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戰老兵回憶,對越反擊戰的前一天,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

1979年2月14日20時,奉命執行對越自衛還擊、保衛邊疆作戰任務的廣西軍區獨立師第3團,由集結地域大橋、馬路出發,利用夜暗徒步向待機地域灘散地區開進,15日凌晨進至那良鎮裡風附近隱蔽宿營,19時由裡風繼續隱蔽開進。16日4時前,部隊進至那冷,裡求地區,隱蔽在山林草叢和凹地之中。19時後,利用夜暗迅速前出,秘密佔領了進攻出發陣地,17日5時前,完成了一切進攻準備。

為了隱蔽作戰企圖,達成戰鬥的突然性。戰前,部隊狠抓了戰場紀律和隱蔽企圖的教育,採取了各種隱蔽和偽裝措施:一是嚴格燈火管制,連長、指導員以下人員的手電筒全部上交;二是部隊進入那冷、裡求地域後,從團領導到每個戰士一律禁止吸菸;三是利用群眾爐灶做飯,人員分散在野外樹林、草叢裡用餐;四是同地方領導密切配合,戰前將灘散地區群眾逐步撤離,勸說靠近界河村莊的邊民將狗殺掉;五是嚴格保密,封鎖消息;六是戰鬥打響前,無線電一律保持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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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指戰員們嚴格遵守戰場紀律,落實了以上隱蔽措施,全團在距離越南僅有2公里,越軍在鬥梅嶺和馬頭山可以直接觀察到的地域內隱蔽了一晝夜,沒有暴露目標。在發起攻擊前的2月16日下午,越軍活動照常,踢了足球,晚上還放映了電影。由此可見,敵人對我軍的作戰企圖毫無察覺。16日晚,前出的部隊利用河邊的草叢,在距離越軍百餘米的地方隱蔽了6個小時,也沒有被敵人發現,從而有效的達成了戰鬥的突然性。

時任8連尖刀排排長的陳維展回憶:2月16日上午,連長李作成率領我們幾個連隊幹部,隱蔽地到界河邊小山包觀察敵情和地形。在現地進一步明確了連隊進攻路線、攻擊目標、協同動作等問題。由於自己是剛從廣州集訓回來的,戰前沒有到現地看過地形,對敵情和地形都不是很熟悉。李作成連長在現地組織戰鬥後,自己又把排裡的3個班長帶了過來,詳細地明確了進攻的有關事宜。爾後,才回到山溝的樹林裡隱蔽休息。

參戰老兵回憶,對越反擊戰的前一天,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

戰鬥打響之前,我們在敵人的眼皮底下隱蔽了整整一天時間, 部隊不能做飯,只是吃乾糧充飢。人員也不許隨意走動,否則就會暴露目標。這一天,大家感到時間過得特別的慢。就在這即將走上戰場,接受生與死考驗的時刻,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也沒有多少話說,彼此之間面面相視,心中都在暗暗祈求平安,希望此戰能夠大難不死。

8連負責攻打越軍的核心陣地保肯公安屯,1排擔任尖刀排。按照解放軍連隊幹部戰時分工,由副連長楊息任負責帶領1排執行任務。楊息任和陳維展以前是同一個排的班長,楊是1班長,陳是2班長,兩個人的關係非常好。2月16日這一天,他們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相互談了很多。兩個人都感到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畢竟只是20出頭的年齡,擔任幹部職務也沒有多長時間,更沒有指揮作戰的經驗。1排是個加強排,原有28人,連同加強的重機槍班、82無坐力炮班、40火箭筒班,共有近50人。楊息任和陳維展想,這些人都歸我們指揮,我們能不能完成任務,戰友們是死是活,實在令人擔憂,心中都很不踏實,只是憑著一腔熱血,發誓要打贏這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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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6日22時,8連利用夜暗迅速前出,佔領進攻出發陣地,隱蔽在界河我方一側的草叢裡,距離越軍前沿陣地鬼屯嶺僅百餘米。連長李作成、副連長楊息任和1排長陳維展,帶上1排2班和配屬的重機槍班,在土坎上架起重機槍,觀察對岸的情況。

眼前百餘米的對岸高地是鬼屯嶺,是越軍的前沿陣地;那2公里外的小山包,是無名高地;它的右側是一座長滿野草灌木叢的小青山,山後是敵人扼守的重要據點4號高地;無名高地的正前方,那座建有房屋的山頭,就是越軍保肯公安屯所在地3號高地。保肯公安屯由於忠實執行河內當局的“淨化邊境”政策,曾先後獲得越軍總政治局、內務部、廣寧省、芒街縣各類獎旗16面,被稱為“模範公安屯”。

參戰老兵回憶,對越反擊戰的前一天,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

敵人獎旗的背後,是對中國邊境軍民犯下的累累罪行:他們把工事、戰壕修在我們的國土,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我們的村寨,把地雷和竹籤樁埋進我們的農田;工廠、農舍被打得彈痕累累,邊防軍民慘遭殺害,邊民被逼得有田不能種,有家不能歸……實在是欺人太甚!戰士們把槍緊緊地抱在懷裡,瞪大著眼睛,注視著對岸黑森森的敵人陣地,等待著還擊敵人那一莊嚴時刻的到來。

作者為歷史學碩士,大學講師,專注中越戰爭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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