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的韭菜快割完了,炒鞋炒盲盒的“炒富”癲狂要糊了?

90後的韭菜快割完了,炒鞋炒盲盒的“炒富”癲狂要糊了?

文 | 西局

今年夏天走向高潮的“炒富”式癲狂,看來要糊了。

據紅星新聞報道,近日,消失三個多月的鞋商“劉餅乾”取保候審後再度露面,表示要用做潮流服裝的形式還款,在鞋圈又一次引起軒然大波。在今年7月,這位90後鞋商被曝出欠款跑路,後被派出所拘留。其中涉案金額,高達上千萬元。

此前的10月18日,央行上海分行發佈了一份金融簡報,提醒大家要警惕“炒鞋”熱潮,防範金融風險。其中明確指出,近期國內球鞋轉賣出現了“炒鞋熱”,“炒鞋”平臺實為擊鼓傳花式資本遊戲,各義務機構應高度關注,採取有效措施切實防範此類風險。

這意味著,“炒鞋”看來已經被監管機構層面關注。

一場“炒富”風暴在今年夏天達到高潮,潮鞋無疑是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存在。一雙原價1299元的新款球鞋,可以賣到10倍的高價。當年的幣圈達人、90後的年輕潮人、直播圈的網紅,紛紛加入其中。

然而,炒鞋只是今年這場投機狂歡的現象之一。

在這個時代,萬物皆可炒。炒鞋還未平息,炒盲盒又一度興起。這類盒裝手辦,在拆盒之前玩家並不能預知其中裝的是哪一款玩偶。但在這個圈子裡,收集了數百甚至上千個盲盒的玩家並不少見。上一年,天貓在盲盒上年花費超過2萬的玩家已經達到20萬,購買力最強的用戶一年在其上花費了上百萬元,其中大多數都是95後。

巨大的溢價空間,帶來的是真金白銀的刺激。原本由“愛好”和“收藏”開啟的潮鞋和手辦等商品的市場,迅速演變成了一場火爆的金融投機遊戲。

和潮鞋一樣,盲盒中稀有的隱藏款一旦拿到二手市場上,就是無數倍的增值。列名閒魚盲盒漲價榜第一名的泡泡瑪特潘神聖誕隱藏款,就從最初的59元,一路漲到了2350元,價格狂漲了39倍。

據瞭解,球鞋的原價,基本都在一兩千元左右;而至於盲盒手辦,生產廠的客單價也一般都在12-17元之間。但當它們的價格被“炒”上天的同時,都吸引了大批的散戶加入,一擲千金,彷如群體性失去理智的癲狂。

最近,炒“Lolita”風格的裙子也跟上了炒鞋和盲盒的腳步,成為前沿的生意。一條裙子上十萬元,1000多元購買的裙子轉手就能賣上4000-5000元。

70後炒房、80後炒股、90後炒幣。而95後甚至00後的人生第一次資本教育,就由球鞋和手辦、lo裙等“玩物”完成。然而,誰也沒有預料到,“炒富”的市場基礎是如此脆弱,風險也是猝不及防。

不久前,當NBA的光環在中國崩盤,潮鞋圈也曾迎來了一次熊市的風險。微信朋友圈悄然流傳,一位囤了幾十雙球鞋的玩家抱怨說,“人在天台了”。有用戶提出,其在交易平臺上寄存的諸如AJ1刮刮樂等NBA聯名球鞋,在沒有得到任何通知的情況下,在NBA事件發酵後,就被悄然下架。

在NBA事件剛剛爆出的兩天內,據多家媒體報道,潮鞋的市場價普跌了大約7%左右。與NBA相關的系列鞋款,下跌幅度更為明顯,預計在10%左右。儘管現在球鞋的價格開始回升,但是這仍然讓玩家們心有餘悸。

現在看來,泡沫的破裂,也許會比人們想象得更快。日光之下,原本就沒有新鮮事。無論是炒股、炒房還是炒幣,乃至於炒鞋、炒盲盒、炒裙子,每一場金融投機的背後,都是逐利、僥倖和不計後果的人性的角逐。

百年未變。

小眾而瘋狂

當前這些包含泡沫的市場,雖然小眾,但卻瘋狂。

以潮鞋為例,在二級市場,阿迪與著名饒舌歌手坎耶-維斯特合作的Yeezys系列(也即是俗稱的“椰子鞋”)一度被炒到好幾萬元。今年3月,AJ6櫻花粉球鞋在發售時的線上搖號,吸引了有30萬人參與。官方售價在1200元人民幣左右的球鞋,能夠在數個月內,價格上升至上萬元。

今年8月,颱風“利奇馬”襲向天津城區。但為了買到三款限量版新鞋,一家門店前仍然在凌晨5點就排了大約200來人的隊伍。到上午10點,門店準備的500張號碼牌就已經全部發完。

9月26日,交易平臺nice發佈了一條微博公告,稱部分商品“閃購”價格出現不合理波動,少量用戶惡意哄抬閃購價格,因此封禁了平臺上的68名用戶,並表示將進一步整頓炒鞋行為。

“鞋是用來穿的,不是用來炒的”,在此之前,潮品交易平臺毒App已經喊出了這類口號。然而,用戶們卻並不買賬。在nice微博聲明下面的評論中,有用戶在嘲諷其“賊喊捉賊”。

交易平臺們出現之後,潮鞋的交易也迅速出現了“資產證券化”的趨勢。球鞋買賣也不再是實物的交易,而是向“雲”炒鞋進化。

陳海(化名)只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但已經在鞋圈混跡了14年,是個具有豐富經驗的“前輩”。在他的回憶裡,當年他入圈時,球鞋還是潮文化的象徵,一款新鞋在手,標誌了同類人群對街頭文化的理解、價值理念的認同。

基本只有陳海這樣的學生黨,才願意把時間花在線下門店抽籤排隊上。他排的最長的一次隊是在新加坡,帶上食物和板凳、毯子,困了就在隊伍中打個地鋪,那次他花了足足20個小時,才買到心儀的球鞋。

但現在並不是“玩物喪志”的年代了。這些限量版的新鞋,不等他們走出店門,就可以兩倍、三倍的價格可以倒手。

潮鞋在市場上的價格和審美無關。只要符合個人的興趣、符合大眾的認可度,球鞋,就有了投資和流通的價值。然而,球鞋在二級市場的火爆,也同樣“離不開商家這幾年的推波助瀾。”陳海說。知名球鞋廠商推出限量款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球星代言越炒越火,無形中都在催生著這塊市場。

黃牛和羊毛黨在所有供需不平衡的市場上,都有生存的空間。在陳海的記憶中,即使是在十幾年前的北京,有錢的人就可以花個幾十元僱傭民工在凌晨去替自己排隊,早已見怪不怪了。但在這個全新的全民皆“炒客”時代,在買潮鞋的隊伍中,發現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們的身影時,他還是驚呆了。

這些人的背後,是在球鞋市場上面起舞的中小鞋販們。他們排隊抽中的籤,轉手給鞋販,就能賺個150-200元。而一雙價格在一兩千元的鞋子,買到手之後,出門轉手就是兩三倍的溢價。至於在線上通過機器作弊抽籤、私下聯繫店員抽籤等,也是鞋販們常見的手段。

現在,已經有了更復雜的因素在攪動著潮鞋市場的價格。

諸如nice等交易平臺的介入,讓“炒鞋”獲得了更大的空間。在這些平臺上,甚至有了類似於股票市場的K線圖和指數分析。在一般的球鞋交易之外,這些平臺上還有更加有特色的服務——商品在平臺上售出後,如果用戶要再次交易,只需要直接選擇倒手出售,而不需要有實物的出庫、入庫等實體交易流程。

“雲炒鞋”為更進一步的金融交易模式提供了土壤。在nice的公告中,也提到了“炒鞋”是如何操作的:大量“羊毛黨”自建小號,用不同的手機對刷買賣,造成鞋源緊張的假象,進而哄抬鞋品價格。

所謂雲炒鞋,不折不扣的韭菜盤。

掌握了大量資金和影響力的大“莊家”也從中誕生。他們會預估某些鞋款的暢銷色和部分黃金鞋碼,僱人搶購買斷。根據《第一財經》報道,2018年11月,一款AJ聯名鞋在昆明發售。一個東北炒家坐飛機趕到昆明,以每人200元的價格臨時招了50個人排隊搶鞋。昆明市場總共投放了26雙AJ,被這個炒家一人就“吃”下了21雙。

今年6月20日的“亂衝日”,一度攪亂了球鞋市場。莊家們大規模買下部分限量鞋款,壟斷該鞋款的價格,帶動小散戶們跟風,炒熱價格,也造成球鞋市場的大量泡沫。

“十幾個人的團體做,一年賺個兩三百萬不成問題。”陳海認識的一位朋友,從他入圈起就開始“下海”了。“他在美國新加坡等地都有渠道,一年買鞋的支出大約幾萬美元。”至於他的具體收入,陳海只是說:“即使在10年前,一年賺個三五萬美金都不成問題。”

原來幣圈的玩家們也坐不住了。今年5月21日,55交易所上線了首個ATO潮牌通證SUP,基於AJ球鞋作為投資標的,表示運用區塊鏈技術,將潮鞋通證化,用戶通過購買它,可選擇購買潮牌的一部分,如果不想換取實物,將潮鞋通證賣掉也可以享受其升值帶來的紅利。8月23日,另一家交易所胖比特,也上線了球鞋交易區。

但前提是,交易所需要真正能夠拿得出實物球鞋來。

西局對一家老牌交易所進行諮詢時,對方也表示,自己並不會上線同類業務。在上線該類業務的交易所中,從事該類交易的人寥寥無幾,“有的只是蹭熱度,其實並沒有上架該服務,圖也是P上去的。”

“一切皆可Token化,現在是一切皆可期貨化。”對方表示,“很有趣,但也只是為了吸引眼球,並不成氣候。”

做局的人,無論如何都會賺到。但在高點接盤的散戶們,如果不能及時出手,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正如誰都無法預料到,莫雷的一條推特,會引發鞋圈價格的地震。

炒鞋如同炒股。球鞋市場的年輕人們,大多數還沒有發家致富,就淪為了“韭菜”。

風暴蔓延下,被捲入其中的,也不止是球鞋一種商品。

在9月,nice平臺上就推出了閃購商品每天4次折扣機會的活動。在活動的推動下,不止潮鞋,大量的商品成為了“炒家”和羊毛黨們下手的對象。宜家的一個價格不到5元的克諾里格紀念鑰匙扣,當時在平臺上甚至被炒到了1500元以上,價格飆升了300倍。

網絡有傳言,在這場閃購活動中下場的用戶,有人甚至因為拋售不及時一夜虧損了30萬元。

盲盒手辦在二手市場上的價格翻番,同樣也吸引了黃牛党進入。盲盒圈的黃牛和鞋圈的中小鞋販們,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他們在店裡蹲點,大量抽走熱門款,或者和店員私下溝通事先挑貨等,其活動範圍也早已不限於盲盒。在任何具備泛文娛IP的商品上,無處不可見他們的身影。

星巴克貓爪杯搶購大戰後,今年優衣庫和Kaws聯名系列T恤發售也遭遇了同樣的場景。該款服裝線上3秒便告售罄,線下實體店的景觀則更為壯觀:有搶購者從還沒完全拉起的捲簾門下爬進去撲向衣服;有人因為搶購而大打出手;模特身上的上衣也被剝去……而這款79元的T恤,在淘寶上,轉頭就以翻番的價格出售。

亙古不變的投機遊戲

但這類投機遊戲,在歷史上實際上並不少見。

正如麥基在其所著的《大癲狂》一書中所言,無論哪一個時代,無論是西方還是東方,人類群體中總會間歇性地出現某種癲狂情緒。而這種情緒,很可能就發生在金融證券和商業市場中,“不必通過辛勞就一夜暴富”,則是這種事件中共有的人性根基。

1634年,鬱金香狂熱席捲了整個荷蘭。這種在16世紀中葉被引入歐洲的植物,莫名其妙地成為了當時名流的品味和情趣的象徵物。

和潮鞋、手辦等類似,鬱金香原來並非名貴之物,但是卻被人為賦予了另外的意義,以及價值。當時的荷蘭人幾乎相當於陷入了一場“集體癲狂”之中,甚至連一直困擾他們的工業問題和人口問題,也被狂熱的民眾拋諸腦後。無論身份和貧富差距,人人都爭相投入買賣鬱金香的大潮中。在股票交易所中,也出現了鬱金香投機現象。股票經紀商們,依仗著他們天生的靈敏嗅覺,開始用各種股票市場手段,操縱鬱金香價格的漲跌。大量的人群湧入鬱金香投機市場,鬱金香買賣脫離了實物交易,成為堪與賭博相比較的“期貨”交易。

鬱金香的價格也開始脫離了它本身價值的範疇。在當時,最昂貴的品種當屬“永恆的奧古斯都”,而為了獲得它,有人願意為之付出12英畝的地產。花價甚至重於了地產價格。

鬱金香熱的降溫也來得迅速且令人措手不及。當越來越多的人投入到這場投機熱潮之中,不僅金融市場,各種商品必需品價格也隨之被擾亂時,富人們不再僅僅熱衷於收集鬱金香品種,而是開始高價賣花,“將有大批人由於鬱金香而破產”的傳聞,一夜間傳遍了荷蘭,引發了眾多交易商心中的恐慌。幾周之後,鬱金香價格跳水腰斬。

豎起“炒鞋”大旗的幣圈平臺們,在踏入鞋圈之前,也曾經是“一夜致富”的代表。

花費3000多萬買下巴菲特午餐的孫宇晨,就是幣圈發家“90後”的代表。在2018年1月,孫宇晨曾拋售了60億個波場幣,僅一天就套現了3億美元。

這是當年前輩們的炒股和炒房都無法企及的財富增值速度。炒虛擬貨幣,成為2017年下半年開始,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其中的一場致富狂歡。所謂的區塊鏈技術,對大多數人而言,只不過是晦澀難懂的名詞,無論是比特幣還是以太幣,各種代幣名詞對他們而言並無實際意義,只有漲跌和套現,才是投資的價值所在。

2017年下半年,比特幣開始狂漲,價格從不到2000美元,迅速上漲到2018年的1.4萬美元。而從2018年下半年,比特幣迎來了一輪狂跌,2018年11月底左右,甚至跌到了4000美元。

一輪“炒幣”洗禮,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經歷了一夜赤貧。但更多的,是在已經提前離場的大量投資人和大玩家身後的一地韭菜。

炒鞋和炒盲盒,則在今年把國人對可以“炒”的商品的認識,推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但歷史證明,在過去發生過的事,在未來終會發生。

泡沫終將散去

不是真金白銀的剛需,也不是成本高額的昂貴物品,“炒鞋”還是“炒盲盒”仍然火爆了。

沒有實際價值的標的物,能夠帶起多少資金盤?

“它們確實有些期貨的特徵,但是還差之甚遠。”一位證券交易所的分析師說。“期貨的大宗商品是由供需決定價格的,是有現實基礎的。它們的價格波動也是確實存在的,並有變動依據。但是潮鞋類,無論是價值的界定,還是波動的風險,都缺乏相應的依據。它們沒有市場公允價格。你如何界定,它的價格波動是客觀存在的,還是人為炒作的結果?”

儘管限量版球鞋承載了IP文化價值,“物以稀為貴”,但是它在二手市場上的價格體系,終究是混亂而無法界定的。一個很簡單的事實就是,在二級交易市場上的球鞋,甚至你連它的真偽都無法準確界定,又何從確認價值?

“這個行業鑑鞋,是沒有資質和門檻的。”陳海說。他所在的圈子裡的鑑偽“大神”,完全是靠經驗與口碑樹立起了威信。“他們是對比了大量真貨和假貨,對每雙鞋拆解研究、對比細節,靠自己買的多、看得多,學習出來的。即使這樣,他們也無法清楚每個系列和鞋款,而是隻對特定系列比較熟。”陳海自己也在不斷學習,有拿不準的,他會拿去請教“大神”。“我說幫我看一下就行。他們基本也不收費。”

對於平臺上的鑑定機制,陳海想了一下,還是表示認可。“絕大部分市場上的交易,還是通過平臺進行和鑑定的。我遇到過鑑定通過了結果還是假貨的情況。但是一般平臺會幫你退貨。有這個機制在,總比自己在閒魚上交易要強吧?”

“沒有平臺敢保證自己沒有錯誤。”陳海說,“但是我敢說,平臺上交易的真貨概率,大概能夠達到90%。如果是其他二手市場,假貨率大約是50%左右。”

球鞋的暴利,以及品牌方對數量的控制,帶動了大批“假鞋”廠家下水。在每年,都有高出正品數倍的仿品,源源不斷地流入二級市場。

莆田鞋廠成了其中的最大贏家之一。一雙在市場上炒到6000的球鞋,在莆田的仿貨一般一兩百元就能批發到。服務好的鞋廠,甚至連鞋盒和包裝也都一併提供。“莆田做這種事,從20年前就有了。”一位潮鞋玩家說。

與此同時,在市場上魚目混珠的,還有東莞的球鞋廠商代工廠們。“耐克和阿迪等廠商一般有3%-4%的次品率,這些達不到驗貨標準的鞋,以前也會流入市場。但是,現在更多的,是利用它們生產同類鞋款。”上述潮鞋玩家透露,“這個很簡單。有代工廠,你就能知道它們的原料來源。找到這些廠,單獨進料,由這些代工廠生產。底下有代理商收走。比如耐克花300塊錢一雙鞋收走,它們就給800塊錢,拿到二級市場上,照樣賺大錢。知道了代工廠這個訂單季的鞋款,事先找好了,直接流入二級市場。”

也許對這些鞋廠而言,月入百萬才並不是夢話。但對於二級市場的普通炒家而言,卻未必了。

“交易市場中的商品有流動性、稀缺性,有需求。就是可以炒起來的。”陳海說,“比起其他的非剛需消費品,潮鞋市場規模比較大,因此也在近年來得到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美國潮鞋圈“鞋王”夏嘉歡在一次採訪中說到,2015 年之前,10 個人裡有 9 個賺錢,2017 年之前,也有一半的人能賺到錢。而就在這兩年, 10 個人裡面可能有 7 個都虧了。

“有價、有市,就能賣得出去。但是現在的鞋圈,沒有任何規範。任炒。泡沫總會過去的,只是現在虧錢的時候還沒到。”陳海總結。

當年的鬱金香熱崩盤時,在短短几天內,市場就此消失。大把付了現款的買主,眼睜睜地看著一生的財富化做流水。這其中包括偉大的風景畫家戈延,他花了900荷蘭盾和兩幅畫,在泡沫高點時買下了部分鬱金香球莖,代價是他後半生基本所有的畫作,都是催債壓力下的產物。直到他在1656年去世,家中已一貧如洗。

歷史不會重演,但結果總會驚人相似。泡沫散去之後,留下的終究還是一地七零八落的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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