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不管是事還是人,
皆為一個特殊的概念,
因為其可生出讓人不自覺靠近的磁場。
或因趣度此世,專注有持有得,
或人趣多友,瀟灑快意此生。
有趣,不一定有趣,
而有趣,則一定有趣。
何為,有趣
何為有趣,怎麼算是有趣的人。
眾人喜引“人無癖不可與交”,以表達對個性、有趣的贊同和嚮往,但不知其意與出處。
此句完整為:“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出自明代文學家張岱的《陶庵夢憶》,是說其朋友的。
此癖非是人有趣,只算是人的愛好。只可意會為,人如果沒有任何喜愛或者偏好,理智過端,便無甚可與親近之氣。
一如話本中殺手,無癖好便無弱點無把柄,不為人可知,不知其目會因何而停,其情因何而生,或覺寡情或覺無味,故言不可交也。
有趣,一為悅己,二無意悅人卻悅人。
趣事,悅己
學時,曾學清代沈復《童趣》一文,文中一則童年趣事,頗覺有趣:
夏蚊成雷,私擬作群鶴舞於空中,心之所向,則或千或百,果然鶴也;昂首 觀之,項為之強。又留蚊於素帳中,徐噴以煙,使之衝煙而飛鳴,作青雲白鶴觀,果如鶴唳雲端,為之怡然稱快。
讀之,覺驚奇,如說人的興趣和觀世角度不一,那文人、才人之類,應是自小就有其表現,以蚊為鶴,以煙為雲,雅趣奇思,童時有矣。
人生於世,多人多好,多為悅己,而思想有趣,不僅可悅己,亦可悅人。
人趣,悅人
人多趣,於己趣多,可悅己者,多為自己志趣,愛好而已,但為己玩己觀。
而人有趣,則是思想有趣,本不為悅人,卻為別人帶來思想上的趣解或快樂,生出願意讓人靠近的氣場。
興趣愛好多,且深有所長者,不一定有趣,而有趣的人,則會讓人覺得有趣,如兩者兼有,大概就是很多人深以為羨且喜歡的人。
前說張岱,寫張岱者眾,寫其趣卻皆為他人以為趣。
寫的是世人皆愛的《陶庵夢憶》、《西湖尋夢》中,半生翩翩的貴公子張岱,愛的是《夜航船》裡那個幽默有趣的張岱,更愛的是其可快意人生、火樹銀花,愛的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主角光環——有才又有財,數種機緣集於一身,的確令人生羨。
而餘更願意概為:其生於鐘鳴鼎食之家,人之趣頗多,留有小品文數集,有個性,不限於仕途,有魏晉之風。明改清代,無意後朝仕途,避居山廟,後生勞苦自足,撰成明史《石匱書》,為其前朝文人心盡了史事,其書值得一讀。
人自趣,己歡。
人有趣,眾人喜。
而人有趣,以何達?
答曰:
人有趣,悅己,可尋;
人有趣,為悅人,不可尋,尋也不真;
人有趣,非為悅人,卻悅人,無處尋;
人有趣,可悅己,非為悅人卻悅人,如志趣相投,可近。
皆知後者難得,
悅人,若非為心機事、厚黑學,
悅所親所愛之人,盡心可矣。
非悅人卻悅人者,天性內質使然,不必強求。
一世,能悅己者,已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