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藝術即救贖


尼采:藝術即救贖

比起“什麼是藝術”,尼采更為關注“為什麼有藝術”。即,比起試圖理解藝術與人類文化之其他方面的區別,如與科學或工藝的區別,尼采主要關注為什麼有藝術這種東西,其功能之於人類生活又是什麼。


尼采對於“為什麼有藝術”的回答基於其繼承叔本華的衣缽而形成的觀點,即,生活本身是可怕的。直面這種真實具有致命性——我們可以輕易將之消滅。因此,尼采認為藝術讓生活變得易於承受,也讓生活在無意義論面前得以繼續。


儘管所有藝術均是對“存在”的恐怖的反應,尼采還是認為藝術有兩種具有本質區別的類型,“夢神阿波羅型”和“酒神狄奧尼索斯型”。在此,他繼承了康德和叔本華對美與高尚的區別的衣缽。尼采宣稱阿波羅型藝術創造夢境世界,那是一個阻隔存在的恐怖的理想境地。其例證便是被尼采視為人類生活之理想化的希臘雕塑,黑格爾也如是說,儘管他們對其評價各執一詞。


尼采將阿波羅型與康德和叔本華描繪的顯像的個體化世界聯繫起來,個體在此非常的自在。相反,狄奧尼索斯型卻將個體灌醉消融。要了解尼采在此所指為何,請參閱叔本華對崇高藝術的狂喜般的描述……。或者,更好的辦法是想象自己參加搖滾音樂會時完全沉浸於音樂時的感受,所有觀眾搖旗吶喊、融為一體。此刻,尼采認為,通過促使我們拒絕個體化並與控制整個宇宙的力量合成一體,藝術拯救了生活。


尼采眼中的這兩種藝術趨勢各不相同,但也密切相關。兩者互為動態張力。阿波羅型藝術的成就只有在被看成是對狄奧尼索斯型藝術的有意阻滯時才能得以理解,反之亦然。尼采對於夢神阿波羅型和酒神狄奧尼索斯型藝術的區分最終超越了他最初對藝術的考慮,具體地說,即超出了希臘悲劇的範疇。對他而言,兩種藝術趨勢指示著更為廣大的文化力量。


因此,他揭開了阿波羅型否定生活這一總體趨勢的面紗;相反,狄奧尼索斯型肯定生活之恐怖。尼采腦中的這種二分法成為了批評的基礎,席捲歐洲文化——不僅席捲了它的藝術,也涉及了從科學到道德的各個方面。尼采認為西方的唯一希望在於狄奧尼索斯的重生。


尼采關於藝術以及更為廣泛的文化觀點在歐洲大陸思想界影響甚廣。一段時間裡,尼采甚至曾被視為法西斯主義的鼻祖而遭到忽視。如今,他卻被公認為19世紀末期的大思想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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