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撞到了樓梯盡頭的牆邊才停下來，索江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默焱趁對手有些發矇的機會將其壓在身下，進而伸手又去奪槍，可索江手上的力道並不見減弱，兩人一同舉著槍僵持住了。默焱拼命把右手食指插入手槍的扳機環，兩人的手指緊緊卡在一起。默焱將索江的手指連同扳機一起往回扣動，無聲手槍再次發出“啪、啪、啪”的沉悶響聲，隨後是子彈打在牆壁和樓梯扶手上的聲音。
索江竭力把槍口往上抬以便對準默焱的臉，默焱則迅速地用力扣動著扳機，試圖將子彈儘快打光。樓梯間裡的牆皮和水泥碎塊不斷飛濺，掉落在二人身上。默焱注意到索江的眼睛不停地眨動，顯然被紛紛揚揚落下的牆皮粉末給迷住了，對他來說這真是個絕好的機會。默焱使勁掙脫出另一隻手，再次去奪槍。索江則眯縫著眼睛，死死拉住他的手。在雙方的僵持和掙扎中，索江的上衣口袋中掉出了一張紙片似的東西，默焱注意到那似乎是一張相片，落在牆根處。但這性命攸關之際，雙方都無暇再去顧及。
突然，默焱身體猛地向旁邊一斜，彷彿捱了一記重拳，頭部撞在了牆壁上，頭暈眼花的同時，感到自己的手臂上鑽心的劇痛。並不是對方的拳頭攻擊到了他，相反索江的雙手都在默焱的控制之下。是一顆由兩人的手指共同發射出去，又反彈回來的跳彈擊中了他的右臂。真不走運！默焱暗想，手槍近距離射擊的衝量當真可觀，即便是跳彈。他竭力忍住頭部受牆壁撞擊導致的暈眩感，看到鮮血迅速流了出來，他無法確定子彈是否傷到了骨頭或者動脈，但他知道自己在這種狀態下是不可能奪下槍，也無法再保持手上對峙的力道了。
他用盡受傷手臂上的最後一絲力量，又扣動了一下扳機，手槍擊發出一顆子彈的同時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槍機跳開了，彈夾裡最後一顆子彈打出去了。與此同時，無法堅持的他也被身下的索江掀翻在地，頭上重重捱了幾下拳頭，耳邊就像爆炸了幾枚炮彈般的“嗡嗡”作響，頭上短暫的痛感很快就被眩暈代替了，幾乎昏厥過去。
他手臂上的血已經在地上流出一灘，雙手無力地垂在自己的鮮血中，恍惚之間他費力地睜著雙眼，看到索江用膝蓋跪在他胸口上，正將一個新的彈夾推進手槍。他掙扎著把左手放進褲袋，艱難地掏出那把一直隨身攜帶著的一字改錐，使勁插向槍手的脖子，但由於頭暈和用力過猛的緣故，扎得有些歪，僅僅劃開了對方的皮肉，鮮血從傷口裡流出來，瞬間就染紅了索江的衣領，可他從那血流淌的方式就明白頸動脈並沒有破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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