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沉默的巡遊》是我的集大成之作,希望在翻譯成英文後,能將《嫌疑人X的替身》沒能拿到的愛倫·坡獎一一舉拿下。”

這是東野圭吾對新作《沉默的巡遊》的寄語,但是,我卻無法對這句話表達看法,因為這是我看的第一本東野圭吾作品,對其之前的作品只停留在只知其名的階段。坦白說,是因為東野圭吾的名氣與一直以來的好奇,讓我選擇掀開了這本新作,而它也並未讓我失望,甚至是帶來了驚喜。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沉默的巡遊》講述的案件與以往普遍的單罪犯案件很不一樣,這是一起多人性的群體犯案,並且是在眾目睽睽下進行的犯案過程,故事的轉折在意料之外,把沉默的真相死守到了最後。


下面,我將會簡單地把故事內容分為上下兩部分,淺析沉默的惡意與善意如何把人一步步推向覆滅和救贖。


(以下內容涉及部分劇透,但不涉及最後真相)


上部:沉默的惡意,衍生於童年的厭惡,終結於遲來的報復。


故事圍繞著菊野市一家居酒屋開展。井木祐太郎一家以經營居酒屋為生,夫妻感情和睦,還孕育了兩個可愛的女兒,雖然只是做著小本生意,但是,一家人都滿足於溫馨簡單的幸福日子,而這一切美好都因大女兒井木佐織三年前的無故失蹤而終止。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三年後,警方在靜岡縣的一間屋子內發現了兩具屍體,其中一具屍體就是失蹤三年的井木佐織。順藤摸瓜地搜尋之下,警方把犯罪嫌疑人鎖定為屋主的唯一兒子——蓮沼寬一,但也是這個人讓警方犯難,因為這個人在十九年前就曾因涉嫌殺害未成年少女優奈而被抓捕,因為只能找到間接證據,同時,蓮沼寬一巧妙地使用了沉默權,最後,蓮沼寬一無罪釋放,這件事讓當時的警隊都非常憤怒而又無可奈何。


如今,19年過去了,同樣是事發三年後發現屍體,同樣是少女失蹤,同樣沒有直接證據,同樣的刑偵警官面對同樣的嫌疑犯蓮沼寬一,失望是否會再次上演?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果然,時間讓壞人變得更加機警聰明,蓮沼寬一再次使用模糊的回答和沉默權躲過了罪行,被無罪釋放。


到底是誰,造就了“蓮沼寬一”這個擅用沉默權的魔鬼呢?


“我特別討厭我那個當警察的父親,明擺著看不起普通人。我看他就是個典型的惡警。

每次在家喝多了,也總是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嘮叨著什麼【今天我又順利讓一個人招了】之類的話,說來也奇怪,他們要是沒有證據,居然會先找個其他由頭把人抓了,然後在審訊室裡一通逼供,讓人坦白,他還說,招供是證據之首,他能夠審出口供,簡直比檢方的人那群人還要厲害,我當時就想,要是以後有個這樣的傢伙過來審我,我肯定死也不會開口。”


童年的家庭環境扭曲了蓮沼寬一的世界觀,再加上對父親的深切厭惡,讓他也討厭警察這個職業,在其成年後,成為了瞭解並仇視警察的罪犯,而在蓮沼寬一的行為背後,還深藏著兩種意義。


  • “戰勝”父親

顯然,蓮沼寬一的行為是對警察與父親的挑戰。由於幼年沒有能力,無法對抗強大的父親,所以,長大後通過犯罪和沉默權來向警察宣戰,看著他連續兩次逃脫罪名後的洋洋得意,可想而知,他把殺人看成遊戲,通過這種“遊戲”來“戰勝”已故的父親,用的還是被父親啟發的“沉默權”,這份勝利的快感,讓蓮沼寬一沉溺於罪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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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向父親證明自己的優秀

“(父親)明擺著看不起普通人,在他看來,只要嚇唬嚇唬別人,他們就會乖乖地聽他指示,這種人實在是蠢。”

在蓮沼寬一的這番話裡,父親是對象,而“普通人”、“別人”與“他們”代表的都是蓮沼寬一自己。

也許是父親曾經對他的鄙視與無休止謾罵,讓少年蓮沼寬一內心產生了強烈的抗擊心裡,一方面討厭父親,另一方面也想得到父親的認可,所以,即便父親早逝,也沒能磨滅他內心的這股勁,並在長大後轉移到警察身上,在蓮沼寬一內心,也許會認為,只要贏了警察,就能證明自己的優秀,不是父親口中的“普通人”。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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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家庭對孩子的傷害會伴隨其一生,嚴重者會成為性格扭曲的人,而蓮沼寬一顯然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但是,我們卻不可以輕易地把他所犯之罪歸結於原生家庭的迫害,這樣未免太輕饒了他。


人對善惡是有主動選擇權的,原生家庭確實影響甚大,但是,很多受到原生家庭影響的人也成為了善良而優秀的人。因此,原生家庭只是惡的誘因,自主的選擇才是惡的根源。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蓮沼寬一曾經與同事增村榮治炫耀過自己逃脫審判的經過,還教他怎樣使用沉默權對付警察,這儼然就是一副導師的模樣。


惡的最大極,大概就是認為自己無罪。蓮沼寬一從不後悔自己的行為,相反,他還將其作為自己的光榮事蹟,與他人分享,由此可見,他的惡或許源於幼年的不幸,但也是他個人的選擇。他沉溺犯罪帶來的快感,這讓他獲得極大的滿足感,對於他來說,行惡便是他的人生救贖,其他人怎樣與其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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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被無罪釋放的蓮沼寬一,居然到井木祐太郎家的居酒屋去炫耀,還揚言要井木祐太郎一家賠償他的名譽損失費,極其囂張的態度徹底激怒井木祐太郎及其他人,


每個善良之人的一點點恨意,匯聚成強大的惡意,最終殺死了魔鬼蓮沼寬一。


既然他喜歡沉默,那就讓他在沉默中死去。


故事的下半部分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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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沉默的善意始於對所愛之人的最大保護,直至永遠。


很多小說和影視劇都會給壞人一個慘烈恐怖的死相來讓讀者/觀眾宣洩對壞人的恨意,“壞人的結局越慘烈,觀眾越痛快”,但是,東野圭吾在《沉默的巡遊》中選擇反其道而行之。


菊野鎮每年都會舉辦盛大的秋季祭典大巡遊,而蓮沼寬一便是死於這場盛大巡遊之下。警察是收到蓮沼寬一的同事增村榮治的通知,才發現其死在了出租屋內,而且“死相”非常怪異。


蓮沼寬一靜靜地躺在地毯上,沒有被勒或者被暴力毆打的痕跡,體內的出血點極少,身體上任何掙扎痕跡都沒有,也不像是因窒息而死,體內的出血點極少,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真正地在“沉默”中死去。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蓮沼寬一的死因讓警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犯罪嫌疑人還是很容易鎖定的,井木祐太郎成為了最大嫌疑人。


但根據調查發現,井木祐太郎一家在巡遊當天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和人證,所以,警方只能把目光轉移到井木祐太郎發小戶島先生、井木佐織的男友高姮智也以及井木佐織的音樂導師新倉夫婦等人身上。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東野圭吾從一開始就沒有掩飾這些人的意圖,確實,以上所有人都參與了“報復蓮沼寬一”的計劃當中,但是在警察的審問之下,他們都一致使用了沉默權,即便懷疑到自己身上,也絕不供出其他人。


  • 井木祐太郎只承認自己做了這個計劃,但目的是逼蓮沼寬一說出真相,沒想過要殺了他,而且由於巡遊當天發生的意外情況,他已經終止了這個計劃;
  • 發小戶島先生只承認自己提供了作案工具;
  • 高姮智也承認自己參與搬運了作案工具,但對最終手法不得而知。


最後,是新倉先生承認了一切,但為井木佐織報仇只是他的表明原因,他真正的動機是為了保護太太,那個暗地裡被蓮沼寬一威脅傷害的人,而他對此選擇了隱瞞。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儘管他們都參與了所謂的報復計劃,但是,從一開始,“殺”並不是他們的初衷,他們依然希望蓮沼寬一可以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在無聲中逝去,這並不是對死者的交代,這份惡意並沒有讓他們泯滅人性,在這裡,他們的沉默是源於”愛“。


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所“愛”之人,這份情誼,讓人心嘆,理解他們動機的同時,也憐惜這些人的善良。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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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我們也一定有過這樣的時刻,因為愛而選擇沉默,例如對父母報喜不報憂的漂泊遊子和為保護孩子心靈世界而不讓其窺探黑暗的父母,想想才發現,原來沉默也是每個人下意識會作出的反應,在那一刻,內心不由自主地偏向了更想保護的一方,這一刻,或許無關對錯,一切皆是人性的選擇,井木祐太郎他們利用沉默抒發的善意,終究不會讓情誼凋謝。


因為要保護,所以選擇沉默,這份藏在殺人案件背後的善意,是讓這些人能最終釋懷並得到救贖的原因,也是這個悲傷故事之下,留給讀者最大的溫暖。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總結

無論是情節的轉折,還是最後兇手的揭露,《沉默的巡遊》都是一個讓我備感驚喜的故事,在故事裡,東野圭吾把“沉默”二字使用得非常徹底,幾乎每個叫得出名字的人,都使用了不同程度的”沉默權“,初衷也不盡相同,可見,東野圭吾作為創作者對故事核心意義的掌握力是如此強大。


有人評論說,《沉默的巡遊》說的就是“善良之人的一點點惡意,足以殺死一個人”的故事,但是,我覺得在這層意義背後,是對善良的討論。


東野圭吾全新力作《沉默的巡遊》:善良之人被逼激發的人性惡意


《沉默的巡遊》全書中,除了蓮沼寬一以外,其他人都是我們認定的善良之人,從不做偷雞摸狗之事,待人溫和有禮,兢兢業業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但是,善良之人也沒有權利奪走犯罪者的生命,那麼,從同意參與報復計劃開始,他們就成為“壞人”了嗎?


是好人還是壞人,就在一念之間,人的定位,彷彿在一瞬間就能發生轉變,這或許,就是這個故事更深刻的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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