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亊肖顯寫匾

劉建

在山海關的東門鎮東樓的箭樓上方,懸掛著一塊長一丈八尺,寬四尺五寸的巨匾,上面書寫者五個黑漆大字“天下第一關”,字體用顏體書寫, 遒勁有力,字體豐肥,點如高山墜石,撇如刀鋒,字體間架結構搭配合理,一字簡而不單,關字繁而不亂。此匾不但為關城增輝添色,還充分證實了山海關是長城上的第一座關口。

那麼這塊匾出自誰家之手呢?不是別人,正是山海關本城人肖顯所書。志書記載:肖顯字文明、號海釣,是明代成化八年的進士,後在外做官,晚年隱居角山肖山,是明代三十二位書法家之一。

明代開國大將徐達修建山海關城後,在每個城門上都修了箭樓,以供守城士兵居住所用,鎮東樓是山海關一個重要防守之地,也是東西交通要道,朝廷和地方官每年都要維修,到了大明成化年間,皇帝為壯國威,要在鎮東樓上懸掛一塊匾額,上書“天下第一關”五個大字。聖旨到了山海關後,鎮守山海關的兵部分司大人不敢怠慢,連忙找軍師商量寫匾之事,軍師出了個主意說“您也是兩榜進士出身,何不借此機會張試一下你的書法功底,傳於後世呢”?兵部分司大人聽後十分高興:此言甚好。原來兵部大人平時也好喜文弄墨,事不時的寫上幾筆,給廟宇提個匾,給商家寫個牌,底下捧臭腳之人都是對兵部主事說:”大人的字是顏筋柳骨,下筆如神,”今日接到聖旨要書寫鎮東樓的匾額,那真是露臉的時候到了。打那以後,兵部大人每天揮毫練字,練廢了紙就有好幾百張,專管磨墨的小兵也累得要算臂疼,寫廢的宣紙扔了一地,連他自己都不滿意,哪敢拿出掛在城樓上。眼看聖旨的期限快要到了,匾掛不上,官職不但不能保住,沒準小命都要玩完,想到這嚇出一身冷汗。軍師說:“大人,咱何不張榜懸賞求字 。貼出告示誰能寫出,賞300兩紋銀,常言道重賞之下,必有高人。”總兵大人聽後,只好四門張榜求字。

山海衛全城的文人墨客看到告示後,都紛紛來到兵部分司報名,都想得到300兩紋銀,還能千古留名,可是幾天過去,凡報名的文人墨客誰也沒能寫出稱心如意的天下第一關的巨匾,一個個都失望而歸。這下可愁壞了兵部分司主事。這時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誰呢,就是祖居山海關北肖莊的肖顯,這時肖顯已遷到山海衛的東羅成的一條衚衕,肖顯成名後,大夥把這條衚衕起名叫肖家衚衕。肖顯自幼研習書法,7歲臨帖,每日揮毫不暇,練就出一首好字,尤其是寫榜書,什麼叫榜書呢 ,俗話說就是大字,肖顯對真草、隸篆無一不精,尤其是顏體楷書,一道爐火純青的上乘。肖顯父親是一個教書先生,家境也不算太好,肖顯年幼時常受鄉鄰的接濟,所以肖顯自幼讀書用功,常在角山寺苦讀,決心求取功名後報答眾鄉鄰的幫助。所以肖顯由蒙童考中秀才。又通過鄉試考中舉人,在成化八年考中進士,一路春風得意,這時正在家中等待朝廷的派遣放調上任。

這時主事大人想到肖顯可為寫匾之人,忙叫手下兵丁去傳肖顯,軍師說不可,我瞭解肖顯此人,性格高傲,如果派人傳喚,肖顯不但不能來,有可能連寫匾的事的事也要整砸鍋,弄得雞飛蛋打不說,大人何能向朝廷交差,還望大人三思。主事大人聽後覺得有道理,連忙名人備上禮物及紋銀300兩,上肖家衚衕的肖宅拜訪肖顯。

主事大人到了肖宅說明來意,肖顯說大人如此客氣,讓肖某惶恐,寫匾之事都是朝廷的旨意,在下為國家盡力,為家鄉增輝,在下不敢不從命,等有空寫好來取就是了,說完端茶送客。主事留下禮物及紋銀300兩打道回府。

再說肖顯接了寫匾的承諾後,每日到鎮東樓下得一家茶館喝茶聽書,又到鎮東樓下來回的繞圈散步,一會兒看看箭樓,一會兒有低頭吟詩,一會兒手舞足蹈,一會又高聲長嘯,大夥很納悶,肖先生既然接了寫匾的活,不在家中練字,反到城牆上上撒囈症來了。但也沒人敢問。其實肖顯在茶館裡喝茶,是在端詳鎮東樓的氣勢,在城樓繞圈是在丈量用多大的木匾寫多大的字,吟詩長嘯是抒發筆意。可是外行誰能知道啊。

再說主事大人安排好後,每隔幾天派人打探肖顯有啥動靜,可探子每次回報都是喝茶、飲酒、走親會友的消息,把這並不主事大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又不敢直接命令肖顯馬上動筆。

前邊說過肖顯幼時家境貧寒,幾次上京趕考都是親朋相助,肖顯得到賞銀後立刻把300兩紋銀散發給窮苦百姓,賙濟了平時幫助他的人。眼看交差的日子將到,肖顯每晚夜深人靜時就開始練習寫匾,匾中的四個字已經很滿意了。唯獨這個“一”字寫得還不成熟。所以肖顯不動聲色,忽一日肖顯又來到鎮東樓下的茶館喝茶,小二一看肖先生進來,忙迎上去說:肖先生裡邊請。一邊說著一邊用“帶手”俗稱抹布在桌上一劃,這時肖顯眼前一亮,桌上抹布留下的水印正是一個好看的一字,和他下的天、下、第、關珠聯璧合,忙叫小二那一張紙拓下。這一字蠶頭燕尾,忙問店小二“你懂書法”,小二說我懂啥書法,從小端茶送水。剛才只是巧了。

臨近交差了,兵部主事把工匠制好的柏木大匾送到肖顯家中,等到寫匾那天,肖家衚衕熱鬧非凡,主事大人也帶著兵丁來到肖宅,只見達木匾靠在一堵牆上,地下放著一大盆研好的墨汁,肖顯拿起一支自制的大抓筆,用繩子記在扁擔上,在盆裡蘸上墨,運足力氣在白底匾上奮力寫下“天下第一關”五個大字。圍觀的人群鼓掌叫好。按風水先生掐的時辰把匾懸掛在鎮東樓上,用一塊紅綢子蓋上,等欽差大人把紅布一揭開,天下第一關,五個大字現出,鎮東樓更加雄偉壯麗。當大家仔細一看大吃一驚,原來在下字的腋下缺一點,形成一個T字,當時欽差大怒:你等犯有欺君大罪,與我拿下。說著兵丁把主事捆了起來。主事忙說:大人饒命,只怪在下老眼昏花,一時眼差,一時馬虎,檢查失責,還求大人法外開恩。欽差想就是殺了主事也無濟於事,限三天之內找到肖顯補上一點算罷。補不上別怪本欽差無情。

回到兵部分司後,連忙命人帶著禮物到肖宅補點。也該主事倒黴,肖顯倒角山會友去了。第三天才回來,主事見到肖顯後說明來意,肖顯說:我是故意落下一點,對你來說也是一個教訓,主事不敢得罪肖顯,忙問下官哪裡有錯,請肖先生明言,肖顯說明天當著全城百姓說清。

第二天,全城的百姓都來到鎮東樓下,看肖顯寫字,肖先生來到城樓下對大家說“山海衛自徐達建關,無有敵兵敢來犯邊,到現在太平無事,然外寇時刻準備入關擾民,你做為主事,不思君恩,每日花天酒地,不操練人馬,剋扣軍餉,士兵怨聲載道,一旦敵兵犯境,百姓受兵災水火,豈不誤了朝廷大事。匾上下子差一點不念字,但守城之事差一點關乎國家興亡。鎮東樓為天下第一關口,何等重要。兵部主事忙向全城百姓認錯。從今以後一定改邪歸正,抓緊操練人馬,以防外寇入侵,並當眾把剋扣的軍餉發放給士兵。主事命人把匾摘下來,肖顯說一不用摘,二不用搭架子,肖顯叫來茶館的店小二,拿出他的抹布,命人研好墨,蘸上墨汁,把抹布往上一扔,正好打在廠子的下部,不偏不倚正合適,欽差和主事看大目瞪口呆,關城百姓拍手叫好。

從此,天下第一關的匾一直掛到現在,外地遊客到此無不在城樓下照相留念。

肖顯後來在福建為官多年,政績很好。告老還鄉後在角山後建屋隱居,肖顯寫匾的故事一直流傳下來

民間故亊肖顯寫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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