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嘍,大家好,我是餛飩,今天我給你們講鮮活又憂傷的成長記憶,劇情來自電影《童年往事》。
阿孝是廣東梅縣人,因為父親的工作,全家在民國三十七年,也就是1948年,遷往臺灣、定居新竹。
過了一年,時任市政府主任秘書的父親,不適應北部的潮溼環境,得了氣喘。
為了父親的身體,全家又搬到鳳山,於是阿孝的童年記憶大多便留在了鳳山,多可喜亦多可悲。
阿孝剛搬到鳳山的時候,就唸小學一年級,滿腦子都是玩,要麼打彈珠,要麼剪鐵絲換錢,然後找木匠做個陀螺玩。
有時候阿孝也會動壞心思,比如偷小朋友的彈珠和母親的錢,要是被母親發現可就慘了。
母親打阿孝的時候,常常是祖母跑過來求情,祖母是最疼愛阿孝的,因為阿孝小時候算過命,說他長大了能做大官。
可阿孝完全沒有能當大官的樣子,他只是愛玩,到了飯點都不知道回家吃飯,還得祖母到街上一遍遍叫他。
平日裡,祖母要麼坐著疊銀錢,準備死後拿去閻王殿用;要麼拎著個小包袱到處走,準備回大陸去。祖母也叫阿孝跟她一起回大陸,可阿孝滿腦子只有玩。
阿孝那時候還不懂得大人們的許多哀愁,就像父親會在廣播裡聽到炮戰的時候皺眉頭,就像父親會在半夜聽頭頂上飛機轟鳴的聲音,久久不能再入睡。
一年以後阿孝知道,他那當了兵的堂哥,便是死在這場炮戰中。
而要到很多年以後,阿孝才知道,父親本想在臺灣住兩三年就回大陸,為此他把家裡的傢俱都買成竹子的,就是覺得用不了多久。
可惜阿孝當時並不知道這些,更無從體會,那個老是躺在竹椅上的父親每天都在想些什麼。
梅雨季節裡,父親犯了病,咳完便呆在一旁難受。每當這時,母親總會對阿孝的哥哥姐姐唸叨,家裡老老少少,吃穿用度全靠父親一人。
父親身體不好,大姐教書沒多久就要嫁人,家裡面年紀小的人多,年紀大的人就要多犧牲一些,讀師範不需要多少錢,以後又有書好教。
阿孝的二哥聽到此處,總是低著頭,他是最聽話。
而大姐,早已服從了母親的安排,唸了師範大學,箇中辛酸,只有大姐自己知道。
阿孝考上鳳山中學那天,全家都很高興,唯獨大姐想起了她考中學的經歷,悲從中來。
大姐向來成績最好,可因為家從新竹搬到鳳山,所以考上了重點中學,卻沒法去讀。
後來大姐普通中學畢業,也沒能考大學,轉去唸了師範,她惆悵的心情變成了這麼個,夾雜著愉快和惆悵的午後時光。
祖母聽不清大姐在說什麼,她把阿孝叫過來,神秘地塞給他5元錢,算是獎勵,還說要帶他回大陸。
於是在陽光很亮的一天,阿孝陪祖母出發要回大陸了。
祖母說沿著大路走,走不了多久,過了河,便是梅江橋,再走幾步路,就到了灣下了。
可年代久遠,記憶湮滅,祖母不明白,為什麼這條路走走又斷了,總也回不了大陸。
祖母問當地人梅江橋在哪兒,當地人聽不懂祖母的客家話,祖母只好笑笑便罷。
那日的結尾是,阿孝帶祖母找到了一個芭樂園,在那裡採了許多芭樂,祖母還教阿孝拋芭樂玩,那天祖母難得的開心。
不久後,在一個停電又來電的晚上,父親一口痰堵住,呼吸不來,去世了。
一家人哭成一團,大姐帶著他們上榻榻米,跪爬到父親跟前,輪流去握一握父親仍然溫暖的手。
最傷心的是母親,她雖然常常抱怨父親身體不好,嫁給他20年,就是服侍他20年,等臨了終究還是不捨。
母親發出的這不似人聲的哭嚎,令懵懂的阿孝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生離死別。
過了幾年,大姐出嫁了,離家前一天,母親和大姐相對而坐,說了許多。
母親頭一次說起了夭折的女兒阿琴,阿琴出生在大姐之後,因為婆婆不滿兩胎都是女孩,不給洗尿布。
母親只好在分娩第二天,自己到河邊洗尿布,委屈的淚水落進了河裡。
後來阿琴在被婆婆帶去祠堂玩的時候,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去附近的藥店買藥吃了,到了半夜肚子硬硬的,第二天便死了。
聽母親說到那個記憶中並不存在的阿琴,大姐突然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而遠處坐著的弟弟阿孝又是另一個奇蹟,阿孝長大了,他一面打架被學校記了大過,一面陷入了對女生的單戀。
青春期的阿孝喜歡上了吳淑梅,自此學會了照鏡子,還學會了騎自行車。
阿孝跟著吳淑梅回家,然後在女生家窗前表演雜技,可吳淑梅一點兒也不搭理他,這讓阿孝苦惱得很。
為排洩苦惱,阿孝跟著朋友們去逛花街柳巷,他極其笨拙的走進去,想學大人抽菸,卻連火柴都滅不掉,於是很快他就從裡面出來了。
等回家沖洗冷水澡,阿孝一面感到挫折和被辱弄,一面又不禁迷惑於那小小的銷魂。
阿孝肆意生長的青春的另一面,是母親日漸凋零的生命。
一日,阿孝正在廁所看小說,母親叫他來幫忙看舌頭上的肉芽,那是幾年後要了母親命的喉癌的預兆。
大姐知道後,把母親接到臺北治療,二哥又在香港教書,於是家裡只剩下了祖母阿孝和兩個弟弟。
沒人管阿孝,他越來越放肆,常常拉幫結派去打架,而且都是由於某某人插隊,報上名號後不給面子等無聊的理由。
但阿孝的幻想很快被警車打斷,他幸而逃掉,可有一個朋友被警察抓去了。
正是這個被抓走的朋友,使阿孝突然認慫,他不想和那個朋友一樣被抓去,就此前途未卜,於是一向混日子的阿孝,終於思考起了未來的問題。
不久,母親從醫院回來了,她聽醫生說要割到舌頭,擔心從此不能說話,便放棄了治療。
母親聽說自從阿孝管家以來,錢花的很快,這自然是不行的。
但母親已經沒有力氣打罵阿孝了,只是很無力地告誡了阿孝幾句,原來在母親眼中,阿孝始終是個不成器的兒子。
在母親話語的更深層處,阿孝感覺到母親身上一種宿命的悲傷。
很快母親去世了,在母親的喪禮上,大哥和姐姐都沒有哭,唯獨阿孝哭得特別兇,自此阿孝把武士刀送了人,再也沒有出去打架了。
兒女們整理母親的遺物,發現一張借條是某人欠母親的一筆款子。
阿孝前去討債,在窄雜的違章建築區,屋子出來一位勞碌的婦人。
阿孝見她家比自己家還差,喝了口水就走了,想來母親生前每次去要債的時候,大概也是這麼想,所以這筆債才拖到今天吧。
高中畢業前,阿孝鼓起勇氣給吳淑梅送上情書,這次吳淑梅終於跟他說話了,說考上大學再說。
因為這句話,阿孝放棄了保送軍校,轉而參加大專聯考。
誰曾想,幾年前的阿孝還是個提刀滿街跑的小混混,幾年後他竟然靜下心來認真唸書了,也不知是什麼樣的因緣使他走到了今天。
阿孝最終沒有考上大學,吳淑梅全家搬到了高雄,祖母也過世了。
祖母生前還惦記著回大陸,她自己拎著個包袱走出去,又因為找不到路,被三輪車拉回家。
一次,祖母被三輪車拉回家,拎著的包袱鬆了,落了一地的芭樂。
祖母就這麼到處走啊走,直到有天走不動了,躺倒在榻榻米上。
阿孝請醫生來看看祖母,醫生說太老了,沒辦法。
阿孝和兩個弟弟不會看護,一年後,有天阿孝發現有一排螞蟻爬過祖母的手,原來祖母已經死去不知多久了。
來收屍的人翻看祖母躺著的身體時,發現身體有一面都潰爛了。
收屍人回頭狠狠看了他們一眼嗎,彷佛在用眼神罵他們,真是不孝的子孫。
畢竟祖母和父親母親,還有許多許多人,他們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南方的小島上死去,他們的下一代,也將會在這裡逐漸生根長成。
他們想著的是,哪天就會回去了,那家啊,可不就在海的另一邊嗎?他們想著,回到家得去祠堂拜一拜祖先。
到現在,阿孝常常會想起祖母那條回大陸的路,也許只有他陪祖母走過那條路,他常常想起那一天,他跟祖母一起採了很多芭樂回來。
這部電影讓我想起了餘秋雨寫的一首《鄉愁》: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那麼今天的故事就講到這裡,你有什麼感悟,歡迎留言討論。
餛飩愛語文,每一個文字都嚴謹認真,感謝你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