個鐵架子,你和吳兆磊趕快噴噴漆,下午要等著用。‘

全思新想了想,說:“要不,今天我破個例,請你一下也行,正好昨天老婆給了五塊錢,加上剛要回的五塊,今天晚上咱們花光它?”

即墨的夜晚有些喧囂。

街上到處漂浮著木炭和烤肉的香味。

夜市一角,穆有法、吳所偉、曲歪歪、張式賢坐在燒烤攤前的桌子邊上,每個人面前擺了了幾個酒瓶。穆有法瞅了瞅天自言自語道:“要變天?變天,沒有法啊。”然後,對著攤主說:“老闆,沒酒了”

燒烤攤主忙不迭的說:就來,就來 。

曲歪歪端起酒杯:來,張師傅,幹一個!你不.......用怕,要是.......於進國敢........動你一指頭。我找一車人來......

吳所偉用不屑的眼神斜瞅著曲歪歪,用手擺了一個架勢:“哼!你兄弟我自己就行啦,當年我當武警的時候,以一敵十。”‘

穆有法拿起一串肉塞到嘴裡:“這沒有法,即墨是咱的天下,不服!給他抄了家!”

張式賢笑笑:你們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們說了些什麼。怎麼回事?(待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