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辦公協作軟件們的角鬥場

疫情之下,辦公協作軟件們的角鬥場


作者:喬雪 原野

微信公眾號: 略大參考(ID:hyzibenlun)


疫情影響了人類的正常生活,卻也醞釀了機遇與新生。


遠程協作工具意外地火了,從釘釘、飛書、企業微信到 Zoom,當不同人種的社會人坐在不同的房間裡,對著相似的電腦或手機屏幕處理工作時,這一刻,人類命運共悲歡。


共渡疫情,是辦公軟件們的短期目標,培養下的用戶習慣,成了在線辦公行業未來的發展基石。


1、機遇


在國內,釘釘與企業微信一度是遠程協作工具戰場廝殺的主力選手。


2014年就嗅到遠程協作市場前景的阿里佔據著絕對優勢。不過,釘釘的起步並不顯眼,阿里在社交領域頻頻折戟後,內部對其期待值並不高,但這也給了釘釘發展空間,到2019年,其用戶數已突破2億,企業組織數突破1000萬。2020年2月,下載量更是首次超過微信,躍居蘋果App Store排行榜第一。


企業微信也蓄力已久,它開放於2016年,向來佛系的張小龍曾經表達對它的預期:“只有當企業微信延伸到企業外部的時候,它才會產生更大的價值。”


2019年9月底,騰訊進行了史上第三次重大組織架構調整,騰訊雲、企業微信、騰訊會議等多款產品加入到TO B的陣容。擅長賽馬機制的騰訊相繼推出騰訊TIM,在線文檔、騰訊會議等一系列矩陣產品應戰,並試圖把微信和企業微信打通來獲取更多的市場份額,這一招收效顯著,騰訊宣稱,2019年底其真實企業數250萬,月活躍用戶數6000萬。騰訊也迫不及待地把2020年來騰訊會議飛速增長的好成績填進第一季度財報的數據裡。


兩強相爭的局面被疫情生硬改變。


疫情之下,遠程協作需求暴增,大大小小的互聯網玩家都想從中奪得一塊蛋糕——這很好理解。一家公司在資本市場值多少錢,取決於它的業務所面向的市場規模有多大。


雙雄之爭演變為群雄逐鹿。其中,華為的 WeLink 與字節跳動的飛書最值得關注。


兩者有個共同點:最初都是公司內部溝通使用的工具。


WeLink 在2019年12月對外推出,但早在2017年1月,它就成為華為的內部溝通軟件。作為一家業務遍佈全球的企業,華為對內部溝通工具的需求是明晰而強烈的。根據華為官方透露的數據,WeLink在內部使用3年後,連結了全球170多個國家、1023個辦公點的19萬員工,使員工整體協作效率提升30%


飛書的誕生,最初也是出於內部需求。


截至2019年年底,字節跳動業務已經覆蓋150個國家和地區,旗下產品全球月活用戶數超過15億。超過6萬員工支撐起了這個迅猛增長的商業故事。到2019年年底時,字節跳動在全球已經擁有240個辦公室和15個研發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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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家公司成為一個巨型組織,擁有自己的溝通工具就成為必然。這關乎效率,也關乎安全。


2016年,字節跳動(當時為“今日頭條”)的員工們在嘗試過 Skype、微信企業號、Slack等所有溝通工具後,決定啟動自研。飛書雛形由此誕生。


2017年7月,飛書1.0版本上線,11月,字節跳動全面使用飛書。這樣的誕生背景決定了飛書的用戶體驗不會太差——三年時間,經過數萬人協同、打磨和使用。


事實也是如此。疫情期間,飛書在幫助企業復工復產方面開始發揮作用。


總部位於武漢的菜小秘公司,是一家針對農貿批發行業管理的軟件公司,全國120名員工,一半在武漢。2月2日,公司開始使用飛書開展遠程辦公,從2月開始,這家公司共發佈7個版本,基本保持一週一次的節奏,還推出了新產品,所有的溝通工作,都是基於飛書完成。


當然,字節跳動本身也是受益者。


今年春節期間,字節跳動以6.3億元買下《囧媽》全網獨播權的背後,飛書成為提升溝通效率的關鍵。一群從未涉足過電影行業的年輕字節員工,從做出決定、聯繫影業公司老闆、談判價格、簽約,到產品專題頁研發、在線觀看壓力測試,最後電影上線,一共只花了36個小時,所有溝通協作環節,幾乎都通過飛書完成。


在以往的電影發行環節中,這些工作可能會花費半年甚至一年。


2、工具


字節跳動副總裁謝欣曾經多次強調飛書的“工具”屬性。


“我們輸出的是通用的工具,而不是輸出我們公司的價值觀和做事方式。所以我們努力打造的是一款普適功能的產品,儘量使其適合各個行業。”


人類文明的演進一直依賴著工具,從採集時代,農耕時代到工業化以來,工具從交通、通訊、文化等各個方面滲透進人類社會,就連喬布斯都曾說過“我認為計算機與自行車同樣重要”這樣的話,來吹捧工具的重要性。


但製作一款真正的好工具,沒有那麼容易。


科技烈焰已經燃燒了半個世紀的今天,人們的辦公方式相比互聯網伊始時,似乎並無太多改進。郵件、U盤、通訊工具傳輸這種單點個體間的交互,已經變成二維時代的舊產物,對於多維時代的新新群體,如千禧一代 (從1981年至2000年出生的人群),和互聯網原住民的Z世代(指在1995-2009年間出生的人)來說,都顯得落後和不合時宜。


IDC 在近日發佈的《未來企業效率白皮書》中,基於全球範圍的調研,分析了各類企業在數字化轉型浪潮下的發展趨勢。其中值得注意的是,未來十年左右,千禧一代和Z世代將在全球勞動力中佔據75%的比例。目前有關數據提示,現在這些年輕人已經佔到美國勞動力的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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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商業,不僅要抓住當下,更要捕捉未來。


因此,我們評判一款產品、一件工具的生命週期時,都需要考慮到其用戶群體。被千禧一代和Z世代廣泛接受的,往往被認為也是商業前景更好的。


關於千禧一代的研究已經不是新話題。


Polycom報告指出,作為社交網絡中最活躍的用戶,千禧一代更擅長利用先進的通訊技術。他們是社交動物,會花大量時間與朋友、同事就工作和個人生活相關的內容進行互動。


他們追求效率。調查顯示,78%的千禧一代受訪者認為技術可以讓工作更有效率,因而他們更傾向於通過視頻溝通和在線學習。


他們也是天生的協作者,對協同辦公的偏好遠高於其他世代——早有企業意識到此,硅谷的甲骨文、亞馬遜等公司就有員工在家辦公的規定。而疫情之中,當遠程協作辦公成為必需,千禧一代對此的適應程度顯然也更好。


每個工具都有其特定的屬性,從而對不同類型的用戶產生吸引力與粘性。


排除官方指定使用某些遠程協作產品導致的用戶集中,在這場疫情之中,不同工具的氣場已然產生差異。釘釘為企業管理而生,打卡與大文件傳輸等功能深受中小企業主歡迎;企業微信更側重客戶關係管理,更多滿足營銷與客戶維護需求,更多受到運營、hr等人員歡迎。


而飛書的特質在於協同。


3、協同


在飛書的下載頁面上,介紹語是:“高效愉悅的辦公平臺”。


顯然,高效與愉悅是飛書主打的兩大賣點。


麻省理工教授托馬斯·艾倫曾於1977年做過一個研究:在觀察科學家和工程師的交流模式時發現,兩張辦公桌距離越遠,他們就越沒可能交流;若兩張辦公桌距離超過30米,他們定期交流的可能性接近於零——這又被稱為“艾倫曲線”(Allen Curve)。


當遠程協作辦公將“桌子”間的距離放得無限長,“艾倫曲線”會因此改變嗎?


飛書給出的一個解決方法是,增加信息的透明度和流轉性。


張一鳴是追求信息快速流動和共享的擁護者,字節經常強調其文化是重視「Context內容」,而不是「Control控制」。“決策指令不是單純的上傳下達,而是讓同事之間通過提供上下文,用內部信息透明來解決問題、做出決策、提高效率。”而達成高效背後的邏輯是協同。


有觀點認為,效率來源於協同而非分工。


在過去的傳統企業裡,分工使得勞動效率最大化得以實現,而在互聯網時代,企業更需要解決的是整體效率,所以高效的溝通與協作,成為提升整體效率的保證。


在產品層面,飛書的做法是,通過IM、在線協作文檔、日曆,OKR等套件將協同這件事串聯起來。以OKR為例——這並非字節跳動原創,華為、騰訊、百度、Uber、Facebook等大公司都把OKR奉為企業管理的圭臬。OKR是一門深奧的學問,簡單來說,就是對管理層是自上而下的制定,對於執行層是自下而上的對齊——在字節跳動,不用問同事最近在忙什麼,看一下他的飛書就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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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飛書”為用戶提供了一個自定義工作臺


對於這家員工平均年齡27歲的年輕公司,這無疑是一種友好的溝通方式。


大部分年輕員工都希望時刻了解自己在公司內部所處的位置。愛因斯坦在其著作《我的世界觀》中說到,社會的健康狀態取決於組成它的個人的獨立性,也同樣取決個人之間的密切的社會結合。對企業來說,也是同理。


上至首席執行官,下至一般員工,每個人的目標都是透明可見的。這種自下而上的協同,將個人貢獻與組織成功聯繫起來,為工作賦予了特定的意義。對於千禧一代,主人翁意識由此而生,繼而可以在參與感中激發創新。


針對“艾倫曲線”,飛書給出的另一對策是模擬出更逼真的線下辦公環境。


遠程在線辦公時,通過實時語音頻道的方式,真實模擬同事在一起辦公的場景,想到問題隨時交流,免去了開會的正式和緊張感,又能達到及時溝通交流的需要。這個“線上辦公室”的功能從洞察到需求到上線,飛書團隊只用了五天。


“感覺”,這個詞在職場很微妙。它難以控制,又極其重要。


著名的霍桑效應提醒我們:員工的情緒,是會被帶入到工作過程中而影響效率的。而千禧一代和Z世代顯然是更注重個人感受的一類群體。


飛書通過產品設計打造“愉悅感”。以開會而言,字節跳動內部有一項依託飛書產生的“飛閱會”模式,會議發起者可先在共享日曆上查閱大家的安排,便於選定會議時間。開會前,公司內部還有默讀會的傳統,即安排15分鐘默讀在線文檔,協作寫下側重點和疑惑,之後再逐一討論,讓會議冗長和偏離重點的現象減到最少——傳統會場中的喝茶睡覺現象也隨之滅跡。


4、機會


字節跳動的產品能力毋庸置疑。


張一鳴曾經說過:“同理心是地基,想象力是天空,中間是邏輯和工具。”從上至下,這家公司有著對工具的推崇基因。


飛書擠進的是一塊大戰場。


觀研天下數據顯示,2017年、2018年、2019年我國智能移動辦公的市場規模分別在194億元、234億元、271億元,預計到2024年市場規模增長到486億元左右,其複合增長達到460%。


更重要的是,隨著千禧一代成為勞動力主力,遠程協作辦公在未來還將進一步普及。相比資訊、文娛、遊戲等內容型產品,工具的想象力在於,它可以突破國界帶來的地域文化差異。


谷歌在前不久宣佈,其辦公工具G套件全球月活達到20億。對於微信現在的11億月活數據,你大概就能理解這個數據意味著什麼。


更多數據在顯示,遠程協作工具戰爭已經開打。根據App Annie綜合中國大陸iPhone和Android手機數據的報告顯示。2月,釘釘下載量增長率環比上升356%,企業微信環比上升171%,飛書環比上升650%。


人們經歷了疫情中的蕭條,就會渴望迴歸尋常生活的繁瑣與喧囂。商業亦是如此,熱鬧遠比沉寂更能讓人看到希望。


同樣能讓人感知到希望的,還有千禧一代。


蓋洛普(Gallup)在《千禧一代如何工作和生活》中指出,千禧一代具有強烈的理想主義,不想滿足於“事情就是這樣”的陳規。這也啟示著那些奮戰在遠程協作戰場的鬥士們,必須用更具有創新意義的工具來滿足這代人的需要。


誰更好取悅了年輕人,誰就能成為最後的贏家。這顯然需要“飛書”們迸發更多更好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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