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弗洛伊德人格理論解讀卡夫卡《變形記》:看清人到底應為誰而活

一對夫妻走進了美術館看畫展。妻子因為忘記戴眼鏡,每幅畫都需要湊近欣賞。

不久後,她駐足在一副畫框前看了好久,才挺起身對旁邊的丈夫抱怨道:

這是誰的作品?這畫裡的女人也太醜了吧!

丈夫回應說:親愛的,這不是畫,這是一面鏡子。


用弗洛伊德人格理論解讀卡夫卡《變形記》:看清人到底應為誰而活

本來只是一個笑話,可嘻嘻笑過以後,我們也不難理解,其實人認清自己很難。所以弗洛伊德提出了人格結構理論來解讀“我”之生命。

人在一定情境下會採取各種主動和被動的行為,而弗洛伊德認為決定這些行為發生的內在心理機制,就是人格。為此,他將人格劃分為了本我、自我和超我。

而與“我”最密切相關的是:“我”究竟為誰而活?

弗洛伊德人格結構理論中認為“本我”為本能而活,“超我”為道義而活,那我們究竟如何才能不負這一場生命旅程。

一百多年前,小說家卡夫卡用非常經典的小說《變形記》給我們提供了另類的視角,得以讓我們重新審視“我”存在的意義。


用弗洛伊德人格理論解讀卡夫卡《變形記》:看清人到底應為誰而活


01 “本我”為生存而活


本我是“快樂的我”,憑著完全本能和慾望驅動使“我”行動,比如人們餓了要吃、困了要睡。

它作為原始的自己,充滿了生命的本能,不受條件和道德約束,只求快樂與生存。本我是一個人所有行動的原動力。


《變形記》講述了家庭支柱格里高爾睡醒後,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甲蟲後發生的故事。

自從變成了蟲子,格里高爾的“本我”真正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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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大家都有類似的經歷,一天最困難痛苦的時候就是“起床”,格里高爾也不例外。作為常年在外漂泊的旅行推銷員,他一直保持著高強度的早起作息。變成蟲子後,他“不喜、不想、不願”早起的本能慾望終於佔據上風。

他道:“起床這麼早,會使人變傻的,人是需要睡覺的!”

於是工作以來,他第一次“賴床遲到”發生了。要知道變成了蟲子,他再也不能輕易地翻身就走。


在身體知覺上,他的感受變得更為敏銳。他能夠倒懸在天花板上,樂而忘形地呼吸,享受著身體的自由。

在過去,作為人的格里高爾“長年累月到處奔波,出門每次都煩惱倒換火車,低劣的飲食,沒有可以深交的朋友”,可是現在,他終於能夠去照顧身體的感受。


隨著時代發展,我們似乎變成了停歇不下來的陀螺,不停地旋轉著,甚至不敢停下來。因為停下來,就得擔心自己被輕易地換掉。原本我們為了目標而努力奮鬥,最後卻成為目標的奴隸,連生存都變得困難。

就像現代人調侃的一樣:我們前半生拼命掙錢,只不過為後半生看病花錢。

忽略掉“本能”的格里高爾,終於以蟲子的形式找回“本我”。他不用再賣命地奔波,可以停下來看看窗外的風景。


02“超我”為他人而活


超我是“道德的我”,憑著社會道德和價值標準使“我”行動。

它是我們的理想自我,產生於我們幼時對父母、老師或其他權威的順從,用來抑制和克服過剩的“本我”的衝動,以符合他人對我們的完美期待。


對格里高爾來說,對於壓榨了他一輩子的公司,他不敢怒、不敢言,為什麼?

因為如果“不是為了父母親而總是謹小慎微,他早就辭職不幹了”!即使變成了蟲子,不能早起去上班的他,首先擔心的不是自己日後怎麼辦,而是怕老闆會責怪父母“他們怎麼會養出如此懶惰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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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蟲子以後,面對門被打開,格里高爾是恐懼的。他害怕的是自己不能再幫助家人了,害怕自己這個樣子給家人帶來不便。

因為在格里高爾父親破產以後,他唯一的願望就是竭盡全力,讓家人免於災難。他以不同尋常的熱情投入工作,只是想擁有唯一的理想時刻,就是把銀幣放在家人面前。

可是為家人耗盡心血的格里高爾,得到的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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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爸爸,為了趕走蟲子一樣的“他”,把腳抬得高高得,想踩死他。

在一番追逐後,又向他扔去一個又一個的蘋果,最後終有一個扔到了格里高爾的背上,使他背部凹陷了下去,只能掙扎著爬動。這個舉動也直接導致了格里高爾最後的死亡。


他的媽媽,沒過多久就放棄了他好轉的希望,搬走了他房間裡所有喜歡的傢俱,然後把家裡的雜物,甚至廢棄的垃圾桶扔進了他的房間。


他的妹妹,一開始還為他端來食物,可很快也失去了耐心。早上,他妹妹匆匆忙忙用腳把食物撥進房間,晚上用掃帚把東西掃走,根本不管格里高爾是否有吃過食物。

而作為哥哥的格里高爾,還一心記掛著要把妹妹送入她夢寐以求的音樂學院。他甚至期待著自己好轉後,再幫助妹妹完成夢想。


用弗洛伊德人格理論解讀卡夫卡《變形記》:看清人到底應為誰而活

最後,格里高爾死了多天後才被發現,而他的爸爸、媽媽和妹妹得知這個消息後,都大鬆了一口氣,卻沒有絲毫悲傷。

格里高爾靜悄悄地“走”了,連親人的片刻溫存都沒能帶走。

從格里高爾對往事的回憶和現實的掙扎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勤奮、安靜、可靠,他這一生,都在為他人著想,為家人而活。


03 “自我”為自己而活


“自我”它試圖一邊滿足“快樂的我”,一邊又符合“道德的我”的期盼。它使人不斷去尋找滿足“本我”需要的事物,又使自己所尋找的事物不違反“超我”的價值觀。

“自我”活得很難,它要不斷去協調“本我”和“超我”的矛盾,但“自我”活得很值,它能真正實現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用弗洛伊德人格理論解讀卡夫卡《變形記》:看清人到底應為誰而活

格里高爾的前半生,煞費苦心地工作,渴望被信任,渴望獲得認可,卻忽視了自我的心靈。或許冥冥之中,是“本我”潛意識的反抗使他變成了蟲子。

成為蟲子以後,他終於學會不顧忌別人的眼光,為自己喜歡的東西去爭取。


當妹妹為租房客拉起小提琴時,格里高爾懷念這久違的音樂,更是懷念與家人團聚的時光。他不再考慮別人會怎麼看他,也不再懼怕家人異樣的目光。他緩慢地爬到了餐廳,享受片刻的自由。

當家人想搬走他最喜歡的畫,他不再唯唯諾諾,而是勇敢地爬到畫的上方,試圖挽留自己的心頭所好。

格里高爾越來越清晰地感到,自己正在摒棄原來一度引以為傲的“知趣”和“善解人意”,不再處處為他人著想。通過變形,他不用再去幹那些討厭的差事,也不用再揹負整個家庭的重擔前行。

“變形”使格里高爾獲得了“自我”的自由,又不擔負“超我”的愧疚,他在死亡來臨前,雖然身體已經變了形,但總算是為自己活了一回。


04 結語

卡夫卡為我們講述了這個荒誕且悲傷的故事。

格里高爾付出了全部真心,收穫的卻是拜金家人的不屑一顧。格里高爾的命運令人心傷,更讓人唏噓的是他忙忙碌碌一輩子,卻一直活在為他人奮鬥的夢想中,結果夢醒了,是是非非轉頭空!


用弗洛伊德人格理論解讀卡夫卡《變形記》:看清人到底應為誰而活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讓家裡人生活得更好,是我們奮鬥不息的主要動力。這固然沒有錯,可它不應該成為我們的唯一動力。

更本質來說,“超我”在指引我們成為他人理想的自己,“本我”卻在苦苦掙扎想要掙脫束縛。在兩個我的矛盾中,“自我”才是最好的調節器,使人能夠處於協調平衡的狀態。

也只有活出“自我”,才能指引我們的命運通向光明!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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