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對於崇高的東西,光是能佔到邊就夠幸福了。妄想博得名聲,只會有損尊嚴
一個叫石神的男人,暗戀一個叫媛子的離婚女人,並偷偷地尾隨她。當他看到媛子的前夫對她糾纏不斷,石神憤怒之下殺死了他,並殘忍地肢解了屍體
但是媛子並不愛他,而是與一個叫工藤的男人關係曖昧,石神進而對工藤進行了各種騷擾和恐嚇,警方以此為線索,成功地抓獲了犯罪嫌疑人石神
石神對此供認不諱,從他的口供到案發現場留下的各種痕跡來看,一切都鐵證如山,無懈可擊,這似乎理所應當就是這起殺人案的真相
但是,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你心裡想看到的,或者是你願意看到的,它並不代表真相
一,驗證別人的解法,就好像沿著別人開掘的道路前行,看上去簡單,但世界並非如此。如果沿著錯誤路線前行,找到假寶藏,那麼要證明那個寶藏是贗品,比找尋真寶藏還難
一個只懂得代數的人來說,微積分實在是太深奧了,但是對一個研究數學的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基礎而已,石神恰恰就是這方面出色的天才
曾經,種種的失意讓他產生了厭世的念頭,他準備以死的方式結束這一切,然而卻聽到了敲門聲,是住在隔壁的媛子和她的女兒,他打開了門的那一刻,就彷彿看到了生命的時鐘,他願意做其中的一副齒輪
可他這齒輪沒運轉多久,時鐘就出了亂子,媛子錯手殺死了無恥的前夫,石神聽到了隔壁發生的一切,他決定幫她渡過這個難關
於是,一道給出了題目,給出了答案,甚至給出了演算過程的數學題,就這樣擺到了每個人的面前,但是你無論怎麼做,都不是真相
真相往往最不像真相
二,你們做的,只是按照他的證明方法走。你們應該做的,是探尋有沒有別的答案。除了他提供的答案之外別無可能——唯有證明到這個地步,才能斷言,那個答案是唯一的答案
石神的確是殺人了,但是他殺的卻不是媛子的前夫,而是流浪的技師,一個沒用的齒輪,被石神用在了最關鍵的部位,一下子修改了時鐘的指針
媛子的前夫遇害時間推遲了一天,媛子那時候和女兒在看電影,吃拉麵,又去KTV唱歌,根本就沒作案的時間,做什麼就說什麼,不用撒謊
一個冷靜而理性的人,一個滿腦子都是數學的人,如果不是與他同樣的天才,是不會理解他的孤獨,也不會理解他為什麼如此真誠,又如此可怕
石神的同學湯川,終於解開了這道難題中的X值,與其說是找到了破解的玄機,倒不如說是他從石神的嘆息中,看到了人性中的脆弱
這一番縝密的佈局設計,別說是警察找不到破綻,連當事人媛子都矇在鼓裡,當媛子從湯川的口中得知了石神的卑鄙是來自與對她純粹的愛,最後她選擇了自首,與石神一起接受懲罰
她在監獄裡哭著對石神說,不能只有我得到幸福,我該贖罪,我能做的只有這個,我能為您做的只有這個。對不起!對不起
這是真相嗎,也未必
也是結語:比方說,看起來是個幾何問題,其實是個函數問題
農民種出來的黃瓜,一旦賣出去,人家切絲切片,炒著吃或者涼拌,就和他沒有關係了,作家也是一樣
東野圭吾的作品,隱著靈魂中的善惡與救贖,充斥著掙扎和醒悟。似乎是夢與現實的交融,而內心的迷失,幾乎在瀕於絕境的冰冷中迸發出人性的溫情
但其老辣的筆法和獨有的推理風格,使每個環節都像轉動的齒輪,一環一環,緊緊相扣,書外人漸被扣入其中,卻渾然不知
真相不重要了,或者說是人們不願看到真相,不願看到真相背後的傷痛與無奈,不自覺地與他同流合汙,或甘願淪為掩蓋真相的幫兇
就像那個無辜的技師,沒有人能剝奪他生存的權利,他在遇害前還在看著機械理論的書,他也有追求和夢想,卻為了石神的一絲執念,成為別人時鐘上的替補品
殺人償命,沒有人可以無視天道的存在,石神不行,媛子不行,東野圭吾也不行。齒輪自有它運轉的軌道,率性而為,是周圍的人所不能容忍的
是時鐘,還是齒輪,常常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就像東野圭吾說過的,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若有第三,那一定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