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隔離在家時,這家公司讓80萬人同時在線上課一學期

“這可能是史無前例的在線課堂,不是一節課,一所學校,而是整個學期武漢這個城市裡的所有學校的所有課程都是線上完成的。”8月底,武漢中小學復課了,張海感慨萬分。這是疫情期間武漢上空發生的另一場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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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喻教育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7月下旬,高考成績公佈。武漢市考生們的表現並不比往年差。以武昌區為例,今年高考各項指標均創歷史之最,過600分人數穩居全省第一,人數近1500人,佔全省10%,人數較2019年淨增372人。


產品開發者們本來有些擔心2020年春季學期中高考高升的成績,但結果出來所有人都有點震驚。考生們沒有因為線上課程影響成績,整體性表現反而創新高。


回想起過去大半年的經歷,張海甚至有種恍惚感。


當所有人都隔離在家時,這家公司讓80萬人同時在線上課一學期

學期結束了,張海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是武漢天喻教育的首席產品官,這大半年裡度過了人生中壓力最大的時刻。今年1月底,他突然接到一個任務——武漢八十萬中小學師生的課堂要搬到網上,直播上課。新冠疫情給武漢的生活按下了暫停鍵,但幾十萬學生的學習不能耽誤。


作為武漢教育雲的承建方,天喻教育要承擔起統籌角色,提供一套完整產品來承接這項任務。張海所在的天喻教育2010年成立,一開始就瞄準的是智慧教育行業。


它的客戶不是C端的學生,而是G端的各級政府及教育主管單位,為地方教育部門提供一攬子解決方案,搭建官方的教育平臺,天喻教育是國家教育資源公共服務平臺(國家教育雲)和國家數字教育資源公共服務體系的技術支撐商、科技部支撐計劃“教育雲規模化應用示範”項目支撐單位、教育大數據應用技術國家工程實驗室基礎教育應用創新研究中心建設單位。


比起商業公司在意的利潤和增長,這些區域性的智慧教育平臺更多發揮著教育普惠及積累區域內教育資源的功能。也因為這一屬性,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天喻所在的智慧教育領域面向各級政府和地方教育局提供服務的賽道並沒有太大的巨頭涉足。從國家重視教育信息化工作以後,這一直是個穩步推進卻又緩慢增長的領域。


直播這一業務場景此前並不在平臺的核心功能規劃中。這不難理解,學校教育重視現場教學和師生間交流。言傳身教,老師和學生的面對面互動始終在教學效果中扮演重要角色。天喻教育承建的各地區在線教育平臺一直在中小學教學裡扮演著輔助者的角色,此刻它們卻突然要上陣當主角。


說不焦慮是不可能的。新場景,近百萬併發,時間緊,簡直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接到了電話的張海和整個天喻公司進入了緊急狀態。他是湖北黃岡人,因為武漢封城和春節回家,當時根本無法回到公司正常開展業務。而天喻的大部分員工也都各自被封閉在湖北和周邊的省市。


遠程響應立即啟動。


家住在公司附近幾公里的同事通過層層審批和檢測前往辦公室支撐,其他所有的人在家遠程辦公。張海和同事們敲定了方案開始開發。


他們把挑戰視作一場戰爭。武漢當時正值抗擊新冠的關鍵時刻。在疫情中華中科技大學下屬的同濟和協和醫院都衝到了抗擊新冠疫情的第一線。天喻是華中科技大學的校屬企業,他覺得,以這種方式,也算為疫情中的武漢人做了點什麼。


2


張海已經記不得自己打出了多少電話。除了內部組織協調項目開發,還有很多電話是尋求外部支持的。


這是一個十分現實的考驗。百萬人同時在線對帶寬和存儲計算資源的要求及由此帶來的耗費可能以億為單位,而作為突發狀況,武漢市教育局和天喻手中並沒有一分錢的預算。


“從前線上教學只作為課堂教學的補充。疫情下直播上課可以說是一個極限場景,”張海認為,在這樣的場景下,只有公有云廠商才能短時間內協調出如此體量的計算資源。很快他們選定了一家依託於阿里雲的直播應用提供者作為直播技術合作夥伴。


但算力資源耗費過巨,成本過高問題依然有待解決。有一個可能的方案,由包括阿里雲、騰訊雲和華為雲在內的多家雲計算廠商共同來分擔流量壓力。一切看起來有了實現的可能。


整個計劃遭遇的挑戰還不止技術和經濟層面,來自使用者層面的摩擦也頻繁出現。許多老師一輩子沒用過數字化手段,有些人連電腦都沒有。


為了讓老師們順利參與直播,天喻成立了六十多人的運營服務團隊,專門一對一給老師們幫助輔導操作技巧。“那段時間基本都是深夜一兩點才能睡,早晨四五點就要起”。


最終方案由依託武漢教育雲搭建的空中課堂應用發揮主要作用,雲計算廠商及運營商分攤計算資源和帶寬花費。2月10日武漢近百萬師生成功實現了在線直播上課,此後的整個學期,他們的課堂都搬到了線上。


3


疫情加速了整個行業的上雲速度。在家封閉期,張海接到了不少電話來自此前承建的地方教育平臺。他們也希望能開展類似武漢的在線直播活動。但許多區級在線教育平臺搭載在本地服務器上,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擴容。


張海只得向對方解釋,公有云和本地部署的區別。對方只能打消念頭。這並不是個例,許多地方教育部門作為當地官方教育平臺的承建方因為難以接受公有云的概念和付費方式,始終沒有采納過部署在雲上的建議。在疫情期間,它們的服務器難以擴容,都無力應對突如其來的需求。


“穩定性和可靠性都很強,能夠比較好應對流量的波峰波谷變化。”張海解釋公有云的好處。他曾經接到過不少電話,都是在本地部署平臺因為流量波動或遭受黑客攻擊宕機時當地教育部門的憤怒質問。這些問題是切實存在的,卻很難向不懂技術的人解釋清楚。


行業裡,更大的問題來自平臺使用者的接納度。在功能不實用的情況下,一些老師對於新技術手段的接納度很低。“如果一個功能不是從他們的工作現實出發設計的,老師們就會認為你不懂教育,使用起來也不積極。”


為了解決橫貫在使用者和開發者之間的鴻溝,同時向各地提供適合當地的個性化服務,天喻在業務覆蓋的省份設立了不少分支機構。“只有這樣才能服務好客戶和產品使用者”,張海認為教育信息化已經越來越成為了一個服務行業。


新學期開始,在線課堂的數據肯定會下滑,但新技術手段在行業裡的教育和普及已經完成。張海第一次接觸蘋果手機的ICLOUD時曾設想過它的使用場景,到第一次接觸網盤產品時展望過用到工作上的便利。現在,雲服務變成了水和空氣一般,成為了行業的基礎設施。


“相比自己搭建本地服務器,公有云對我們開發方、使用方都更為友好,還能應對極限突發狀況”,張海說。在武漢的在線課堂上線期間,平臺遭遇了數百萬次DDOS攻擊,公有云的安全保障扛住了這些壓力。


變革已經呼之欲出。在線直播上課期間,家長們都湧入了教育水平更高的地區的直播間,許多教師也意識到在線平臺對工作可能帶來的變化。一些積極分子已經成為了天喻的在線課程研發的種子用戶,他們彷彿是行業裡的播種機。


結語


行業未來的藍圖變得越來越清晰:在科技助力下,教育應該呈現更為精細化分工的趨勢,教學工作也能被拆解成更標準卻細緻的環節,教學效率因此也能提升。


張海認為未來藉助數字化工具,老師們上課的效率大大提升,教學的方式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教語文的老師未來可能會分為教作文和教字詞、教閱讀,類似互聯網公司裡產品經理和程序員的工種差別。分工變細,老師們就能提升自身的教學水平,有精力在更為基礎的地方創新。”


這可能是一個父親的個人情懷。張海有一個2歲的孩子,他一直對把所有孩子培養成千篇一律的教學方式頗為質疑。2010年誤打誤撞進入了教育行業,2014年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加入天喻,那時他並沒有想過自己未來會從事教育行業數字化的改造。


“在這個行業堅持這麼久,也跟行業屬性有關吧,做的是非常有意義的事。”張海有些靦腆。理想也許有一天就能照進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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