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概股近來遭遇多米諾骨牌效應，繼瑞幸咖啡、愛奇藝後，跟隨學遭到做空機構香櫞突襲。香櫞4月14日晚發佈一份報告，做空跟隨學，稱後者“多達70%營收是虛構的”，應當暫停其股票交易，進行調查。今年2月，做空機構灰熊（Grizzly Research）曾發佈過關於跟誰學的做空報告。
對此質疑，跟誰學CFO沈楠回應稱，“跟誰學K12業務主要收入在高途，寫做空報告至少了解一下公司業務”。跟誰學創始人兼CEO陳向東稱“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自今年2月灰熊發佈針對跟誰學做空報告以來，跟誰學股價從最高位的44.32美元跌至目前的31.2美元，市值蒸發超過31.36億美元。
香櫞稱其收入誇大70%
記者查看本次香櫞發佈的做空報告看到，該機構稱自己跟蹤了跟誰學20%以上課程後，估算出跟誰學2019年收入被誇大70%；跟誰學門下多數學生並不像它所聲稱的那樣來自二、三線城市；武漢和周邊地區學生佔 2020年Q1學生組和的50%，意味著跟誰學不具備強大的多元化學生基礎，說明之前的銷售收入被誇大了。
另外，香櫞通過數據抓取跟誰學K12業務發現，18個班中共有3.47萬ID，產生47萬評論，其中只有2.7萬ID是獨立的，意味著存在一個用戶購買2個及以上課程的現象，這些獨立ID共帶來超過7090萬元的收入，香櫞根據這些樣本推算其他未追蹤課程的收入，估計2020年第一季度K12課程收入為3.16億元，比去年四季度同類課程收入7.73億元減少近60%。另外在微信群和課程評論中有很多虛假賬戶，但被公司認為是真實存在的學生用戶。
香櫞在做空報告還稱由於疫情，在中國獲得的全部現場調查結果已被推遲，但很快將提供更多證據證明跟誰學欺詐行為的嚴重程度和背後的機制。
這已經不是跟誰學今年遭遇做空機構指責。早在今年2月份跟誰學發佈2019年Q4財報後，Gruzzly Reseach（灰熊）發佈了針對跟誰學的59頁做空報告，稱“跟誰學是教育上市公司中最差的標的。
據瞭解，灰熊做空報告中稱，跟誰學 2018 年虛增 74.6% 盈利，並通過關聯方北京優聯環球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百家雲圖粉飾財報，讓財務數據好看；2020 年 1 月耗資 3.3 億在鄭州購買的三棟樓，實際總投資僅 7500 萬元，存在轉移資金的嫌疑。
除此之外，做空報告還表示，跟誰學曾要求入駐的教育機構使用虛假賬號刷單，第三方流量監控平臺也顯示訪問量和下載量遠低於同行。即使在今年春節疫情期間，也未進入行業前五；其聯合創始人之一宋欲曉在IPO前突然離開，繼任者沈楠在之前的任職公司Sinoedu的名聲存疑，有多起欺詐訴訟；創始人陳向東在山東的兩家金融公司，未拿到監管機構審批和許可證，風險很大。
當時，跟誰學回應稱，GRIZZLY REPORTS的報告充滿了基本的財務常識錯誤，以及捏造的指控，他們與審計委員會及律師團隊進行了充分溝通，並決定不對這種充滿了猜測和妄議的報告多加評論。
對於此次做空機構的造價指控，跟誰學方面發佈聲明，稱“該報告汙衊中概股大多為造假公司，刻意曲解及汙名化中國上市公司。”跟誰學表示，香櫞的做空報告，有大量重複此前灰熊做空報告，已經被管理層澄清並舉證的內容。
跟誰學去年利潤增10倍
跟誰學被做空機構質疑的核心就是其數據造假，盈利虛構。
在普遍虧損的在線教育行業，跟誰學因過於亮眼的數據受到市場廣泛關注。4月3日，跟誰學公佈的2019年年報顯示，2019財年總收入為21.15億，同比增長432.3%；歸母淨利潤2.27億，同比增長超10倍；總付費人次達到274.3萬人，同比增長257.6%。
來自媒體報道數據顯示，2019年誰學淨資產收益率更是高達29.61%，遠高於其他同行。據瞭解，新東方在線的淨資產收益率為-2.83%，好未來為17.89%，新東方的10.94%；銷售毛利率方面，跟誰學高達74.66%，新東方在線、好未來、新東方則分別為55.81%、54.57%、55.55%。
同時,從財報上看，高速的盈利增長也的確給跟誰學帶來了大量的經營性現金流入。2019財年，跟誰學的經營性淨現金流達到12.85億元，較去年同期的2.42億元增長431.3%。其中，僅學費相關的遞延收入就高達10.66億元。
跟誰學創始人兼CEO陳向東曾在微博表示，(跟誰學)是中國K12在線教育公司中唯一一家規模化盈利的公司、中國第一家連續5個季度收入同比增長超過400%的在線教育公司。
不過，教培行業資深人士、原新東方在線COO潘欣曾“全行業都虧損的情況下，一直沒看懂跟誰學為什麼能保持高增長且盈利。”
4月8日，陳向東表示，公司能保持高增長與獨特的經營策略有很大關係。跟誰學聘用了一批行業裡頂尖的老師，其客單價保持在行業領先水平。而大班模式又能將這批老師的產能進行了規模化利用，這使得2019財年跟誰學的毛利率達到了75%，淨利潤率也超過了13%。
不多，香櫞報告稱，“當跟誰學意識到微不足道的技術投入並不能讓故事更受歡迎時，他們就把故事改成了‘明星教師’。但這些‘明星教師’從未被點名，也沒有出現在任何網站上，他們的工作效率比同行高出10倍。然而這些教師沒有合同，沒有自己的網站，也不在任何地方被列出。這就是中國騙局。”
在線教育兩極分化
儘管全球疫情下，使得在線教育迎來了巨大的風口。但是在線教育中概股中概股正在遭遇巨大挑戰。
就在跟誰學遭遇做空之前，中概股好未來發布公告稱，“公司正在例行內部審計中，發現新業務線輕課一位員工與外部供應商合謀，通過偽造合同及其他文件的方式虛增銷售收入，好未來已就此事報警，該員工目前被依法拘留。”
自爆醜聞後，好未來原本上漲的股價迅速下跌28%，隨後市值蒸發超過400億元。
其中，渾水機構投入超過1000個小時研究好未來，並用長達70頁的報告聲稱好未來涉嫌以欺詐性的手段誇大了收入與利潤率。致命的是，渾水機構接連發布四份報告做空好未來，並且最後將矛頭對準了好未來核心培優業務，給了好未來一次重擊。
好未來財務造假，跟誰學遭做空，近日接連曝出的相關消息，使得在線教育的未來蒙上一層陰影。
據黑板洞察提供的相關數據顯示，2020年3月教育行業融資達到20件，相較於2019年同期減少了14起。雖然總體融資金額是接近2019年同期10倍，但其中猿輔導的10億美元就佔據2020年3月教育行業融資總額的83.7%。
可以看出，儘管在線教育被看好，但是資本寒冬依然有影響，行業整體融資體量和數量與同期相比同期呈現出明顯下行，整體形勢並不樂觀。
多位業內人士表示，在線教育市場上依然存在不少亂象，也在不斷透支著消費者的信任。當前在線教育行業屬於整合洗牌的後期，經過之前兩年的洗牌，一些獲客能力、師資等方面不強的機構已經出局，“對於整個在線教育行業來說，核心競爭力依舊是課程內容，其次是服務質量，比如課前課後的服務工作是否跟進及時，以及質量高低等。”
近日艾媒發佈的《2019-2020中國在線教育行業發展研究報告》顯示，平臺的師資隊伍、教育內容和服務將是行業競爭的關鍵。
上游新聞·重慶商報記者 孫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